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卿對外向來都會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這種恭維的話聽得是不要太多,平日裏和狐朋狗友一起吃飯,聽他們說這些話,向來是無妨的,畢竟誰不喜歡有人說恭維的話啊!
隻是孟卿這個人說到底也隻是麵上荒唐,骨子裏還是正派的,在這種國家大事上,他還是很拎得清的,所以在聽到胡生的這些話時,不著痕跡的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我可沒有那麽多的本事,不過就是依仗著陛下的旨意罷了!”
胡生的麵一僵,許久以後才說道:“孟小將軍現在這是要去哪裏?”
“自然是要去莊子上休息的!”孟卿淡淡的說道,“對了,胡大人現在是住在那裏?”
“自然是知府大人的府上了!”胡大人一臉的莫名,“我們是在賑災的,自然是要住在衙門裏的啊?”
“那還是胡大人有麵子啊!”一直不吭聲的蘇敘白忽然笑了一聲,“我們之前也是住在衙門的,隻是這位知府大人的大娘子實在是不歡迎我們,就想方設法的比我們趕出來了,沒辦法,我們也就隻能住在外頭了!”
胡生不由的皺眉:“他們怎麽敢的?”
“有什麽不敢的,地頭蛇嘛!”孟卿淡淡的來了一句。
胡生一臉的憤怒:“我們都是為了黎民百姓才來這裏的,這個災若非是他沒有能力控製不好,又怎麽會變現在這幅模樣,他竟然還敢做出來這種事,可真是不要命了!”
蘇敘白笑了笑:“誰說不是呢!”
孟卿似笑非笑的看向胡生:“說到底不過就是我們的麵子沒有胡大人大,正常!”x33xs.
胡生被孟卿這個笑容看的脊背發寒:“孟小將軍可別說笑了,那這樣吧,明天我坐莊,在衙門請二位來吃酒,就當是我給二位賠不是了!”
蘇敘白忍不住皺眉,都什麽時候了,還想著酒席:“這就不必了……”
“好啊!”孟卿笑著打斷蘇敘白,“我們明天一定來!”
見孟卿答應了,胡生那是一百個高興啊,拱著手說了好幾句話,離開的時候腳步都變得雀躍了許多。
一直等到人走的遠了,蘇敘白才有些奇怪的看向孟卿:“你明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你還要去?”
“借來的糧食已經基本安流民,尚清也讓人開始修複被衝毀的堤壩了,借來的銀子和糧食暫時已經控製住了徽州的災,現在唯一沒有解決的就是這個瘟疫,瘟疫這種事,我們把所有人都集中在這個營地,已經是做了我麽所能做的所有事了,接下來就隻能等大夫們的結果了!”孟卿看著蘇敘白,輕聲說道。
蘇敘白看著孟卿兩句,最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貪汙賄的事,沒有這麽好查的,更何況還是牽扯到了賑災,這是滅九族的事,說不定明天這頓飯吃完,我們兩個就和那些病患一樣,死在災民營了!”
孟卿卻是滿臉的不在意:“蘇敘白,富貴險中求,不虎焉得虎子啊?”
“你簡直就是個瘋子!”蘇敘白不想理他,扭頭離開。
“記得帶上春!這人啊,總是要有弱點才是!”孟卿看著蘇敘白的背影,笑著說道。
回到莊子的蘇敘白,臉還是不大好看。
其實徽州這一次的疫雖然嚴重,但是如果一開始賑災的銀子和糧食就能送到災民手裏,本不會鬧現在這幅樣子,徽州的百姓也不可能流離失所。
這些日子以來,孟卿借來的糧食不過爾爾,卻已經基本能夠滿足災民的需求了,大壩重建也已經逐漸進正規,現在唯一一個隨時可能發風險的就是瘟疫。
但是很慶幸,雖然徽州知府一直沒有怎麽作為,但是為了瞞住徽州流民暴的問題,在瘟疫發生前,他就已經關上了城門,而那些跑出去的流民現在也已經被控製了起來,暫時還沒有發生瘟疫四散的況。
春給蘇敘白泡茶的時候,發現他的臉有些不好,原本不想多問的,最後實在是有些好奇,便開口道:“你這是怎麽了?是營地發生什麽事了嗎?”
蘇敘白搖了搖頭,好半晌以後,看著春說道:“明天,你陪我去個地方,打扮一下,最好花枝招展一些,陪我演出戲!”
“什麽?”春聽得是一頭霧水,“去哪裏,演什麽戲?”
“胡生回來了,也就是本來負責徽州賑災的欽差回來了!”蘇敘白淡淡的說道,“借調過來的糧食和銀兩暫時控製住了徽州城的災,但是失蹤的賑災銀必須要找回來,不然我們也不一定能扛到朝廷再派發下來的賑災銀!”
春看著蘇敘白很久,然後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所以,跟我有什麽關係?”
“人要有,有了才會有弱點!”蘇敘白看向春,“我需要一個看起來很俗氣的!”
“什麽?好啊?”春挑眉,“如果說是好的話,那不需要演,你本人就是!”
蘇敘白頓了頓,隨後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反正明天打扮的好看一點,知道了嗎?”
春沒搭理他,提著水壺就走了。
蘇敘白看著春的背影,有些猶豫,他其實不想讓春和他一起冒險,但是眼下,他也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他知道孟卿的意思,春的容貌,足以讓人相信,他是個好之徒。
相比殺了他們,讓他們也拉上那條賊船,會更好。
畢竟孟家和蘇家都是保皇黨,算的上是皇帝的親信,如果可以拉著他們到這潭汙泥裏,那麽他們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他們自己想,就得保他們。
胡生無非就是這兩種手段,殺了他們,拉攏他們。
殺了他們就是最下等的辦法,首先皇帝未必會信,再來,孟家和蘇家也不會信,到時候孟家和蘇家聯手翻查,他們也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所以如果可以,拉著他們一起上賊船是最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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