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伊蘭一聲輕呼，跑到淩若邊，小心地扶著，看著極是乖巧懂事，與剛才的判若兩人。

    “剛到沒一會兒。”說完這句，胤祥對淩若好一陣打量，把淩若瞧得好生奇怪，著自己的臉道：“可是我睡得不對，臉上有印子？”

    “不是。”胤祥擰眉道：“都說子懷了孕就會變胖，可我看小嫂子你除了肚子大了些以外，其他地方好像沒什麽變化，臉上還是沒什麽。”

    “人不同自然質也不同，哪能一概而論。”淩若笑著將胤祥請到屋中，待李衛奉上剛沏好的熱茶後方才笑道：“今日怎麽得空過來？不用忙兵部的事嗎？”

    胤祥揭了茶蓋撥一撥在水中舒卷的茶葉笑道：“事兒是永遠忙不遠的，總要趁機歇歇才行，再說小嫂子懷得可是我未來的侄子，不多來瞧瞧，萬一他將來不認識我這個十三叔可怎麽得了。”說到這裏他皺一皺眉道：“對了，小嫂子，墨玉這丫頭怎麽看到我就跑啊？”

    見他一副茫然不解的樣子，淩若不暗自搖頭，這個胤祥旁的都很聰明，唯獨對這之事遲鈍至極，有心想要敲醒他又顧及墨玉的想法，隻得道：“你啊，往後逗墨玉，堂堂大清國的十三阿哥卻總跟一個小丫環鬥，傳出去豈不讓人瞧輕，無端惹出話來。”

    胤祥滿不在乎地道：“瞧輕我的人還嫌嗎？長在別人上他們怎麽說就怎麽說，至於我，隻要自己舒服就好，管別人做甚？！”說到此，他神一正道：“倒是小嫂子你最近還好嗎？”

    “好。”話這樣說著，但眉眼間始終有一縷揮之不去的愁意。

    胤祥歎了一口氣道：“我知道四哥納了一個子為庶福晉，也曉得四哥為何要納，小嫂子心裏不好是必然的，可還是要想開一些，即使不為了自己也要為孩子著想？終有一日，四哥會明白誰才是真正值得他珍惜的人。”

    “我知道。”淩若下心中的酸，著隆起的腹部道：“我現在什麽都不想，隻想平平安安生下這個孩子。”

    “那就好。”聽得這麽說，胤祥頗欣，他就怕淩若一時想不開鑽了牛角尖，所以才特意空過來瞧瞧。

    又說了一陣話，直至天近午時胤祥方才了個懶腰起道：“該回去了，碧雲尚等著我一道用午膳。”碧雲是兆佳氏的閨名，兩人親數月，雖談不上恩，但也相敬如賓。

    臨行前，他忽地想到什麽，走到伊蘭跟前，拍一拍的臉頰咧道：“往後別發那麽大的火了，知道嗎？”

    “哦！”伊蘭晃著小腳，有些不願地答應，在胤祥走後，淩若不解地問伊蘭，“適才出什麽事了？”

    伊蘭忙搖頭說沒事，神略有些慌張。知道姐姐待下人極好，從無苛責，若讓曉得自己罰李衛等人大冬天跪在庭院中，必然不悅。

    淩若哪會看不出分明是有事瞞著自己，當下將目移向垂手站在一旁的李衛道：“你來說。”

    李衛忙賠笑道：“哪有什麽大事，不過是奴才們剛才不小心做錯了事，二小姐斥了奴才們幾句罷了。”

    “果真嗎？”淩若狐疑地睨了他一眼，並未盡信，讓李衛將水秀他們幾個都給喚了起來，問出了何事，其他人還好些，水月卻是紅了眼，但也是分得清輕重的人，盡管心裏憋屈難，但還是死死咬著不出聲，殊不知的異常早被淩若瞧在眼中。

    “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神嚴厲地道：“是否要等我去將十三爺請回來，你們才肯說實話？”

    見了氣，眾人連忙跪下，“請主子息怒。”至於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依然隻字不肯提及。

    見李衛他們那裏抵死不肯說，淩若再次將目投向了伊蘭，冷聲道：“他們不說你說，蘭兒，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伊蘭從未見姐姐這樣疾言厲地與自己說過話，當即有些不樂意了，從椅中跳下來嘟道：“不就是罰他們在外頭跪了一小會兒嗎？用得著這般小題大做，非要問個清楚明白嗎？”

    “好端端地為何要罰跪？”淩若皺眉問道。

    “誰他們那麽多人沒一個懂規矩的，明知道我與姐姐在裏頭睡覺還大聲嚷嚷，我說他們幾句還要頂，一時氣不過所以就罰他們在外頭跪著嘍。”說著伊蘭抱住淩若的胳膊淚眼汪汪地道：“姐姐，你不知道他們說的有多過份，說我能站在這裏不過是沾了姐姐的，名不正言不順，本沒資格說他們。”

    見這副模樣，淩若不由得心頭一，取下帕子替拭去不小心滾落臉頰的淚輕聲道：“縱然如此你也不該罰他們跪在外頭，眼下天寒地凍的，若是凍病了怎麽辦？”

    伊蘭滿不在乎地道：“病就病了，反正隻是一群奴才罷了。”始終不明白姐姐為何要待這群賤奴才那麽客氣。

    “什麽奴才不奴才的，不許胡說。”淩若歎了一口氣，著伊蘭發間的銀藍點翠珠花道：“沒有人是生來就該為奴為婢被人欺淩的，李衛他們與咱們一樣都是有有的人。哪一個不是爹娘所生所養，視如珍寶，隻是迫於生計才將他們賣與他人為奴，為奴仆已經夠可憐的了，咱們做主子的又何必再苛待他們。”

    這番話說得李衛等人雙目通紅，不已，“撲通”一聲跪下泣聲道：“主子仁厚，奴才們縱萬死亦難報萬一！”

    淩若正待他們起來，忽地瞥見水秀臉上有一個紅紅的掌印，且瞧那手掌的大小，仿佛……柳眉一挑，麵微沉地問著一臉不以為然的伊蘭，“你打過水秀了？”

    伊蘭心頭一跳，地道：“打過又如何，誰出言不遜！”

    跪在地上的水月聞言眼皮一跳，抬頭反駁道：“水秀本不曾對二小姐有過毫不敬，是二小姐自己不高興所以拿撒氣。”

    伊蘭沒料到這麽大膽，當著姐姐的麵指責自己不是，氣得小臉通紅，恨不一掌甩過去，這個水月當真是可惡至極。好一會兒才緩過氣冷笑道：“水秀沒不敬那你總有了吧？我親耳聽到你在背後嘀咕不休。”

    淩若萬沒料到伊蘭小小年紀手打人不說，還毫沒有悔意，當下冷聲道：“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