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葉楓很早的就起床了，給李佳和自己各自買了一張火車票，都是下午的火車，回到酒店後，又把李佳臃腫的行李箱給拿了出來。    李佳洗完澡從衛生間裏出來，納悶的問道：“你拿我行李箱幹嘛？”    “看看有什麽是你不用的。”葉楓打開了行李箱，裏麵的行李幾乎是一下子彈了出來，足見李佳在裏麵塞了多東西，大多都是一年的春夏秋冬服。    其實對人來說，一年的服隻用一個行李箱就能塞滿，真的不算多了，甚至可以用來形容，畢竟除了服，還有其它的一些行李的。    “都能用呀，不然我帶回家幹嘛啊，你個豬。”李佳給了葉楓一個白眼，然後拿過大寶雪花膏，出來一點倒手上，均勻的抹在臉上。    “我打算買點東西給你帶回去。”    葉楓在來之前就想好了，他現在跟李佳也在一起了，人家孩子把什麽都給你了，現在過年了，總得有一點表示不是。    葉楓看了眼巷子裏的舊服說道：“把舊一點的服扔了吧，騰出點空間，我給你重新買新的，再買點補品給叔叔阿姨帶回去。”    李佳臉的作頓了下，然後繼續臉，裏說道：“不用，服都還能穿。”    “我知道能穿啊。”葉楓怕李佳心裏敏，走過去，從後麵環抱著，在耳邊說道：“那你總得讓我表示下我對你的心意不是？”    “你別。”    李佳有些發，拍了一下葉楓的手，心裏又是想要，又是猶豫，想要是因為每個孩都有想要新服的天，猶豫是不知道這樣好不好。    而且也沒有扔服的習慣。    明明就還都能穿的。    葉楓也知道李佳的心理，以他過來人的心理，去化解李佳心裏的別扭太容易了，各種講道理，比如你是不是沒把我當自己男人，跟我見外什麽？    如果把我當男人的話，那你父母是不是也是我父母？那我是不是得給二老買點禮？    還有你的兩個妹妹和一個弟弟，是不是也得送點東西？    是的，李佳姐弟四個，兩個妹妹，一個弟弟，是安徽人，在八九十年代，在農村，基本上是不生兒子不罷休的那種，姐妹三個，四個，甚至五個六個都很常見。    後來國家開展計劃生育了，下麵就開始躲著生，躲在娘家或者躲在親戚家裏，當時葉楓小的時候，葉媽懷他妹妹的時候，就是躲在娘家生的，後來村書記帶著計劃生育的工作人員來家裏罰款，沒錢就搬糧食，還把家裏的蝴蝶紉機給搬走了，甚至還想拆房子，要不是葉楓爺爺拿著菜刀過來，房子說不定還真被拆了。    最後的結局也沒好到哪去，葉媽生完葉晴之後，就被村委委的幾個婦強行帶去醫院給結紮了。    這樣的事在八九十年代的農村屬於很常見的事，屢見不鮮，別說強行結紮了，就是懷孕了，五六個月的孕，拉著你去打掉小孩的也有。    李佳終究是沒舍得把服給扔了。    葉楓沒辦法，隻好退而求其次，打算先給李佳買兩套冬天穿的服回家過年，再買一些禮品讓帶回去，兩人來到了步行街，葉楓問李佳想買什麽牌子的羽絨服。

    李佳想半天隻想出來一個雪中飛的牌子。    葉楓問：“就這個？”    李佳想了下，眼睛一亮，補充道：“還有波司登，波司登羽絨服聽說特別的好，我看電視上老播這個廣告，記憶溫，記憶形，記住，紡記憶，世界因你而麗，世界名牌——波司登。”    “我們買一個國外品牌吧，好看點。”葉楓忍著笑。    “不要，就要波司登。”李佳畢竟上了大學，也是知道國外的一些品牌好了，不過對葉楓說道說道：“這你就不懂了，我們老家就認波司登這個牌子，你買別的牌子，他們又不認識，說不定以為你買了雜牌呢。”    於是葉楓就把李佳帶到了波司登羽絨服專賣店，本來他是不知道給李佳兩個妹妹還有一個弟弟買什麽禮的，李佳的話倒是給了他提醒，所以他把原本的禮都換了羽絨服，隻不過未來小舅子特殊一點，另外得到了一個遙控小汽車。    葉楓把李佳送到火車上，看著一人帶著兩個行李，有些擔心，問行不行的，說沒事之後，這才放心，臨走的時候，又拿出兩千塊錢，讓李佳帶回家用。    李佳拒絕了。    “你買了這麽多服我已經很開心了，錢就算了，別讓我看低我自己。”李佳目清澈的對葉楓說出了這樣的話，還在東州的時候，就特別在意自己的那個夢。    葉楓看懂了李佳的眼神，也就沒堅持要給錢，看著的火車走了之後，這才回到候車大廳，差不多又等了一個多小時，葉楓回家鄉的火車到站了，檢票員也開始檢票了。    人依舊很多。    葉楓順著人流上了火車，靠在座位上睡覺，本來他是想買臥鋪的，但是本買不到臥鋪，就是這座票還是加了錢從黃牛那裏買來的。    到了聊城站點，又開了十幾分鍾之後。    葉楓被吵醒了，後麵的座位傳來一個憨厚的聲音：“老哥，這上麵寫著一等獎一萬元什麽意思啊？”    葉楓覺得臺詞有些悉。    接著一個極其誇張的聲音跟著響起，聲音略微有一些尖細：“俺滴娘咧，可不得了了，老弟，你這是中了一萬塊錢大獎啊，可口可樂，在國外可是大公司咧。”    又是一個悉的臺詞，腔調與語氣特別的耳。    葉楓站起來扭頭向後麵看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個高出一般人很多的背影，肩寬闊，看起來特別的雄壯，上的藍民工服有一種要被撐的樣子。    手裏拿著可口可樂易拉罐的拉環，背麵有紅的兩行字，第一行是一等獎，第二行是一萬元。    視線再往旁邊偏移了一點，油膩，極其的油膩，很難想象，這都冬天了，還有這麽油膩的頭發，中分，瘦小的穿著一個大的服，顯得特別的稽。    此時他正口水四濺的勸旁邊憨厚老實的農民工把一萬元大獎低價賣給他。    兩個人拉鋸戰似的來回砍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