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邊剛泛出魚肚白,尚未放亮,在霧氣朦朧中,蘇宸和楊靈兒出了北城定波門,背著竹筐竹簍上山采藥去了。
潤州北面有幾座連綿的山嶺,把長江與潤州古城隔開,分別是蒜山、象山、北固山、焦山,自西向東走向,連綿不絕,也為江河的天然屏護。
這西北方的蒜山,因山多澤蒜,故而為名。
不過,當地人也另稱它為算山,因為當年三國時期,曹率軍南下,東吳形勢危急,周瑜與諸葛亮在此定下火燒赤壁的謀算,以拒曹大軍,以其多算,也號算山。
除了著名三國赤壁之戰發生在這一帶外,《資治通鑒》記載:東晉隆安五年,孫恩浮海奄至丹徒,“恩帥眾鼓噪,登蒜山,居民皆荷擔而立,劉裕率所奔擊,大破之。”也是在這里發生的。
青山郁郁蔥蔥,又是三月中旬,漫山遍野都是草木盛,空氣新鮮,霧氣已經散開,晨在下晶瑩閃爍。
由于古代沒有濫砍放,野生植被保護很好,草藥竟隨可見。
蘇宸除了尋找三七蹤跡之外,對于其它的中草藥,看到了,也會采摘一下。
楊靈兒冰雪聰慧,小時候跟著學過一些湯頭歌,在蘇宸的描述之下,也能快速上手,辨出地上草叢長的草藥,幫著一起采藥。
三七主呈類圓錐形或圓柱形,表面灰褐或灰黃,有斷續的縱皺紋和支痕。頂端有痕,周圍有瘤狀突起;氣微,味苦回甜,倒是不難辨認。
這種藥草主要在云南和廣西一帶,產量富,山上到都是,但是在江南一帶,也并非絕跡,經過了一上午的走走停停,耐心尋找,還是找見了幾株。
楊靈兒看到他小心翼翼挖出土,不忍傷到須,好奇問:“蘇宸哥哥,這就是你要找到的三七草嗎?”
蘇宸微笑道:“是滴,除了這次我用于調制通化瘀的藥外,最重要是移植幾棵回去,在家里的后堂小院栽種一些,這樣就可以小面積量產了,這種藥,用于制作金瘡藥或是止藥,絕對是上上品。”
這東西不但可以治病救人,還是一個致富財路,以后蘇記金瘡藥,不但可以賣給武林人士,也能出售給軍方,那可是暴利啊!
現在蘇宸可是窮怕了,干什麼事,腦海里第一想到的就是錢!錢!錢!
到了晌午,兩個人肚子都的嘰里咕嚕了。
“出城前買的生呢,拿出來,哥做個花!”蘇宸微微一笑,出城之前,經過鋪林街道,看到有人在殺賣,他就順手買了一只,臟都現場清理空了,只是還沒有經過開水煮燙,皮還沒有拔掉。
“蘇宸哥哥,我們沒有帶鍋啊!”
“不用鍋,花,有火就行了。”
蘇宸對武俠小說中的武林人士,風餐宿,在野外做花的事很向往,今日也東施效顰一次。
二人來到一溪水旁,蘇宸先用水和了一團泥裹住外,然后用火折子生火,烤了起來。
楊靈兒坐在一旁,笑嘻嘻看著蘇宸做著花。
烤了小半個時辰,泥裹中出了陣陣甜香,待到泥干之后,蘇宸剝去外層干泥,隨泥而落,出了里面白的,一油膩的濃香,頓時撲鼻散開。
“哇,一看就好好吃!”靈兒角都是口水。
蘇宸微微一笑,看著小蘿莉妹妹的崇拜表,還是很有就。
這次嘗試很功,蘇宸對自己的初學手藝滿意。
他正要把花給撕開,后忽然有人傳來渾厚聲音:“把撕三份,屁給我。”
蘇宸和楊靈兒愕然轉,沒有料到后竟然來人。
這時候回頭去,就看到從后樹林方位,走來了一位接近六十歲的老乞丐。
此人長著一張豬腰子臉,濃眉大眼,頭發已半黑半白,沒有盤梳,全都散在兩旁,上穿著麻布長,手里拿著一不知什麼材質的木,腰間的布帶上,竟然系著好幾個葫蘆和酒瓶子。
這一幕,讓自小就好金老先生武俠小說的蘇宸,真正驚呆住!
怎麼有一似曾相識的覺!
蘇宸看著一臉饞涎滴的老丐,已經大步流星走到跟前,好不客套坐在面前,一陣無語。
這是本山大叔版的洪七公嗎?
“這位小哥,你愣著作甚,趕快撕啊!”老丐一邊說,一遍咽了咽口水。
“好!好……”蘇宸回過神來,心想:難道今日機緣巧合,逢上了洪七公般的武俠人?
雖然外貌和氣質不大像,那臉龐,看著也有些幽默,像賣拐的!
但是這個場景,在腦海中,還是給他一種期待。
蘇宸撕了一大半的,連著屁,都遞給了老丐,客氣道:“前輩請用!”
“前輩?”老丐本來一臉饞相,毫無氣質,但是看著年如此尊敬他,也把他給整愣了。
“小哥,你認識俺老花子?”
蘇宸目看向老丐的一雙手,十指俱在,沒有哪缺失,不是九指神丐的原型,略失!
“不,不認識!”蘇宸搖頭,又說道:“但是我見前輩骨骼清奇,天賦異稟,想必定非凡俗之人,一見之下,心生敬仰……”
蘇宸不斷想著夸贊詞語,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周先生電影里的臺詞。
老丐看了蘇宸一眼,心想:這是同行中人啊,這一套說辭,不是自己常說的嗎,他怎麼學去了?
難道是……他曾經上過自己賣籍的當?
老丐微微一笑:“好漢不提當年勇,別說那些陳年舊事了,來,一起吃!”
“一起吃,大吉大利!”蘇宸笑了笑,也在考慮如何試探打聽出,這老花子是不是武林中人呢?
若真是如洪老前輩那樣的傳奇人,傳授給自己一套“降龍十八掌”,自己在南唐也能橫著走了。
但如果,這老花子吃完之后,拿出一本“如來神掌”給自己,是接還是不接呢?
蘇宸心復雜,跟靈兒吃著剩下半只。
那老丐吃的賊快,狼吞虎咽,好像幾天沒吃飯的花子樣兒,方才出場那氣質,頓時消散全無了。
“難道我猜錯了?”蘇宸心中愈發沒底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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