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想了想咬牙道：“大哥，我瞧著雍王府裏的那些人都邪乎得很，沒一個是省油的燈，那位真有可能要了咱們的小命。要不……咱們還是搏一搏吧？”

    “你是說……”大目閃爍不定，顯然心裏正在掙紮，不過二接下來的那句話打了他，“咱們求得是銀子，隻要能給銀子，替誰辦事又有什麽打？再說，如果真的能夠從這裏走出去，那咱們兄弟可就發達了，銀子人，要什麽有什麽。”

    “你說的沒錯，正所謂富貴險中求，咱兄弟就拚這一次！”打定主意後，大與二很是幹脆的朝淩若拱手道：“奴才們之前有眼無珠，得罪了主子，還請主子大人有大量，饒了奴才等人這一回，奴才保證以後一定唯主子馬首是瞻，盡心盡力輔佐主子！”話自是極好聽，不過他的眼睛不時瞟向那堆首飾，顯然那才是他們投誠的真正原因。

    淩若將這一切盡皆看在眼裏，並未有毫不悅之，有貪念的人才容易掌握，待氏兄弟笑逐開地捧了那堆首飾下去後，淩若一額頭溫聲對李衛道：“去休息吧，暫時咱們可以睡一陣子安穩覺了。”

    李衛聽得心中一凜，小聲道：“主子是說他們……還會有異心？”

    淩若把玩著手裏的玉扳指，這是之前從那堆包袱裏取出來的，並未給氏兄弟，一並收起的還有溫如言所贈的那隻鐲子。

    “這種人隻會忠於自己，若沒有足夠的利益縛住他們，早晚有反水的一天，你們兩個都留心注意著些，一有什麽異常就立刻告訴我。”對於氏兄弟，有的隻是利用，毫無信任可言；如是，氏兄弟亦如是。

    不管怎樣，在將他們兩個收為已用之後，淩若別院中的日子漸漸好轉起來，吃的也不再是冷的幹飯，氏兄弟每次都殷勤地將熱飯熱菜送上，不過他們的手藝淩若幾人實在不敢恭維，到後麵墨玉幹脆自己上手做菜，以前在府裏時曾跟廚房的大廚了幾手，一頓飯做得極有水平，連氏兄弟亦讚不絕口，說跟酒樓裏有得一拚；吃過好的自不願再回去吃差的，所以自那以後，除了早上他們會去買些包子什麽的來之外，其餘二餐皆由墨玉負責，他們頂多打打下手。墨玉起初極不怠見他們，不過得久了，倒也願意多看幾眼說說話。

    日子在這樣波瀾不驚中漸漸逝去，在孩子滿月那天，特意讓氏兄弟買來香燭紙錢燒給自己夭折的孩兒，在香煙繚繞中，將眼中的怨恨鋒芒一點點收起，隻是靜靜地將其放在心裏磨礪一把鋒銳寒利的長劍，待來日刺向每一個曾有負過的人。

    康熙四十六年的正月初一，是一個極晴朗的日子，李衛一大早就起來燒水，院中扔著大數日前從集市就買來的和魚。雖說今時不同往日，但怎麽著也是大年初一，得吃頓好的。

    待水燒開後，就與氏兄弟一起宰殺魚，忙得熱火朝天，倒也熱鬧，淩若沒去湊那熱鬧，在一旁看著他們忙活。

    思緒慢慢飄起，不知怎的竟是想到胤禛上，他如今該在進宮的路上，去給皇上與德妃請安。

    本該恨極了他，可是日子久了，恨與漸漸糾纏在一起，連自己也分不清，對胤禛到底是恨多一些還是多一些……

    正想的神，忽地聽到榮祥的聲音，果然一回頭看到他又趴在牆上衝自己齜牙咧地笑著。這些日子榮祥常爬牆進來，氏兄弟也知道，不過他們了淩若的好，而榮祥這小子又機靈，常帶一些不錯的東西給他們，所以隻要不太過份，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甚至還在牆下放一張舊桌子方便榮祥跳下來。

    榮祥背著個大包袱利落地從牆上跳了下來，先朝眾人一一施禮做揖道：“鈕祜祿榮祥給諸位拜年，謝謝諸位在這些日子裏照顧我姐姐，祝諸位在來年裏安泰，事事順心！”

    正在褪的大在上了手起來笑道：“你小子說話倒是中聽，怎麽著，我們是不是還得給你紅包？”

    “如果有的話自然最好！”榮祥笑嘻嘻地出手去，他跟誰都混得，哪怕是氏兄弟這樣的市井之徒也一樣。

    “想得倒！”大照著他的後腦勺就是一下，不過還是從袖中取出一封封好的紅包遞給他，還有二；跟著李衛、墨玉皆遞上紅包，分別是一把小巧的銀鑲琺瑯匕首和一塊辟邪的玉佩，顯然他們早就料到榮祥今天會過來，所以特意準備好，這也是他們為數不多的隨之。

    與氏兄弟的應景以及帶點討好不同，李衛與墨玉皆是將榮祥當親弟弟般看待，雖同胎而生，但榮祥遠比伊蘭更像淩若，也更易相。

    榮祥小孩子心，一拿到紅包就立刻拆開，待見大與二的紅包裏都隻有幾錢碎銀子時，開玩笑地說了聲好。

    二聞言立時嚷嚷開了：“你就知足吧，好歹有紅包，我和大哥可是什麽都沒有。”

    榮祥嘻嘻一笑也不接話，隻是走到淩若邊道：“姐姐，別人紅包都給了，隻剩下你這個親姐姐了，莫不是沒有吧？”

    麵對這個弟弟時，淩若神極是溫，著他的頭道：“你都替姐姐謝了那麽多人，這個紅包自然省不得，而且每一個人都有。”

    在取出紅包遞給榮祥後，淩若又將剩餘的紅包一一分給李衛幾人。

    “我們也有？”大原本有些羨慕地看著他們拿紅包，待發現淩若走到自己麵前，且將紅包遞過來的時候，頓時愣了一下。

    “說了都有又怎麽會厚此薄彼了你們呢，何況這些日子也沒得你們幫襯，隻是裏麵沒有銀子，是我自己拿彩繩編的如意穗子，希你們莫嫌棄。”淩若微笑著道。

    大與二一臉複雜地接過紅包，他們都快想不起有多年沒收到過紅包了，隻知道六歲那年父母雙雙過世，他們被一群覬覦家中田產的親戚趕出家門流落街頭後，就再沒人給他們發過紅包了，不料現在竟從一個比他們小許多的子上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