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對晚回京的那一日,孟大娘子早早的就等在那裏了,看到孟對晚一回來,便也顧不上大娘子的儀態,對著騎著馬上的孟對晚,一個勁兒的揮著手。
孟對晚遠遠的就瞧見了孟大娘子,翻下馬,小跑著過去:“母親,母親!”
果兒娘跟在孟大娘子邊,瞧著孟對晚跑過來,眉眼都亮了,見跑過來,正要上前,卻見孟對晚徑直往著孟大娘子那兒跑,頓了頓,便往後退了一步。
孟對晚自然是瞧見了果兒娘的,一下子將將人都抱懷裏:“母親,娘!”
果兒娘愣了一下,隨後立刻就紅了眼:“哎,哎!”
孟大娘子拉著孟對晚,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的看了看,確定全須全尾的,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可眼角還是微微泛紅:“我收到從邊關來的信,說是你染了瘟疫,所以說是已經沒什麽事了,可我總是擔心,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隻盼著你能趕回來,好在你已經回來了,不然,我真的是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竟然都同母親說過了,已經沒什麽事了,母親還用得著這般擔心嗎?你看看我從頭到腳好的很有阿芙在邊,什麽都是好的。”孟對晚趕安道,“你看看我這些日子還胖了不呢,阿芙每天都是好吃好喝的藥膳端上來,我好著呢!”
孟大娘子了眼角的淚:“你這小丫頭,你懂什麽?我們做母親的最是擔心你們,兒行千裏母擔憂,看不到你全是全尾的站在我麵前,我總是放心不下的,且不說我,就說你娘親,向來是很到我們府上來的,可自從知道邊關有了瘟疫,便時常來找我,不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安康?”
孟對晚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兩個婦人,隻覺得心裏熨帖的很:“我大概是這個天底下最最幸運的人了,別人獨獨隻有一個母親,可我既有母親的疼也有娘親的關懷,世上怕是再沒有人比我更幸運的了!”
果兒娘被逗笑:“你貫會說這些討巧的話!你能平安無事的回來,那便比什麽都好,五爺……蘇大人被送回京的時候,我遠遠的去看過一眼,瘦的皮包骨,聽說他邊的那個小哥也在邊關丟了命,我實在是害怕,恨不得天天住在寺廟裏,隻求著你能平安回來!”
孟大娘子和果兒娘,就這麽拉著孟對晚一個勁兒的說話,最後還是老夫人開口,們才先回府上去了。
老侯爺進宮述職,孟對晚和老夫人就在宮門口等著,祖孫兩個,難得的坐下來說說話。
“這一次去南疆,的確兇險,你母親擔心也是在所難免的!”老夫人看著孟對晚,輕聲說道,“我們在外頭,忙著打仗,日子過得快,可你母親他們在京城裏麵守著等著,那日子真的是無比的煎熬,做武將的妻子,是最艱苦的,不是說日子苦,隻是這個心實在是苦的很。”
孟對晚頓了頓,然後點了點頭:“在外頭帶兵打仗,就是把腦袋拎在腰帶上,我們在外頭的隻知道拚了命的去打仗,而母親們卻要在京城裏麵守著,每日裏提心吊膽的等著,沒有人知道下一刻會不會就有不好的消息送進來。”
“這一次打完仗,你應該能在京城好好休息個小半年,要是沒什麽事,你就在家裏多陪陪你母親,這偌大的家業,全靠你母親一個人守著,的心裏實在是苦的很,若是可以,便趕給你大哥找個媳婦兒幫襯幫襯,平時,也好有個人陪說說話。”老夫人笑了笑。
孟對晚點了點頭:“是啊,也不知道大哥到底喜歡怎麽樣的姑娘!”
老夫人看著孟對晚許久,然後開口道:“那你呢?”
孟對晚頓了頓,然後看向老夫人,張了張,卻沒有說話。
老夫人卻拍了拍孟對晚的手:“我問你,如果蘇家來提親,你嫁不嫁?”
“我……”孟對晚低垂著眼,久久說不出話來。
老夫人見孟對晚不說話,便說道:“先前我是不喜歡的,我覺得他沒有男人的擔當,沒有可以護住你的底氣,雖然他是旁人眼裏的金婿,可是在我們眼裏,他並非是一個良配!”
“祖母……”
“他是一個讀書人,書讀的很好,可是這個世界上最多的負心人也都是讀書人,我先前也覺得他靠不住,可是在南疆的時候,我瞧著他似乎與那些讀書人大不相同,我雖然依舊不覺得他是個良配,可我覺得,現在的他,配得上你!”孟老夫人看著孟對晚,輕聲說道,“你祖父也是這麽覺得的!”
孟對晚沉默良久,然後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我與他的初識,並不好,那個時候,我出了事,被流言蜚語的隻能去死了,他派人來迎娶我,卻隻肯給一個妾室的名分,我恨毒了他,可所有人都說,我應該對他,恩戴德……”
老夫人握住孟對晚的手,的握著。
“給他做妾的那些日子,他對我很好,很好,我沒有主母,雖然是個妾,卻過著大娘子的日子,他說,他的份,沒有辦法給我一個正室的名分,可是會讓我過上正妻才有的麵日子!”孟對晚低著頭,輕聲訴說,“他也的的確確是這麽做的,隻是後來,他被卷進了朝廷的事……”
“那個時候,我不明白,不明白他的不由己,隻覺得他背叛了我,所以總想著回江南,跑過,假死過,無所不用其極……”孟對晚苦笑,“然後害死了紅豆,後來,我就把紅豆他們的死,全部都怪在了他的上!”
孟對晚抬頭看向孟老夫人:“祖母,那個時候,他是真的待我很好很好,隻要是我想要的,喜歡的,他都會想盡一切辦法幫我找來,他甚至可以為了我跟旁人去拚命,人這一輩子,能遇到幾個,為了自己拚命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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