「期期，你不要太傷心了。」

「…」

「期期，為了紀航那種人不值得。」

蘇沐沐也是個見風使舵的主，以前陸綰在說紀航怎麼不好的不好的時候，非要支持他，現在改口說他不好的也是。

反正就是一個很沒有立場的人就對了，人不壞，但腦子簡單。

「期期，你說說話好嗎？你別這樣。」

蘇沐沐拉著子期的手臂，心裡是害怕的，畢竟這事是江寧惹出來的，萬一好朋友出了什麼事，也是有責任的。

子期仍舊是不說話，此時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被人毀壞的陶瓷娃娃，蒼白、無心、木訥，似乎只要輕輕一推，就馬上香消玉損。

江寧站在一旁竊喜，他想自己好久都沒有這麼快樂了。

就在這時一輛公車從遠駛來並慢慢地停在了他們面前。

前門被開啟，子期不由分說地推開蘇沐沐轉上了車。

「期期，你去哪？」

蘇沐沐想去追卻沒想被江寧制止。

他抓著的手臂有些不理解地說道：「你去幹嘛？別人失和你有什麼關係，安的差不多就行了。我和你說你追上去，萬一子期去酒吧喝酒，到時候要你買單怎麼辦？還有啊，這好端端的為了追一個人坐公車浪費兩塊錢，你不心疼啊。」

「夠了，江寧，你真讓我覺得噁心。我怎麼以前沒有發現你是這麼暗的一個人呢？」

江寧眨眨眼，一臉無辜，「我暗，我暗什麼啦我。」

蘇沐沐看著江寧，越看越覺得陌生，這個從高中一直陪伴的男孩，到底是因為什麼變了現在這副模樣。

「江寧，你為什麼要害期期，你是不是早就事先知道紀航和陸綰的事？所以你故意讓我把帶來，就是為了刺激。我真的搞不明白這種毀三觀的事你到底是為什麼會做的出來？」

「為什麼？蘇沐沐，你說我為什麼，還不是因為紀航，因為你那兩個好朋友他們看不起我！大家都是人憑什麼有高低貴賤之分，我不過是想要搞點錢，他們就這樣侮辱我。」

此時的江寧已經徹底暴自己的本了，他掩藏的那副自私自利的臉被揭開了。

蘇沐沐知道江寧說的是那次在酒店看到紀航和別的人開房，然後他想借這個油頭趁機敲詐的事。

「江寧，你那是敲詐，你違法了自己難道都不知道嗎？你為什麼要這麼不平衡。你在嫉妒紀航什麼？你嫉妒他活的比你好嗎？」

「是！憑什麼他可以左擁右抱，豪車堆，用不完的金山銀山，我卻只能為了一磚一瓦不斷地替人賣命。」

蘇沐沐笑了，第一次覺得江寧傻的可笑。

「好，我告訴你憑什麼，就憑別人祖宗在不斷打拚賣命的時候，你的祖宗在閑樂，在睡大覺。我告訴你，這個社會沒有什麼一夜暴富，有的只是不斷的努力。江寧，錢是掙來的，不是耍小聰明和摳門得來的。」

別看蘇沐沐平時在江寧面前唯唯諾頭，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樣子，到了關鍵時刻，的三觀正的要起飛。

「所以，所以你現在是開始嫌棄我了？蘇沐沐，你這是找好了下家所以想要踹了我？你他媽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你長的不如子期，能力不足陸綰，還想學別人釣凱子，我勸你早點醒醒吧。」

江寧不以為意，口中大放厥詞。

蘇沐沐被他氣的直接說不出話來。

「江寧，你…你…」

憋了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話，不是沒能力，是人在氣到一定境界的時候，大腦基本已經趨近空白。

最後蘇沐沐轉跑開，沒再理江寧。

*

公車上子期坐在最後一排挨著床邊的位置，把頭靠在玻璃窗戶上，看著窗外與自己背道而馳的風景，一隻手扶額，悲痛絕的緒如泰山頂般地向襲來，全都在輕微地抖，憑眼淚不停地往下流。

與紀航的過往像電影在腦海里放映，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幻化了刺穿心臟的長矛，將傷的遍鱗傷。

有那麼一瞬間子期覺得特別對不起自己，這次真是用力過猛了，從一開始就不給自己留後路，背水一戰，全心投，結果到最後紀航，留下一人深絕之淵。

子期痛苦地抓著口的服，把頭的很低徹底放聲大哭。

的哭聲引來司機和其他乘客的注意，大家紛紛把目聚焦在的上。

「姑娘，怎麼了？」

公車司機把車靠邊停下上前關心問道。

子期聞聲抬頭淚眼婆娑地看著司機，哽咽地說：「師傅，我想下車。」

「下車？」公車司機重複著子期的話，他朝窗外看了一眼帶著驚訝說道：「姑娘，這是外白渡橋啊。」

「我知道，我知道，師傅，我想下車。」

子期太難過了，那種被悲傷吞噬的覺的不過氣。

公車司機為難，他也不能在這裡久停，更何況還有一車的人在等著他呢，但你讓他把一個緒失控的小姑娘扔在這橋上，萬一發生什麼意外，他這良心也過不去啊。

「師傅，我想下車，求您開門讓我下車吧。」

子期越過司機走到後門，一下一下敲擊著玻璃門。

此時，車上已經有乘客開始不耐煩了，公車司機見此只好把後門打開，隨後馬上報了警。

子期孤零零地站在外白渡橋上，雙手扶著冰涼的欄桿，橋下是滾滾流的黃浦江水，若是現在縱一躍一定是必死無疑。

多好，與解的距離竟然是這樣近，只要跳下去，所有的痛苦悲傷就會隨著這滾的江水一同隨波逐流。

那一刻，子期心裡想著的就只有紀航一個人，想著初識時，他們彼此不了解但又了解的好時。

想著他們熱時的溫存，那時候他們每天都充滿著歡聲笑語，甚至向老天許願這輩子就想嫁給他。

為什麼現在會變這樣？子期打開手機，一頁一頁翻越著曾經和紀航的微信聊天記錄，現在只有從這裡才能找到當初他過的樣子。

子期邊翻邊流淚，越往前越不敢看，越看心口越疼，憾嗎？問自己，守護了這麼久的星星，就這麼輕易地拱手相讓給了別人。

「去死吧！」

子期揚手將手裡的手機用力拋進黃浦江。

「去死吧，紀航，我子期以命詛咒你永遠都得不到真，我希你過得不好，希你眾叛親離，希你…」

「希你…」

「希你回來好不好～」

子期雙手撐著欄桿把頭的很低，的肩膀不停聳，還是不夠啊，以為可以挽留，那些看了卻還不肯放棄的覺真的好可悲啊，生活多半坎坷路，人生難逃字關。

「紀航，紀航。」

子期順著護欄慢慢坐在地上，掩面失聲痛哭。

就在這時，一輛警.車在面前停了下來，民.警從車上下來。

「士，你怎麼了？」

民.警在子期面前蹲了下來，他肩膀上的對講機發出嘈雜的聲音。

子期不停搖頭，什麼都不肯說就是哭。

「士，請問你是遇上了什麼事嗎？你的家人呢？別傷心了，有什麼難過可以和我說，我會盡自己最大能力去幫你。」

民.警耐心地安著子期，可現在的哪裡聽得進去。

「對不起，我沒事。」

子期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和民.警道歉。

「小姑娘，我看你和我兒差不多大，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可以聊聊，是失了嗎？」

民.警說著直接在子期旁邊坐了下來，他掉上的警.服外套披在上：「這麼冷的天別冒了哈。」

多麼溫暖啊，一個素昧平生的人都可以給帶來溫暖，而一個付出一切的人卻只會不停傷害。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子期一下沒忍住，微微側過子趴在民.警上歇斯底里般哭了出來。

這時候的最需要的就是一雙可以倚靠的肩膀。

大約哭了二十來分鐘，子期終於是哭不了，那民.警也看出來了是失。

「小姑娘，生活不止是只有悲傷，也不是只有，你還有父母，想想他們，從嗷嗷待哺把你養這麼大，他們付出了多啊。失沒有什麼的，難過幾下就過去了哈。」

「你們孩子不是喜歡喝茶，吃蛋糕，逛街嗎？打起神呀，生活中的快樂還是多的。真的，你相信叔叔。」

「小姑娘，你的人生路還長，堅強一些，總在風雨後。」

民.警不厭其煩地安著子期，說真的這些道理都懂，沒有哪個失的人是心智不的，相反他們看的比誰都，但再多的道理也抵不上另一半賜予的傷，所以，如果真的過，這分開的傷口沒有幾年它是癒合不了的。

「嗯，謝謝您，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子期手把眼淚抹掉，起對著民.警深深地鞠了一躬。

「嗯，加油哈。走，我送你回去吧。」

民.警話音剛落，子期就開口了，「不用了，已經很麻煩你們了，我沒事，我難過一會就會好的，今天真的很謝謝你們了。」

子期說完對著民.警又鞠了一躬。

「你真的沒事？」

「嗯，沒事，請放心，我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

子期說謊了，如果剛才不是民.警趕到，恐怕早就投進黃浦江餵魚了，有抑鬱癥，怎麼可能不會做出格的事。

當然關於這點民.警並不知道，他們開著警.車跟著子期，過了一會確認相安無事並沒有什麼過激的行為之後才離開。

待那輛警.車離去之後，子期轉就進了一家KTV，要了一個包間外加兩箱洋酒。

然後就開啟了自模式。

昏暗的包廂里子期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拿著麥克風，聲嘶力竭，唱到嚨沙啞。

等到實在不了的時候，就開始灌酒，紫紅的酒順著白皙的脖頸流淌進的口，很快，純白的就被沾染。

等嚨差不多恢復，又開始唱，而且選的全都是飆高音的歌，真是不作死自己不罷休。

就這樣，反反覆復，即使喝到吐，喝到胃痙攣子期也沒有放過自己。

兩個小時過去，子期一個人唱了幾十首歌喝完了兩箱高度洋酒，直到胃疼的不行並且開口不斷往外嘔，唱不一個字的時候，才任由自己癱。

又過了一會，KTV的服務員因為即將打烊來催促子期買單的時候才發現出事了。

那服務員見子期倒在地上，旁邊還有一灘，他嚇得趕把這事報告給了領班，就在他們準備打120的時候，化和幾個民.警也剛好來到這家KTV。

幾個小時前，化因為找不到子期便給蘇沐沐打了電話，因為出門前，他是看著們兩個一起走的。

電話里蘇沐沐哭哭啼啼地說了紀航和子期的事，化意識到事不對，他開始全程瘋狂尋找兒。

因為不了解政策，化誤以為要失蹤24小時之後才能報警，所以他耽誤了很多時間。

直到到人，告訴他可以報警，這才匆匆忙忙打了警.所的電話。

民.警高度重視，又是調監控，又是打電話排查，這才在KTV找到了子期，可惜的是還是出事了。

「期期，期期，你這是怎麼了？」

化蹲下子，面對這樣的兒，他竟然手足無措，原來那麼威風的一個人啊，現在會害怕到連抱一個人的勇氣都沒有。

「期期，期期。」

化跪在地上，裡不停著子期的名字，看著地上的人毫無知覺，他的心一點一點跟著下沉。

「讓讓，120來了。」

「請讓讓。」

就在這時120到達了現場，急診醫生看了子期的況，立刻組織救援人員進行施救。

「快，抬上擔架，送就近的醫院搶救。」

一聽「搶救」兩個字，化一下子癱坐在地上，他覺渾力氣被干，後腦勺就像是被人用利重重地敲擊。

「病人家屬在不在？」

急救醫生對著現場民.警問道。

「在，就是這位先生，他是患者父親。」

「好，那跟我們去醫院吧。」

醫生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包廂，民.警見狀趕忙去攙扶化，「先生，振作，快上救護車吧。」

「…」

申城人民醫院搶救室門外，化坐在地上，他痛苦地抱著頭，自責自己為什麼沒有把兒照顧好。

「先生，你先起來，喝杯茶，我們已經到醫院了，你兒會沒事的。」

剛才民.警負責人地陪同他們父一起隨行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