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雙目通紅地道:“朕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一定要救皇後,否則朕就誅你九族,讓你宋氏一族,在這世上徹底消失!”這些日子,他不是沒試過強喂,但每一次喂下去,瑕月都會吐出來。
宋子華臉龐因為脈不通而漲紅,艱難地自嚨裏吐出三個字,“臣……無能!”
弘曆厲吼道:“朕不要聽這三個字,朕隻要你救瑕月,聽到沒有啊!”
眼見宋子華漸漸翻了白眼,小五大著膽子道:“皇上,再掐下去,宋太醫怕是真的會沒命了,這會兒還有時間,不如……再讓他想一想,說不定能想到辦法!”
在小五的勸說下,弘曆終於鬆開了手,宋子華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氣,脖子上有五個殷紅的指印,他毫不懷疑,隻要再多掐一會兒,自己就會先瑕月一步去曹地府報到。
知春抹著淚道:“宋太醫,您再想想辦法,主子不可以有事的,要不然,你需要什麽醫書,奴婢幫您去找來。”
錦屏連連點頭,“對對對,不論要多醫書,我們都會設法尋來,隻求宋太醫救救主子,主子是個好人,不應該這樣的。”
宋子華愴然道:“莫說是醫書,就算是華佗扁鵲重重,也救不了娘娘,因為自己一心求死,唯一能救的,就是自己!”話音未落,殿中響起一抹抑的哭聲,卻是和嘉,從剛才起,就一直跪在床榻邊,求著瑕月進食。
和嘉泣道:“皇額娘,雖然十二哥不在了,但還有兒臣,兒臣發誓,一定會像十二哥一向孝敬您,侍候您,求您不要這樣折磨自己好不好;十二哥在天有靈,也不願看到您這個樣子!”
瑕月沒有理會,依舊木然地看著帳頂,和嘉伏在床邊,痛哭不已,心中恨極了夏晴,若不是鑽牛角尖,狠心到連皇阿瑪也要害,怎會弄今日這副局麵;好怕……好怕皇額娘真的就這麽去了;如此一邊去了兩個至親至之人,連都不了,更甭說是皇阿瑪了。
年的永琰在邊不停的哭著,他雖不∵≦style_txt;清楚發生了事,卻知道自己以後再也看不到疼自己的十二哥,而皇額娘,也病得很重,不知什麽時候,就會與十二哥一樣不見了。
正當和嘉哭得泣不聲之時,弘曆突然衝到床榻前,一把握住瑕月瘦得幾乎看不到的手臂,強行將拉了起來。
和嘉被嚇了一跳,待得回過神來後,連忙抹淚道:“皇阿瑪,您做什麽?”
弘曆沒有理會,隻是一味盯著瑕月,咬牙道:“你說過,朕是你這一生至之人,還說過,隻要朕不棄,你就會一輩子陪在朕邊,與朕同生共死;這一切,你都忘記了嗎?”
瑕月仍是猶如木偶一般,不論他怎麽說,怎麽吼,都沒有任何反應,弘曆著,徐徐道:“好!”
在這個字後,他轉離去,無一停滯,仿佛對瑕月已經徹底失,不願再多看一眼。
但很快,齊寬等人就知道自己猜錯了,弘曆不僅又回來了,而且在他手裏還多了一把匕首,眾人不約而同想起幾日前雨中那一幕,皆是又驚又慌,盯著弘曆握著匕首的那隻手,連眼睛也不敢眨,唯恐眨眼的功夫,事已是變得不可收拾。
弘曆著雪亮寒的匕首,喃喃道:“之前朕讓你殺了朕,以平你心中的恨,你不肯;你放過了朕,卻不肯放過自己;但你可又知道,朕早就已經習慣了你的陪伴,若沒有你,朕就如同一行走,是生是死,本就沒有區別。”
“同生共死——這四個字,朕從來沒有忘記過。”隨著這句話,他抬手上瑕月的臉頰,喃喃道:“你要死,朕陪著你死!”
“皇上不要!”小五急忙跪下,聲道:“您係大清江山安危,萬萬不可有事,還請皇上放下匕首。”
弘曆麵無表地道:“朕已經寫了傳位詔書,放在書房案桌上的木匣中,朕若死了,你們就取出詔書,擁立新主!”
“不行!不行!”小五急得滿頭大汗,努力思索著讓弘曆放棄這個念頭的法子,倒還真讓他想到一個,“還有太後老佛爺,離京之前,老人家已是違和,若是再知道皇上、皇後娘娘還有十二阿哥都出了事,一定會不了這個打擊!”
他的話令弘曆握匕首的手一,但也僅止於死,並沒有鬆開,低語道:“朕對不起皇額娘,更對不起將江山托給朕的皇阿瑪!”
小五見勸不弘曆,咬一咬牙,想要衝上去奪其手中的匕首,然他子剛一,耳邊便傳來弘曆冷漠的聲音,“小五,你跟了朕這麽多年,當知道,朕決定的事,誰都改變不了!”
小五垂淚道:“皇上,您不可以這樣,不可以啊!”
弘曆默默著沒有生氣的瑕月,他並非真的一心求死,而是在進行一場豪賭,賭注就是他的命;贏了,他就可以救回瑕月;輸了,就從此化為一捧黃土……
這是唯一可以救瑕月的方法,就算賭上自己的命,他也一定要去做。
弘曆握著匕首,一寸一寸往心口刺去,所有人都已經跪了下來,和嘉與永琰更是哭得泣不聲,可是正如弘曆所言,他要做的事,沒有人可以阻止。
匕首刺破裳,紮用皮,很快,殷紅的鮮順著刀刃緩緩流下來,為這秋日裏最為刺目的一抹。
對於這一切,瑕月恍若未見,依舊怔怔盯著不知名的遠方,眼見弘曆越刺越深,和嘉撲到瑕月前,用力搖晃著悲聲道:“皇額娘您醒一醒啊,難道真要皇阿瑪變得像十二哥一樣,你才肯醒嗎?皇額娘,我求你醒一醒啊!”
弘曆什麽也沒說,隻是一味將匕首往刺去,他能清晰覺到匕首刺破皮、,他整個人都因痛楚而不停發抖。
刀尖已經迫近心髒,隻要再往前一步,這顆心就會停止跳,永遠靜止,而瑕月……始終沒有反應。
看來,他終是無法得瑕月清醒,罷了,既不能同生,唯有共死,天上人間,永不分離!
弘曆暗歎一聲,手上用力,準備再將刀刺進去之時,手突然被人位住,拉住他的不是別人,正是瑕月,那雙四天來一直都是茫然的眼睛,終於又一次有上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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