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回 X

    周禮的車停在路邊，視線盯著實驗園區的大門，表著肅殺。

    詹語白來這個地方，和那個男人見麵，絕不是什麽巧合。

    宿瑉，國知名的腫瘤專家，今年不到四十歲，已經在全球頂尖雜誌發表過是十幾篇論文，是毋庸置疑的行業翹楚。

    當年靳的手，就是由宿瑉來刀的。

    在周禮的記憶中，詹語白和宿瑉私下並沒有什麽集。

    周禮仔細去回憶了當年詹語白給靳捐腎的過程。

    那段時間，周家用了不人脈關係去找合適的腎源，但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

    親屬都試過了，不合適。

    後來詹語白忽然做了配型，宿瑉拿來了結果，說的腎髒是匹配度最高、最適合來手的。

    周禮著方向盤，記憶中的畫麵和剛才看到的場景織在一起，懷疑的種子已經在心中肆意生長。

    周禮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接通後，那邊的傳來個男人的聲音：“四哥。”

    周禮：“詹語白在醫院的檢記錄，你手裏有備份麽？”

    燕北：“係統裏有存。”

    周禮：“把後這幾年的檢記錄整理一下帶給我。”

    燕北：“誒？怎麽突然要這個？出問題了麽？”

    周禮：“盡快，整理好給我電話。”

    和燕北通完電話，周禮又看了一眼園區的牌子，踩下油門驅車離開。

    ——

    周禮今天一天都心不好，去他辦公室匯報工作的人，幾乎都逃不過被嗆一頓的命運。

    早晨他沒準時來，十一點鍾回到公司之後，就一直拉著臉。

    薑明珠今天正好在整理周禮下月的行程，忙了一天，也就沒去他的辦公室。

    傍晚的時候，梁聰提醒去匯報行程，薑明珠才拿著行程表去了辦公室。

    敲門進去，就看到了沉著一張臉的周禮。

    他平時就一副全世界欠他錢的樣子，今天比平時更誇張，也不知道是被誰惹到了。

    薑明珠把行程單放在辦公桌上，機人一樣說：“周總，這是下月的行程單，您請過目。”

    周禮瞟了一眼，目像是淬了冰。

    薑明珠心裏暗罵，神經病，又發瘋了。

    “那我先走了。”薑明珠準備退下。

    周禮攔下，命令：“去把休息室的櫃整理一下。”

    薑明珠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狗東西是在拿撒氣呢，是他助理，又不是他保姆，整理櫃這種事為什麽要來做？

    周禮：“有意見？”

    薑明珠：“沒有。”

    周禮：“那就去。”

    周禮這人有些潔癖在上，休息室的櫃其實沒什麽好整理的，薑明珠猜測他可能隻是單純心不爽，想刁難來發泄一下。

    薑明珠掛服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麽，漂亮的瞳孔一閃。

    將手中昂貴的西裝放下，走到床頭櫃前，拉開了屜，裏麵赫然躺著一盒開封過的杜蕾斯。

    盒子裏隻剩下一枚了，是上次周禮找過來的時候剩下的。

    薑明珠撕開包裝，把東西拿出來，塞到了西裝的口袋裏。

    薑明珠正得意的時候，突然聽見了外麵的。

    有人來了。

    薑明珠細聽，是個陌生男人的聲音，應該是沒見過的人。

    “四哥，你要的東西都在這裏了。”

    周禮：“謝謝。”

    “語白姐出問題了麽？”

    對方提到了詹語白，薑明珠立刻聚會神、豎起了耳朵。

    ——

    周禮把燕北遞上來的文件袋打開，裏麵都是詹語白這些年的檢報告，從摘完腎到今年上半年的信息都在。

    其中有一張腎髒X片，是在當年手後不久拍的。

    周禮拿起那張片子，仔細端詳著。

    燕北見周禮盯著片子看，忍不住慨，“語白姐是真喜歡你，為了你，連這種事都敢做，我每次看到這片子，都得歎一次的偉大。”

    X的結果顯示很明顯，詹語白確實了一顆腎，這種東西造假的可能太低了。

    周禮沉思了半分鍾，“下次去醫院檢，再拍一次X，片子給我，不要讓知道。”

    燕北：“好。”

    雖然他還是不曉得周禮為什麽這麽做，但他的話一向不容置喙。

    燕北：“四哥，晚上一起吃個飯麽？”

    周禮瞟了一眼休息室的方向，了太，“嗯。”

    ——就走人了？

    薑明珠聽著遠去的腳步聲，打開門往外窺了一下，發現辦公室真的沒人了。

    快步走到周禮的辦公桌前，打開四周的屜翻找。

    不出兩分鍾，就找到了剛才他們聊天中的檢報告。

    薑明珠看到了那張X的照片，檢查結果提醒那一欄明確寫著，詹語白隻有一顆腎。

    薑明珠的眉頭蹙起，怎麽可能？

    當年捐腎的人本不是。

    薑明珠又去翻詹語白的檢記錄，從這些指標裏看不出什麽特殊之。

    唯獨有疑點的就是那張X照。

    周禮剛剛好像說了，要瞞著詹語白重新做一次X檢查。

    比起如何完這個作，薑明珠更好奇的是周禮為什麽會突然想到去查詹語白的況。

    已經有這張X的前提下，為什麽還要重新拍一遍？

    是太過擔心詹語白的狀況，還是……他對詹語白起了疑心？

    薑明珠拿出手機，把詹語白的檢報告和X照片拍了一遍，然後把文件放回了原位。

    薑明珠神匆匆走出辦公室，四張，突然撞上了梁聰。

    梁聰：“薑助？”

    梁聰的眼中帶著探究，仿佛是在問，怎麽會從周禮辦公室出來。

    薑明珠：“周總讓我整理櫃。”

    梁聰：“辛苦了。”

    薑明珠匆匆離開，梁聰走到辦公室看了看，沒發現什麽異常，但還是跟周禮匯報了一聲。

    沒幾分鍾，就收到了周禮的回複：【把監控調給我。】

    ——

    周禮和燕北、燕兮、徐斯衍還有原野幾個人坐在一張桌上吃飯。

    其他幾個人聊得火熱，周禮卻不怎麽參與話題，時不時就拿起手機看一眼。

    燕兮：“四哥，你在等誰消息啊？”

    周禮：“工作。”

    燕兮：“……你要不要這麽努力啊。”

    周禮短促笑了下，注意力又回到了手機上。

    幾分鍾後，梁聰發來了一段視頻。

    視頻不長，三分鍾都不到。

    可看到最後，周禮已經麵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