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以為是舍不得自己,笑道:“放心吧,朕今夜在園子裏陪你。”
這夜,弘曆睡在東廂房之中,兩更不到,他就上床歇息,卻一直睡不著,永琰小小的影不時在眼前掠過,好不容易有了些睡意,又被小五的叩門聲驚醒,他披起道:“進來吧。”
得了他的話,小五推門走了進來,恭敬地道:“皇上,奴才已經與廣子真人說了,他說正月不宜施法,最快也要等二月初一。”
一聽這話,弘曆驚訝地道:“這麽說來,豈非還要再等半個月?”
“是。”麵對小五的回答,弘曆皺眉不語,他心裏很矛盾,既盼著趕補全永璂的命格,從此放下這樁心事;又想再多看永琰幾眼。
盡管一再告誡自己,永琰隻是一個用來補全永璂命格的工,不要對他有任何的父子之,但畢竟濃於水,想到他要死,心裏始終有些難過。
良久,他道:“既是這樣,就再等半個月吧,你明兒個再去一趟紫雲觀,告訴廣子,二月初一這日,朕會親自帶永琰去紫雲觀,讓他不要耍什麽花樣。”
“奴才遵旨。”在小五退下後,弘曆也沒了睡意,正取筆習字,剛剛才退下的小五突然推門闖了進來,未等弘曆責問,小五已是慌聲道:“皇上,大事不好了,娘子住的地方起火了!”
弘曆臉倏變,來不及細問便起往魏秀妍所住的地方奔去,還未走近,就看到熊熊火,廣秀園的下人正在四取水滅火,然那一盆盆的水,與衝天而起的大火相比,不吝於杯水車薪,本起不了多作用。
弘曆一把拉住一個經過的下人,急切地道:“娘子與小公子呢,他們怎麽樣了,有沒有傷?”
麵對弘曆的迫問,下人指著衝天的火,戰戰兢兢地道:“他們應該……應該還在裏麵。”
聽得這話,弘曆整個人都慌了,大吼道:“既然知道,還不趕去把他們救出來!快去啊!”
下人聲道:“奴才……奴才們也想進去救娘子與小公子,可是火勢太猛,本就進不去!”
“進不去也得進!他們要是傷了一毫,朕就要你們所有人都陪葬!”火下,弘曆神猙獰可怕,猶如夜叉惡鬼。
在他的威脅下,那些下人覆著澆的棉被試著衝進去,然還沒進去多久,就都退了出來,縱然被弘曆喝斥責罵,也不敢再進,兇猛的火勢本不是一床被就能夠阻止的,他們不想落得一個被活活燒死的下場。
眼見大火越燒越猛,弘曆心急如焚,再這樣下去,魏秀妍母子就算不被燒死也會被煙薰死,尤其永琰才剛剛出生,稍稍一點小傷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如果永琰一死,那永璂……
想到這裏,弘曆狠一狠心,提過一桶水燒在頭上,便要衝火中親自救人,小五見狀,大驚失,拚盡吃的勁死命抱住弘曆道:“皇上危險,您不能進去!”
“現在還有機會,朕要進去救們,放手!”弘曆想要掙開小五的束縛,無奈小五抱得很,幾次使力都沒能掙開,他睜著通紅的雙眼厲聲道:“狗奴才,再不放手,朕就砍了你的頭!”
“就算皇上要殺奴才,奴才也絕不放手,求皇上以龍為重!”說話間,周明華與和珅也趕到了,他們皆與小五一樣,死命攔著弘曆,不讓他進去。
“是不是非要朕現在下旨砍了你們的狗頭,才肯鬆手?!”弘曆又氣又急,時間拖得越久,魏秀妍母子就越危險。
“皇上乃是萬金之軀,萬不可冒險。”雖然和珅等人百般勸說,弘曆始終不肯放棄,執意要進去救人。
小五眼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咬牙道:“奴才替皇上進去救人,奴才保證,一定拚盡全力把娘子與小公子帶出來。”
不等弘曆答應,他已是提水淋了自己,又覆了兩層被子連頭一起蓋在上,義無反顧地衝進了火場。
看到他衝進去,和珅慌忙道:“快潑水,把所有人都上,作快些,一定要扼製住火勢,好讓五公公出來。”
在他的指揮下,火勢勉強被扼製住,但小五卻一直不見出來,弘曆死死盯著大火,麵是說不出的難看,這麽久都沒消息,隻怕連小五也……
念頭尚未轉完,一個渾著火的人突然從重重火海中衝了出來,和珅驚喜地道:“皇上,是五公公,他出來了!出來了!”說話間,小五已經跌跌撞撞地往他們這邊奔來,和珅與周明華奪過下人手裏的木桶,一起往小五上澆去,連著澆了數桶後,終於把他上的火都給澆滅了。
小五吃力地扔掉上燒得所剩無己的被子,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氣,雖然著火大都是那兩床被子,但他自依舊有不地方被燒到。
小五的出現,對弘曆來說,既是希也是絕,因為小五並沒有救出魏秀妍母子;而且這會兒屋子裏麵應該全都已經燒著了,就算他再衝進去也沒有用了。
永琰……這個唯一可以讓永璂活下去的希也沒了!
想到此,弘曆絕地將小五從地上拉起來,咬牙切齒地道:“你不是說過會將他們帶出來的嗎?為什麽沒有,為什麽要騙朕?!”
小五忍著上燒灼的痛楚,吃力道:“奴才沒有騙皇上,奴才去裏麵找過,娘子與小公子並不在裏麵。”
他的話令弘曆愕然,難以置信地道:“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娘子與小公子並沒有被困在火中。”這一次,眾人皆是聽清了,和珅喜聲道:“娘子一定是在起火之前帶著小公子逃出來了,皇上您可以放心了。”
大悲大喜來得太快,令弘曆幾乎難以承,勉強平定了一下心,急切地道:“快去找他們,快去!”
“奴才這就去。”和珅親自帶了一群下人去尋找魏秀妍,其他人留在原滅火;和珅原以為很快就能找到,豈料他找遍了整個園子,依舊沒找到魏秀妍母子。
真是奇怪,會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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