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淩坐在沙發上,趙雙跟他的距離相隔不足半米。
因為角度原因,秦淩此時不得不抬頭仰視趙雙。
趙雙臉上淚痕遍布,雙眼紅腫,眼前泛著烏青。
一名貴的服早就因為在派出所帶了一整晚而變得褶皺,頭發也散得不樣子。
一切的跡象足以表明對秦觀這個次子有多上心。
秦淩死死盯著趙雙的臉,思緒也被的話帶到了一年以前。
落水,淹死,下雨……
秦淩忽然笑了一下。
趙雙此時已經陷了癲狂狀態。
看著秦淩笑出聲,撲上前去拿起抱枕就往秦淩的上砸。
“你笑什麽?你還有臉笑!”
“秦觀變這樣都是因為你!”
“我們家犬不寧也是因為你!”
“都怪你!都怪你!”
砸的力度不小,一下,兩下……
已經數不清多下的時候,秦淩忽然握住了趙雙的手腕。
力氣之大,恨不得斷趙雙的手腕。
趙雙尖出聲。
秦政上前指著秦淩的鼻子。
“你這個畜生,趕給我鬆開你媽!”
可秦淩這會已經聽不到秦政的話,他緩緩地從沙發上站起,盯著趙雙的臉,雙眼紅。
一張年輕帥氣的臉上此時卻布滿了詭異的笑容。
“秦觀是被你們救上岸的對吧?”
“讓我猜猜,他被救上來的時候一定很可憐!”
“他是不是抱著你不停訴苦?說我想要淹死他。”
“你當時是不是很生氣?恨不得殺了我?!”
秦淩不斷地朝著趙雙近。
趙雙被秦淩的樣子嚇住,總覺再說一句什麽刺激秦淩,下一刻他就會毫不顧忌地發瘋!
可秦淩憋的時間已經夠久了。
他此時急需要一個宣泄口。
“趙雙,你也配為人母?”
“那天,明明是你同意我們去遊船的,天下大雨,發生這樣的事卻把一切賴在我的頭上!”
“把自己撇得一幹二淨毫不覺得愧疚對吧?”
“秦觀那麽說,你就信了!”
“你但凡來問問我呢?”
“從來都是,他說什麽,你就信什麽?”
“我就納悶了,你是沒長,還是腦子長泡了,我的想法和經曆,你從來問都不問!”
“哦,對了,你一定是覺得秦觀是你眼皮子底下長大的,絕對不可能說謊對吧?”
“說到底,你還是覺得我是個野孩子!我在你眼中,甚至比不上秦家養的一條狗!”
秦淩倏地鬆開了手,一把將趙雙推出了好遠。
趙雙站不住,後背狠狠地砸向了牆,最後無力地靠著牆壁倒下。
秦淩緩步走到趙雙麵前。
位置互換,他俯視著披頭散發的趙雙。
“你不是覺得我想要他的命嗎?”
“你說的沒錯,我現在卻是想要他的命!”
“可是當時,我真的把他當做親弟弟來看!”
“你說是我把他推下船的嗎?”
“我告訴你,事實是什麽!”
秦淩閉眼,整理思緒。
記憶也追溯到一年前的那個傍晚。
“還沒下雨,他非要劃到湖最中心的地方,說是要看荷花!”
“我按照他所說劃到了最裏麵。”
“我們沒在裏邊帶上多久,他就因為摘荷花而落水,可等我過去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他的人影。”
“我在湖上找了他好久,這時候天下大雨……”
即便是時隔一年,秦淩想起那樣的場景也不免有些哽咽。
他從來沒經曆過那樣絕的時刻。
他幾乎劃過了整個湖麵,嗓子都要喊破,可依舊找不到秦觀的影。
他自責,恐慌,恨不得自己死在這個糟糕的雨夜。
即便剛回家不久,他就知道秦觀對於秦家人的重要。
如果秦觀真的有事,那後果他本不敢想……
他又累又困又冷,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絕地回到了岸上。
岸上沒有一個人影。
他渾,急切地想要回家。
可家中的人都去醫院陪秦觀了。
聽到秦觀被解決的消息,他第一反應就是慶幸。
還好秦觀還活著!
他孤零零地站在客廳裏,傭人們對他視而不見,就連一塊巾都不給他拿!
他那會已經筋疲力盡,回到房間掉了服就上了床。
半夜,他溫升高,渾冷得發抖。
這個時候,他也開始期待家人的陪伴……
可結果呢?秦觀從醫院醒來,趙雙第一件事就是將高燒的他到醫院訓斥。
失是一點一點積累下來的。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趙雙,我當時何其無辜,不但背負了莫須有的罪名,還要承你惡劣的態度和緒。”
“你如果真的把我當你的孩子,怎麽會隨便聽信別人的話甚至於不問我緣由。”
“你們一起生活十幾年,你們是真正的一家人!”
“我是外邊回來的野孩子,無依無靠,你們隨便欺負我也不用付出什麽代價。”
“因為我作不起什麽風浪,隻會默默忍。”
“你們和秦觀有什麽區別?”
“這哪裏和緣不緣有關係?你們隻是裝腔作勢習慣了,抓到我一個好欺負的就往死裏欺負!”
秦淩冷酷地宣布趙雙所犯下的罪狀。
趙雙背靠牆壁,渾如同痙攣一般抖。
“怎麽可能?怎麽會這樣?”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趙雙撲上前,拉著秦淩的下,乞求地看著秦淩。
“其實你在撒謊對不對?你是真的想要秦觀的命的!不然秦觀怎麽會做出後來那些事呢?”
秦淩用腳抵住趙雙的膛,然後蹬開。
哂笑道。
“如果覺得我在撒謊就能滿足你想要為秦觀開的想法的惡化,你可以這樣想。”
“當然了,你也可以把我想的更十惡不赦一點。”
“這樣你就有理由覺得我在秦家遭的一切不平等待遇都是對的。”
趙雙嚨仿佛被東西堵住,讓不過氣。
扭頭看向秦政的方向,淚水迅速地模糊了的雙眼。
“老公!老公!”
“怎麽辦?我該相信誰?!”
“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我又被秦觀騙了!”
趙雙雖然在呼喚秦政,可是心也逐漸地清明起來。
秦淩說的——就是事實!
可沒有勇氣承認,自己這一年來堅持的都是自己選擇相信的,毫無真實可言。
更不敢相信,自己一直寵信的秦觀,就是天生的壞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