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辦什麼道場，還不如為那些死不瞑目的亡魂多抄幾卷經書，替你爹贖罪才是！」

  汪南雖不喜那些高門世家的做派，卻也更憎惡顧燕飛這種張揚之人，一個小子攪風攪雨，先後擼了庾家、馮家，連帶朝堂不得安寧。

  「汪將軍，」顧燕飛凝眸盯著汪南，瞳孔如山泉般清，又似深淵般沉，深邃無垠，慵懶而高傲，「你時父喪母亡，流落街頭，八歲時被養父收留，但短短一年後，養父家破人亡。」

  「你跟隨了一名良師投了軍，在其助力下，在軍中步步高升，可後來良師又死了……咦，似乎還是戰死，也算英烈了。」

  「嘖。汪將軍，你破軍坐命，這一生註定多有波折，破軍星為『耗星』，主破壞、消耗，平日裡還是多多化解化解戾氣，以保家人師長安康為好。」

  一隻手藏在大袖中飛快地掐算著，聲音冷淡而輕緩，字字清晰，有種秋風掃落葉的寒意。(5,0);

  雅座陡然一寒。

  「你……放肆！」汪南滿臉雲，一陣青一陣白，額角一下子暴起青筋，有種疾與傷疤被人當眾揭開的惱。

  他是在戰場上幾十年爬滾打，從山海里殺出來的人，憤怒時，嗜的戾氣噴薄而出。

  在場其他人所知的汪南是在軍中仕途坦的建威將軍，只知他出貧寒，卻不知他年艱苦至此。

  此時見汪南這副激的表，楚祐、袁哲等人如何不明白，顧燕飛全都說中了。

  而其他人看向自己的複雜目令汪南更怒，臉上火辣辣的。

  汪南一把抓住佩刀的刀柄，惱怒地就要拔刀……

  楚祐在一旁冷眼看著，沒有勸汪南，眼角的餘察看著楚翊的一舉一，角幾不可見地翹了翹。

  他倒要看看楚翊會不會為了一個人得罪了堂堂建威將軍。

  「刷——」

  那把長刀出鞘了一半，寒凜凜。(5,0);

  顧燕飛藏在袖中的右手抬了起來，指間夾著一道符，往前隨手那麼一推……

  仿佛有一道風憑空而起，寬大的袖子被風吹得鼓鼓。

  汪南只覺得口一，似有人往自己的口狠狠地推了一把，而他的前方明明空無一人。

  他被那看不到的力量推得踉蹌往後，跌坐到後方的一把椅子上。

  「咣當」一聲，他的佩刀摔落在地，長刀出鞘一半，與下方大堂響亮急促的開鑼聲重疊在一起。

  汪南驚疑不定地看著顧燕飛，還沒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戲開鑼了。」顧燕飛一語雙關道。

  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平日裡的懶散盡數消散，周的氣質清清冷冷，似是一頭雪豹出了的利爪。

  鑼聲止，大堂中那些喧囂雜的談聲全都消失，樓下的樂工開弦起鼓，一陣悠悠的弦樂聲響起，

  戲終於開場了。

  樓下的大堂戲子們咿咿呀呀地開唱了，歡喜熱鬧，雅座卻是氣氛僵。(5,0);

  「哈哈哈哈……」

  看了一齣好戲的百里胤連連鼓掌，大笑道：「顧二姑娘，不僅劍法高明，道法亦玄妙！」

  百里胤是越國三皇子，本就不在意他這番話會不會得罪汪南。

  此言一出，汪南氣息微滯，臉又沉了三分。

  百里胤目灼灼地盯著顧燕飛，英朗的面龐上毫不掩飾他對的讚賞與驚艷，只是目在掠過旁的楚翊，心頭浮現一不快。

  自從那日他在金鑾殿上提了兩國聯姻後，這半個月來，楚翊已經數次明示他可以回越國了。

  可他就偏不回去。

  百里胤對著楚翊挑釁地一笑，走到了楚祐的邊，與他並肩而立，儼然一副共進退的立場。

  他越國的帝姬和誰聯姻皆可，可以是楚翊，也可以是楚祐。

  但是……

  百里胤看著顧燕飛的目又熾熱了三分，在潔無瑕的瑩白小臉上流連不去。(5,0);

  這個小人實在是有趣，他在越國從未見過這般子。

  他對勢在必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