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凝！”顧卿寒心髒一，一把抱起夏凝，向外跑去，對著眾人大喝：“還愣著幹什麽，開車，去醫院。”

    嘩啦一下，周圍的人就沒了，全撲向夏凝，言蹊邊沒有支撐，直接摔倒在地。

    等艱難站起，周圍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言蹊環顧一圈，有些發怔，然後從包包裏拿出一個禮盒。

    禮盒已經被扁了，言蹊有些心疼，小心翼翼地打開查看，果不其然，裏麵的小泥人已經碎了碎渣渣。

    再沒有一點曾經的模樣。

    這是在回來的路上，經過一家手工禮品店，進去親自給顧卿寒的泥人。

    不是很像，但將顧卿寒的神態卻還原了十十，神氣十足的模樣。

    也不是很貴，隻是一番小小的心意，激他接回來，並送去醫院。

    可惜，禮還沒送出去，就碎掉了。

    不過也幸好沒送，否則隻會自取其辱。

    顧卿寒接回來，隻是為了不食言，送去醫院，也不過是看在夏凝的麵子上。

    算什麽，本就不被他放在眼中。

    若是真的激他，那就對夏凝好點吧。

    六嬸等人跑過來迎接，看到隻有言蹊一人，很是驚訝：“我聽說顧爺和凝小姐都回來了，怎麽隻有你一個人？”

    “凝小姐昏倒，顧爺送去醫院了。”

    “其他傭人呢？”六嬸蹙眉，“怎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

    “其他人都開車跟著去醫院了。”

    聞言，六嬸沒說話，隻是看向言蹊的目多了幾分憐惜。

    還以為昨日，顧爺那麽擔心言蹊，送去醫院，是在意呢。沒想到，還不到一日，假象就被打破。

    隻要凝小姐出現，顧爺眼中本就看不到言蹊。

    六嬸輕歎一聲，讓言蹊坐在椅上，推回去。

    ——

    醫院裏，昏迷中的夏凝十分不安，經常驚，似是夢魘，絕搖頭，念叨著：“沒有，我沒有，卿寒哥哥相信我。”

    饒是顧卿寒一向冷漠心，看到這個他從小疼到大的孩如此，也忍不住心愧疚。

    上前安：“凝凝，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誤會你。”

    如是念了幾次，夏凝才平複下來，依賴地將臉蛋在他掌心，撒地蹭了蹭。

    顧卿寒下意識將把右手回，但目落在手腕的傷疤時，又停住了。

    顧卿寒右手手腕，有一圈傷疤，他當年剛回顧家不久就被綁架，因著被顧家放棄，拒絕拿錢贖回，歹徒拿他撒氣直接斬斷。

    整隻右手連齊斷。

    他就這樣拖著一隻斷手，強撐著浴歸來，好不容易回到顧家。

    眾人卻被他渾淋淋的模樣嚇得不敢靠近，顧母甚至喊著讓他滾，說他是魔鬼。

    若非夏凝喊了一句：“卿寒哥哥的手斷了！”

    估計本沒人注意到他右手斷了，不僅不會接上斷手，恐怕還因著失過多而亡。

    這隻手因為夏凝而存在，他也在心底發過誓，會永遠照顧保護夏凝。

    然而今天，他卻因為一個莫須有的不確定的猜測，而訓了……

    想到這，顧卿寒閉了閉眼，心滿是愧疚。

    “卿寒哥哥。”夏凝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正彎著眼睛看他，笑容樂觀燦爛，“真好，一睜眼就看到了卿寒哥哥。”

    “傻丫頭。”顧卿寒低笑。

    夏凝臉上笑意盈盈的，正要開口說些什麽，臉忽然一變，似乎想到什麽事，“言言呢？卿寒哥哥，你不會把言言一個人丟下了吧。”

    這丫頭，自己還傷著呢，居然還掛念著程言蹊。

    這般善良心，總是為他人著想，怎麽可能會不顧程言蹊的傷勢？

    越是深想，顧卿寒心底的愧疚越是深。

    “別擔心，在顧家呢，到都是人。”

    夏凝嘟了嘟：“不一樣的，我知道顧家人多，但是我們就這樣把丟下，心裏也會難的。”

    聞言，顧卿寒下意識蹙了下眉，本能不喜，冷聲：“太矯了，你別太慣著，越慣越氣。你都昏倒了，肯定要先顧著你，若是因為這點事，而覺得不開心，冷落，就是良心壞了。”

    “別這樣說。”夏凝搖著顧卿寒的袖口，“傷了嘛，心裏肯定敏，說來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夠關心，居然沒有察覺到傷的這麽重。”

    “不是你的錯。”顧卿寒開口。

    “就是我的錯。”夏凝低著頭，神失落，“若是我再細心一點就好了，察覺到說了謊……”

    “說謊？”顧卿寒挑眉。

    夏凝輕歎：“卿寒哥哥你不知道，言言格孤僻，心思藏得極深，很多時候都會本能的撒謊，若是不細心本就發現不了。”

    說到這，夏凝抬眸，看向顧卿寒：“卿寒哥哥，以前不跟你說這些，是因為我知道你討厭說謊之人，怕你誤會言言，覺得品不好，所以才沒告訴你。

    但是其實言言說謊和其他人不一樣，就是忍的子，說謊是不想讓人擔心罷了。”

    顧卿寒沒說話，但眼底卻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厭惡，抬手給夏凝掖了掖被角，叮囑：“你別什麽事都往好想，需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知道的。”夏凝撒，“我什麽都懂，但是言言不是壞人，也不是旁人，我防幹什麽？”

    顧卿寒擰了擰眉，想說些什麽，但看見夏凝清澄的眸，和天真的神，到底沒忍心，將話咽了回去。

    想到在海島上和程言蹊的相，顧卿寒忽然問道：“凝凝，程言蹊似乎隨時隨地都能睡著，睡很快，從小就這樣嗎？”

    夏凝眨了下眼睛，很是意外：“沒有啊！”

    話音剛落，就似乎想起什麽，接近著道：“我想起來了，言言小時候會這樣，但那都是裝睡，卿寒哥哥你也知道，程母對言言很嚴厲的，總是指使幹活。

    言言不想做，就會裝睡。”

    夏凝捂著笑，“可淘氣了呢。”

    裝的？顧卿寒可不覺得這是淘氣，繼續問道：“那夜盲癥呢？”

    “什麽夜盲癥？”夏凝更呆，“言言沒有啊，卿寒哥哥你忘記了？前些年，咱們一塊出去玩，有一次回來的很晚，天都黑了，我本看不見，還是言言牽著我的手呢，沒有夜盲癥啊。”

    說完，夏凝臉一變，皺著小臉蛋，一副說的樣子，趕忙找補：“卿寒哥哥，言言跟你說有夜盲癥嗎？糟了，可能是我記錯了，估計是後來得的。”

    “你別為掩飾了。”顧卿寒語氣很淡。

    但藏在袖下的雙手卻握拳，周寒氣驟然升起。

    好個程言蹊，竟然敢戲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