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他一靠近，徐寫意忙站起來，頓了下小步跑回房間。

林笙卻沒立刻去書房，而是在沙發緩緩坐下，垂下臉，手肘著膝蓋沉思。

——不能太親近。

——不然，會出事。

手機驀地響振，顯示“林振國”，但調的是靜音。林笙只是瞥了一眼，沒有接。

倒是聽見腳步聲去而復返。

他立刻抬頭。

眼睛一線亮。

徐寫意的呼吸一下屏在口，眼神躲躲閃閃地看向忘在沙發上的筆袋。“我、我筆忘拿了。”

本不敢看林笙，一邊想到母親講的故事，一邊心如麻地覺著林笙的目。也顧不上選哪只筆，直接整個筆袋拿起。

噔噔噔，跑回房間。

林笙最后的視線，是手里拿著的筆袋，拉鏈上那只搖曳的，可小白熊掛件……

他低頭笑一聲。

覺得可，又有些無奈。“還是這麼小……”

背抵著關上門，徐寫意提在心口的氣才大口地泄了。

取而代之的是腔的心跳。撲通撲通的。

其實，從半個小時前突然的親昵開始，整個都是慌的，腦子一片麻，本就沒有仔細考慮過自己一連串的行為……

拒絕或者惶恐，都只是本能反應而已，沒有思考過。

現在平復下來。

也不知道是后悔，害怕，還是沮喪。只是……

徐寫意仰頭看一眼天花板，扁著鼻子嘆出氣。只是現在回想起林笙進客廳后，那溫和、包容的微笑，心里就有點不是滋味……

徐寫意懊惱地在書桌坐下，捧著頭，錘了兩下。

把紐扣拿出來放在桌上。

然后才發現，那細小的地方竟然還鏤刻著致的品牌logo。跟旁邊糙的紅錢包，簡直格格不。

“唉…”

徐寫意趴在桌上，臉埋在手臂里，頭發。悶在袖子里嘀咕：

“我這都在干嘛呀~~”

“啊……”

--

夜晚，徐寫意照舊殷勤地做飯，也不要林笙幫忙。

因為白天的事，徐寫意多有點不自然，又鉆進廚房。忙活了一會兒悄悄回頭，看見林笙站起來，去了別的房間。

松了口氣。

鍋里，香菇在濃湯里翻滾，手里握著湯勺出了會兒神，又懊惱地皺眉、錘自己腦袋，嫌自己笨。

一下午，林笙都沒靠近。

他一定是生氣了。

徐寫意覺得。

媽媽說的那些都是對的。可是……林哥哥比大那麼多，可能…可能那些對于他都是正常的。

對吧？

可卻……

唉。

徐寫意沒有頭緒，直到被鍋里跳出的熱湯滴到手背，才低哼著回神，忙將火關小。

白天工作忙得差不多，林笙去跑步機上跑了一會兒，又舉了陣啞鈴。折騰得一汗。

他胳膊叉地掉黑T恤，摘掉護腕和額上的發帶，徑直去了浴室沖冷水澡。

所以沒注意到，丟在跑步機旁的手機來了一條訊息——

【楚越飛：笙哥，趕帶徐妹妹出門！】

門鈴響的時候，徐寫意正將鍋里的香菇湯騰進大瓷碗。長脖子瞧客廳，林笙似乎沒聽見，就放下鍋。

“來了。”

門從里面打開，林振國萬萬沒想到，開門的會是個孩兒。震驚在那兒。

胡秀先更是嚇得忙看門牌。

徐寫意不認識來人，歪頭稍微打量：“爺爺，請問…你們找誰？”

胡秀先確認了，“沒錯，老楚說的是這兒。”

林振國深深吸了一口氣，目打量了徐寫意之立刻落在背后，越發嚴厲。

徐寫意被無形的氣場和力駭得噤聲。背后，是林笙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和低的嗓音。

“爺爺，您來了。”

幾乎眨眼間，就被人護到后。面前是林笙高大的背影。他剛沐浴過，著發，脖子還有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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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死寂。連茶葉落進杯中的細微“簌”聲，徐寫意都清晰地聽到。整個人，還在剛才老人的氣場里沒緩過來。

好抑啊。

滾熱的水流沖浮起茶葉，在熱氣里側目。打量坐在沙發上、雙手將拐杖拄在前的老爺爺。

沒想到，林家的長輩這麼可怕。

不，應該說是威嚴。

徐寫意覺得，威嚴這個詞，很小就學過了，但知道剛才那一刻，才真正會到意思。

慢慢泡著茶，想起和林笙在談，心如麻。

“爺爺，請喝茶。”

老兩口看著雙手端茶，彎腰放在茶幾上，垂首時馬尾到頸側，飽滿的臉蛋稚氣未，加上穿打扮，看起來年齡很小。

胡秀先看一眼林振國，手還沒到杯子就被他咳嗽一聲，又猶豫著回去。

“我不是你爺爺，小姑娘。”衰老的聲音，有說不出的威嚴。

徐寫意噤聲。

“是我干妹妹。”林笙站起來，把肩膀一攬，護到邊，“您當然是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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