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清江山需要皇上，永琰與和嘉他們需要皇阿瑪，所以……”未等說完，弘曆已是接過話，“所以朕隻能好生活著是嗎？”

    瑕月垂眸未語，弘曆依依不舍地過那張容，他雖已經看了三十五年了，但並沒有看厭，還想看下去，永遠……永遠的看下去，可惜上天不肯再給他這個機會！

    在過瑕月眼角之時，弘曆作一滯，拇指挲著那裏的幾道細紋，輕聲道：“朕記得前陣子，還沒有這些細紋。”

    瑕月著閉的窗子，清楚知道，在那窗子的另一端，有一株掉盡了葉子的枯樹，就如一樣。

    “自從永璂走後，臣妾沒有一日能夠安寢，每每閉眼，總是會夢到永璂滿是的樣子，即便勉強睡下了，過不了多久，也會驚醒；日日不得安寢，又豈會不生皺紋，所幸皇上今日願意放手，否則再過一陣子，臣妾滿臉皺紋的樣子，怕是要嚇到皇上了。”

    “不會。”弘曆毫不猶豫地否決了的話，探在那眼角的細紋印下溫熱的吻，“不論你變什麽樣子，都是朕眼中最的皇後，永生不改！”

    瑕月未語，然淚水已經尚滿了臉頰，清楚，弘曆是的，若可以過心中那個坎，就可以與弘曆繼續攜手做一對恩的帝後，可是……真的過不去，每一時每一刻都會想到永璂，想到他被弘曆所殺！

    終歸……與弘曆的夫妻緣份，隻有三十五年，不可再多。

    瑕月再一次舉起酒杯，緩慢而清晰地道：“多謝皇上這三十五年來待臣妾的好，與您相遇……臣妾無悔！”說罷，便要飲盡杯中之酒，弘曆眼皮一跳，迅速按住的手，哀求道：“瑕月，真的不能再給朕一次機會嗎？”

    雖已經下定了決心，可真到生離死別之時，他還是舍不得，應該說……終他一生都不會舍得。

    瑕月默然不語，就在弘曆心中燃起一希的時候，搖頭道：“對不起，臣妾忘不了！”

    “忘不了……忘不了……”弘曆-∧style_txt;喃喃重複著這三個字，下一刻，起狠狠一捶桌案，恨聲道：“朕此生餘下多時間，就用多時間去滅白蓮教，定要將他們一個不剩的誅殺！”他恨死了夏晴與白蓮教，隻是前者已死，他隻能將氣撒在白蓮教上！

    “白蓮教行事詭異，不將人命放在眼中，又擅用巫，如此邪教，當滅！”在說完這句話後，瑕月仰頭飲盡杯中之酒，弘曆本可阻止，但……他阻止得了一時，卻阻止不了一世，而且他已經答應了瑕月，會放去走想走的路，不可反悔。

    淚水，一滴接著一滴落在紫檀桌麵上，四散落濺，如一粒粒破碎的珍珠，那樣悲傷……那樣無奈……

    男兒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時！

    瑕月沒有說話，隻是默默握住弘曆的手，這是他們最後的時了……

    弘曆啞聲道：“當年，朕初登大寶，意氣紛發，一心想要做一個明主，護天下子民平安，可結果呢，天下子民……嗬嗬，朕連自己的妻兒都護不了，朕算什麽皇帝，算什麽啊！”說到後麵，他猶如咆哮，將桌上的東西盡皆掃落在地；可這樣又如何，該失去的人，他依舊要失去，什麽都改變不了。

    瑕月溫言道：“三十年來，皇上將大清江山治理的很好，並未辜負先帝所托。”

    弘曆抬起被淚水浸染的雙眸，猶如一隻傷的野，“可朕負了你，負了永璂！”

    藥效已經開始在發作，一波接一波的痛楚在四肢百骸中蔓延，瑕月忍著痛楚，道：“永璂之事，非皇上所願，這一點，臣妾從來都是知道的，走到這一步，隻因臣妾自己無法釋懷，亦無法原諒昔日一時心犯下的大錯，皇上不必太過耿耿於懷；就算臣妾走了，也會在天下看著陛下繼續這足以與康雍盛世相提並論的乾隆盛世。”

    弘曆激地道：“但朕要的不是天人相別，而是……”說到一半，他忽地止了話，神悲涼異常地著瑕月，“現在說什麽都已經晚了。”

    “皇上……”瑕月剛說了兩個字，便被湧出嚨的鮮打斷，看到口吐鮮，弘曆下意識地就要傳太醫，然話到邊之時，又生生咽了下去，隻是抱著瑕月，抱著這尚有溫度的子，淚水一滴接著一滴落下，仿佛永無停止。

    瑕月努力抬手拭去弘曆臉上的淚，隻是往往才拭了一顆，另一顆又落下，吃力地道：“以往……總是皇上替臣妾拭淚，今日卻到……到臣妾替皇上拭淚，這是不是做十年風水……流轉？”

    弘曆想要說話，可嚨得一個字都吐不出，隻能不斷以淚水渲瀉他心中的痛與悲，瑕月……終於是要離開了！

    “不必悲傷，臣妾……會等你，會記得……記得下一世的諾言，絕……不忘！”瑕月的聲音越來越輕，雙眸開始渙散。

    瑕月盯著虛空中的某一，喃喃道：“永璂，你來接皇額娘了，你終於……又回到了皇額娘邊。”

    手，卻在將要至最高時，倏然落在地上，一不……

    “瑕月！瑕月！”弘曆大聲呼喊著閉上雙目的瑕月，他後悔了，他後悔自己的全，他想變回那個私利，隻顧自己的乾隆皇帝，可是……一切已經晚了，他的瑕月走了，再不會回來！

    弘曆抱著瑕月的悲鳴哀嚎，一代帝王在此刻哭得猶如一個孩子一樣，一遍遍喊著瑕月的名字，可是後者，再也不會答應他了。

    瑕月的命，三十五年的夫妻份，皆停止在了乾隆三十年的十月的這一日……

    “主子！”齊寬與知春等人跪伏在地，痛哭不止，他們跟隨瑕月數十載，對於他們來說，瑕月不僅是他們的主子，更是他們的至親！

    喪鍾一下接著一下敲響，傳遍了整個紫城……

    【作者題外話】：後麵還有幾章弘曆的追憶，寫完之後，熹妃傳這個故事算是徹徹底底的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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