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這話，宋子華鬆了一口氣，喚過太監背了藥箱當即隨齊寬前往坤寧宮，到了那邊，還未等他行禮，瑕月已是將在手中看了許久的藥丸遞了過來，“你看看，這是什麽藥？”

    宋子華躬接過，閉目細細聞過後，道：“這藥裏黃芩、雄黃、桔梗等份，但並非全部，還有一些臣聞不出來。”著，他問道：“此藥娘娘從何得來，有何功效？”

    瑕月將對夏晴的懷疑大致講述了一遍，道：“此藥是本宮使人好不容易才從惠貴妃寢宮中尋來的，本宮懷疑，這就是永琰怪病的源；若是辯出這藥有哪裏份，應該就可以對癥下藥，治好永琰的怪病。”

    宋子華點點頭，在打量了一番手裏的藥後，道：“能否讓臣將此藥弄碎細查，否則憑氣味，實在辯認不出此藥的份。”

    齊寬皺一皺眉，俯在瑕月耳邊道：“主子，惠貴妃此人心思縝，藏著有幾顆藥，怕是數過的，若是弄碎了藥丸放不回去，一旦察看，就會發現有人過，到時候知春必然會為第一個懷疑的人。”

    就算他不，瑕月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宋太醫，你有沒有仿製出一顆相同的藥丸？”

    宋子華思索片刻，道：“要仿製一顆大相同的藥丸不是什麽問題，唯一麻煩的是氣味，所以在完全分析出此藥的份之前，臣無法給娘娘一個肯定的答複，至多隻能，可以仿製一顆差不多的藥丸，隻要惠貴妃不將之分開來單獨細聞，就不會發現。”

    瑕月想了一會兒，點頭道：“好吧，就按你的話做。”得了瑕月的允許，宋子華讓錦屏取來一個的紅漆托盤，將藥放在裏麵，然後又取出一把銀刀，先刮下一些藥末來。

    然在銀刀到藥丸時，宋子華眸中出一抹訝，奇怪，這個藥丸好，刀刃竟然切不進藥刃之中，他從醫幾十年，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藥如此堅。

    這一來，更加激起了宋子華的好奇心，又加了幾分力道，依舊未能破開藥丸，直至他用到七力道的時候，那粒藥丸終於被銀刀破開，卻並非化為末狀，而是猶如蛋殼一樣，一片片的碎開，在其裏麵，竟然是一條細細的發。

    看到這一幕的人皆是愣在了那裏，怎麽也想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就在這個時候，那條細發突然了起來，舒展、爬行，之後發的前端竟是抬了起來，仿佛是在注視宋子華一樣。

    宋子華從十幾歲開始學醫，到現在足足四十年，從來沒有見過這麽詭異的事，到底這是什麽東西，發還是……

    未等他轉完這個念頭，那條發竟然如突然朝他來，不是與剛才一樣的爬行，而是猶如利箭一樣，一下子到了他的臉頰上，接著迅速往口鼻爬。

    宋子華反應極快，立刻抬起手，利用還握在手中的銀刀刀背住那“細發”，不讓它在前進半分。

    饒是這樣，那條細發也有一半鑽進了宋子華鼻孔之中，要是再晚一會會兒，就整個子都鑽進去了。

    那個細若發的東西，拚命掙紮著，可惜始終擺不了銀刀的束縛，過了一會兒，它似乎沒有了力氣，細長的子耷拉了下來，包括原本鑽進去的那部分也出來了。

    但宋子華並沒有放開銀刀，依舊死死按著，過了一會兒，那條細發竟然又了起來，而且掙紮得比剛才更兇；如此足足掙紮了半盞茶的時間，方才漸漸弱了下來，耷拉在刀背上一不。

    宋子華依舊沒敢立刻放開，直至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也不見它再，方才對錦屏道：“去我醫箱裏拿棉花來。”

    錦屏被剛才詭異而可怕的一幕看得恍了神，好一會兒方才反應過來，急急心心取來棉花，然後照著宋子華的話分兩團塞其耳鄭

    在錦屏退回原後，宋子華又道：“為策安全，還請皇後娘娘退出殿外。”不等瑕月言語，他又道：“您放心，臣應得得來。”

    見他這麽，瑕月點一點頭，與錦屏他們一起出了正殿，隻留宋子華一人在殿，待得殿門關起後，宋子華緩緩放開銀刀，在此之前，另一隻手捂住口鼻，以防那個東西再活過來，他拿棉花塞住耳朵也是出於這個考慮，他可不敢讓一個如此詭異的東西鑽。

    所幸，並未出現他所擔心的事，那個東西始終耷拉在刀背上，看樣子是已經死了。

    但宋子華仍是不敢鬆懈，畢竟剛才發生的事，實在太過可怕了，縱然是見慣了無數怪病異癥的他也是骨悚然。

    在用銀刀將那東西割數段後，方才，開令門請瑕月幾人，見宋子華果然沒有什麽事，瑕月鬆了一口氣，心有餘悸地道：“宋太醫，剛才那是什麽東西，為何如此詭異？”

    “臣還沒來得及細看。”這般答了一句後，宋子華讓齊寬取來一個西洋進貢的凸鏡，用此觀，可以將東西放在數倍，令人看得更加仔細。

    在過凸鏡觀察那條不久前對他們造難以言喻的恐慌的東西時，宋子華發現在其一端竟然有眼睛與口，而其子，如同蚯蚓一樣一環接著一環，呈現出一種深褐近黑的東西，乍一看確與發無異。

    錦屏見他一直不話，忍不住問道：“宋太醫，這……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又為何會在藥丸之中？”

    的話提醒了宋子華，後者取過一旁碎開的藥丸細細打量著，過了一會兒，他沉聲道：“若臣沒有猜測錯，這個東西，應該是一種蠱蟲。”

    “蠱蟲？”瑕月一驚，一樁塵封的往事隨著宋子華的話再度浮上心頭，駭然道：“你是，此藥與當年喬雁兒加害本宮的手段一樣，皆是蠱蟲？”

    宋子華搖頭道：“蠱蟲隻是一種統稱，臣以前聽陶安提過，大致可分為十三種，每一種都極其可怕。娘娘當年中的是疳蠱，其蠱蟲模樣，臣當年是親眼見過的，與眼前這個截然不同，應該是另外的蠱蟲，是什麽，臣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