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原以為沈軍會像之前那樣,對自己的話惟命是從。
誰知道對方隻是看了一眼,隨即便撇過頭去。
孫紅霞之前一直是忍氣吞聲,此時見沈軍態度大變,也不肯再避讓。
趾高氣昂道:“咋了,你們現在都離婚了,你還管得了他的錢?我告訴你,這錢是沈軍的,他想給誰就給誰,你在這裏。”
周月的火氣越來越大,這村姑從前見了自己,隻有低眉順眼的份,今天這是吃了啥豹子膽,居然敢指著自己鼻子數落了。
瞪眼看著旁邊的人,怒斥道:“沈軍,你瞎了啊,就任憑這老賤人這麽汙蔑我?”
要是放在之前,沈軍早就跳出來維護自己了。
但這次,他卻一反常態,隻冷著臉看著周月。
那冷冰冰的眼神,活像是在打量一個陌生人,看得周月心裏發慌。
周月隻覺丟了麵子,厲聲道:“你到底咋了?我說了,讓你幫我收拾,你聽不見是不是?”
猛地揚起手,作勢要給對方一掌。
沈軍卻一把抓住的手腕,冷著臉道:“月月,我們已經離了婚,我沒必要再為你出頭,至於紅杏那孩子,確實是我的,請你不要汙蔑。”
像是一把尖刀,徹底紮進心裏。
周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天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男人之前對自己一向畢恭畢敬,一句重話都不敢說,哪裏敢這樣威脅。
當即黑下臉來:“沈軍,你是不是瘋了?是誰讓你進了醫院,又是誰讓你坐上主任的位置,你這麽忘恩負義,以後不怕遭雷劈嗎?”
沈軍一把甩開的手,語氣冷冰:“月月,周大海是怎麽對我的,你是怎麽對我的,我記得很清楚,你們周家隻是把我當一條狗,不就對我當眾辱,讓我丟盡了麵,這一次,我想活得像個人。”
“啪啪啪。”
旁邊響起了掌聲,孫紅霞激的滿臉通紅。
等得就是這一刻,能親眼看著沈軍為自己出氣,周月吃癟,世上沒有比這更痛快的事了。
周月啥時候過這樣的委屈?
登時氣得雙眼發直,用手指指著對方,接連說了幾個好字。
“算我之前瞎了眼,沒看出你是這樣的一頭白眼狼。走著瞧好了,你為了這個人跟我對著幹,那就別想再在這醫院混下去。”
怒氣衝衝,掉頭就走。
沈軍卻不在乎這些。
要是自己以後能去到京市上班,誰還想留在這縣城裏當醫生啊。
送孫紅霞走的時候,他仔細叮囑:“你可一定要伺候好婿,讓他事事順心,到時候把我也調去京市,咱們一家再不分開。”
孫紅霞激得熱淚盈眶。
沒想到自己盼了二十多年的團圓好日子,居然真的在這一刻降臨。
連連點頭:“紅杏是咱倆的孩子,隻要你以後對我們母倆好,有好事我也肯定不會忘記你。”
孫紅霞暫時心想事。
阮芙也忙活得不可開。
利用學習的間隙,把滿院子的瓜果都收下來,切片曬幹。
這種幹菜拿來燉或炒,都是別有一番風味。
謝冬梅知道了晚飯的事,明顯有些擔心:“芙子,真要跟他們一塊吃飯嗎?那的居心叵測,我怕會借機再一次害你。”
阮芙笑了笑,“外婆你放心,我這次也有所準備,定要吃點苦頭。”
話雖這麽說,謝冬梅依舊有些擔心。
自己外孫雖然聰慧,但對方可是兩個人,真要起手來還是吃虧,不如等秦放回來再吃這頓飯。
阮芙搖搖頭,有自己的打算。
那陳大娘再膽大,當著秦放的麵,肯定也不敢多做什麽。
到時候石沉大海,啥也查不出來了。
隻有讓陳大娘覺得對手隻有阮芙一個人,且蠢笨無知,才會再次手。
“篤篤篤……”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這大晚上的,誰還會來啊。
阮芙和謝冬梅對視一眼,表都有些驚訝。
“外婆,外麵那人是誰?”
謝冬梅也不知,語氣有些擔憂:“你舅舅不在,不然咱們先別開門,要是來的是壞人,就麻煩了。”
阮芙站起,“咱們又沒做啥虧心事,怕啥。”
拉開了院子裏的燈,隨手抓了個柴刀,站在門裏了一聲,“誰在外麵?”
外麵的人沉默了一下,隨後阮大河沙啞的聲音傳來。
“芙子,是我。”
阮芙一下子愣住,沒想到這人居然還敢上門,是以前的棒子還沒挨夠嗎?
立馬道:“你過來做啥,這裏不歡迎你。”
阮大河沉默一下,“芙子,之前是我們對不住你,麻煩開下門,我有話想問。”
“吱呀”一聲,大門打開。
阮大河還沒來得及慶幸,一瓢冷水迎麵潑來,將他澆了個。
對麵的阮芙舉著水瓢,語氣冰冷:“不好意思,有些人上門,我嫌晦氣。”
旁邊的謝冬梅臉也不太好看,“大晚上的,你來做啥。”
阮大河臉上的水,隻能忍住心裏的火氣。
當著長輩的麵,他不敢發脾氣。
“媽……”
謝冬梅一跺拐杖,冷臉道:“別我媽,我嫌惡心!”
阮大河舌尖一滯,立馬改了語氣:“謝家,我想問問芙子,最近見沒見過孫紅霞,家裏到找。”
阮芙撲哧一聲笑出聲,“阮大河,你還是個男人麽,自己媳婦不見了,跑過來問我?”
阮大河臉變了下,“芙子,你又中風了,現在整個人都神誌不清,要不是萬不得已,我不會再來找你。”
這哀求的語氣,是在賣慘麽?
隻可惜自己經曆過更慘的事,此時已經心如鐵,再不會為這些搖半分了。
隻不過,能夠給孫紅霞添點堵,還是樂於做的。
不然那人的尾隻怕真的要翹到天上去了。
“阮大河,前幾天阮紅杏來我飯館裏吃霸王餐,被我轟出去了,出門時是朝新港大街的方向走,對了,說自己新找了個對象,你如果去鬧事,可能得掂量著點,免得被人揍出來。”
阮大河雙手握拳,眼底有恨意一閃而過。
新港大街是麽,果然是住在城裏。
他就算翻遍那片地,也要將那個賤人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