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弘曆又驚又喜，連忙鬆開匕首，握住瑕月的手，喜極而泣，“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瑕月著他一直在流的傷口，輕聲道：“你這又是何苦。”因為數日未曾說話，再加上不曾飲水之故，聲音異常嘎。

    弘曆想也不想便道：“隻要你可以醒來，可以活著，就算要朕再多的苦，朕也甘之如飴。”

    “替皇上止。”在待了宋子華一句後，瑕月的目重新落在弘曆上，啞聲道：“可是我活著一日，就會記得一日你殺永璂的景，活著……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不是恩賜，而是折磨。”

    的話令弘曆眼圈微紅，聲道：“朕知道現在說什麽都彌補不了朕犯下的過錯，但是……瑕月，朕真的不可以失去你；你曾說過，今生今世都會與朕同生共死，不離不棄，所以……不要離開朕好不好？”不等瑕月說話，他又急急補充道：“朕答應你，會用餘下的所有時間補償你！”

    瑕月盯著掉落在錦被上的匕首，木然道：“若我說不，你是否會再像剛才那樣？”

    “是！”這個字，弘曆回答的毫不猶豫，他已經失去了太多，不想連最珍貴的那一個人也失去，所以明知自私，他也一定要將瑕月留下來。

    “你若死了，先帝留下的大清江山怎麽辦，皇額娘又怎麽樣？”瑕月的話令弘曆出痛苦之，咬牙道：“能夠掌管大清江山的並不止朕一人，至於皇額娘……朕知道對不起，可是朕真的不可以失去你；瑕月，再給朕一次機會，最後一次機會，求求你！”

    能夠令弘曆說出“求”這個字，在世間，除了瑕月之外，怕是再無第二個人。

    和嘉滿臉淚痕地道：“十二哥一向孝順皇額娘，他在天有靈，也希皇額娘好好活下去。”見瑕月不語，又道：“皇額娘，兒臣求求您，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求求您！”說完這句話，不停地磕頭，在額頭磕得通紅流後，仍是不肯停下。

    瑕月手去拉和嘉，卻因為手腳無力而未能將拉起，隻得道：“起來。”

    和嘉哭著搖頭，“皇額娘不答應，兒臣就不起來。”

    永琰雖然還不太懂這些，但看到和嘉這樣，他也跟著磕頭，小臉上掛滿了淚水與鼻涕，看著好不可憐。

    瑕月輕歎一聲，目在弘曆與和嘉上徘徊，“你們當真希我活著，即便是像行走那樣活著，也無妨嗎？”

    見語氣有所鬆，弘曆心中一喜，迫不及待地道：“是，隻要你留在朕邊，讓朕可以時時看到你，朕就心滿意足了。”

    迎著弘曆近乎祈求的目，瑕月出一種異常悲哀的神，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聽到這五個字，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弘曆更是歡喜地落淚，握了瑕月的手，哽咽道：“好！好！”

    自這一日後，瑕月開始進食，別人與說話，亦會回答，但僅止於此，不論弘曆或者胡氏、和嘉甚至是齊寬他們如何開解，瑕月眸中始終都欠缺了生氣，猶如一尊任人擺弄的木偶。

    而弘曆，也終於明白了行走的意思……沒有思想，沒有生氣，隻有最基本的反應。

    因為永璂之死，還有瑕月的況，南巡在德州戛然而止，掉頭回到了京師。

    雖然弘曆有意瞞，然淩若還是知道了永璂的死，最是疼這個孫子，將其視之為大清江山未來的守護者，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對來說，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令本來就不好的子，更加虛弱，徹底病倒在床榻上，太醫一撥接著一撥進慈寧宮，終是不能令好轉。

    弘曆除了理朝政，照顧瑕月之外，還要分心照顧淩若，忙得團團轉，再加上之前巫傷害，雖然宋子華一直在替他調理補，終歸還是不如從前了，幾番下來，他自己也累得染了風寒，但還是咬牙支撐。

    這日，他在喂淩若喝過藥後，咳了幾聲道：“兒子聽楊海說，皇額娘這幾日悶氣還有半夜發冷的況減輕了許多，看來是宋太醫的藥起效了，再服用一陣子，應該就會沒事了。”頓一頓，他又道：“如今花園中丹桂飄香，百盛放，待皇額娘病好了之後，兒子就陪您去花園走走。”

    淩若睜著渾濁的雙眼默默了他，“累嗎？”

    弘曆笑一笑道：“這點累，兒子得住，隻要皇額娘能夠早日康複。”

    淩若朝楊海看了一眼，後者會意地扶起衰老的子，半坐在床頭，“哀家雖然老了，但還沒有油盡燈枯，康複隻是早晚的事，倒是皇後……還是那個樣子嗎？”很清楚永璂對瑕月來說意味著什麽，所以一知道永璂亡故，便立刻讓楊海去坤寧宮看。

    聽得這話，弘曆笑容一滯，旋即故作輕鬆地道：“皇後已經沒什麽事了，就是子還有些虛，昨兒個兒子去看的時候，還說要來看皇額娘呢，被兒子給攔下了，等子大好之後，再來給皇額娘請安。”

    淩若沒有說話，隻是長長歎了口氣，自厚實的錦被中出微微抖的手，過弘曆蒼白的臉頰，“你想束縛皇後到什麽時候？”

    弘曆臉一變，低頭避開瑕月的目，“兒子不明白皇額娘的意思。”

    “你很清楚，隻是不肯去麵對罷了，哀家何嚐不希皇帝與皇後白頭到老，永結同心，可是……唉。”又歎了口氣，轉而道：“哀家問過宋子華，他說皇後雖然看起來一切正常，該吃吃，該睡睡，但的卻越來越不對。”

    弘曆勉強笑道：“沒有這樣的事，皇額娘別聽他胡說。”

    淩若眼眸微瞇，渾濁的雙眼出一抹，“他沒那膽子在哀家麵前胡說，德州的事，哀家都聽說了，皇帝用自己的命將皇後自鬼門關前拉了回來，但的心結始終沒有解開。”

    【作者題外話】：祝大家新年快樂，新的一年裏，快快樂樂，心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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