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扇嗚嗚地轉。
高三最后兩周的復習,在食堂大叔免費奉送給高三學生的麻辣蝦里走向末尾。
誰和出社會的男人過,誰轟轟烈烈失蹤又差點休學,這些流言蜚語變得無人關心。
6月7日、8日。
高考。
酷暑下。
校門口的水泥地滾燙,大批家長頂著烈日等候。
馬路被通管制,路邊有維護治安的警車和志愿者搭建的送水涼亭。
終于,萬眾期盼的卷鈴聲劃破校園的肅靜,遠遠就聽廣播催促著考生停止答題。
很快,教學樓源源不斷涌出學生。
班主任們站在樓邊,不時與離開的學生告別。學校上下一片喧鬧歡騰。
寒窗苦讀十余年,不管結果好壞,總歸告一段落。
接下來,是邁向年的第一階段試煉。
“去,跟你高老師說一聲,然后趕去宿舍把東西收拾了。晚了怕趕不上汽車。”
陳慧萍接過徐寫意手里考試用的明文袋。
徐寫意往前看,主干道邊,高暢正和班上的兩個同學在說準考證的事。
“好的,媽媽。”
吸了一口氣,走過去的時候那兩個同學剛好離開。
“高老師。”
高暢回頭,“哦,寫意啊。”
三年以來,徐寫意還是頭一回見高暢如此和藹可親。他笑著問:“覺考得怎麼樣?”
如實說:“題倒不是很難,不過大家都說簡單,可能大家分數都會比較高。”
高暢笑:“新都的題在全國來說不算難,對你們這種績雖然不頂尖,但認真踏實的學生來說是好事。看你前兩次月考,應該沒問題。”
又聊了兩句,高暢不自覺多打量了徐寫意一眼。穿著藍白的校服T恤,乖乖地站著。
“對了,你哥哥…”
徐寫意眼睛敏銳地一抬。
高暢卻頓住了,沒繼續往下說,他笑著糊弄過去。徐寫意有點不自然地垂眸,高暢叮囑保管好準考證,報志愿還得用。
徐寫意一一應了,跟高暢說了再見,轉回到陳慧萍那里。
高暢看著背影,說不上來是欣還是嘆地微笑出來。
他想到自己十年前,讀高中的時候。
當時高三年級的學長林笙,正是徐寫意現在這樣大。
那真是個醒目的人。
他那會兒就想不通,老天怎能如此眷顧一個人,外貌,家境,智商……給他那麼多好的東西。簡直是,上帝用心出來的杰作。
這樣的男孩兒,喜歡他的生當然不,現在林笙更算是事業有,年輕貌。
可是怎麼……
高暢推了推眼鏡,眼看著徐寫意漸漸走遠,雖然清秀卻和別的生差不多的背影,慢慢埋沒在人群里。
-
收拾好東西,母倆在校門口等出租車去汽車站。
徐寫意了把額頭的汗,虛著眼睛回頭。斜照的二中校門,更遠,教學樓從蓊郁的樹梢里冒出一頭。
畢業了。
終于不再是中學生了。
“傻丫頭發什麼呆呢,車來了。”
在母親的提醒下趕回,跟上出租車,不再留后曾經悉的校園。
這個暑假接近三個月。前些日子,澤安的姨媽聯系過來,大概是之前過于冷漠有點愧疚,主提出讓徐寫意過去住。
夫妻倆去西藏不久,那邊條件不,孩子過去確實不方便。就領了這個。
趕到汽車站把行李過了檢,母倆找到去澤安的那趟大。
車上人坐了一半,窗外有舉著塑料罐賣菠蘿的小販,在烈日與尾氣里吆喝。
陳慧萍墊著腳,把行李放在行李架上,低頭就見兒還在看手機。從剛出租車上就沒停過,不時拿出來看,心不在焉,顯然在等誰的消息。
鼻子里無聲嘆氣,有些生氣,又有些無奈。
上次那件事教訓深刻,夫妻倆也反思了自己的教育方式。他們本文化有限,也不太懂得多科學的教育方法,只是按照自己一輩子總結的經驗去要求子。
“等誰電話呢?”
徐寫意手一,立刻摁滅手機屏幕,“沒有…媽媽。”
陳慧萍瞄著坐下來。
徐寫意警惕著母親的態度,把手機慢慢移到袖子下遮住。
這模樣惹得陳慧萍又想氣又想笑,最后還是忍不住疼自己的孩子,手指一摁徐寫意的鼻子尖:“你呀……”
被的人無辜地眨眨眼。
大緩慢地駛出塞滿車輛的車場,頭頂陳舊的空調,送來帶著腐灰味的冷氣,稍微緩解車廂的悶熱。
陳慧萍的目從窗外的烈日移到旁邊。徐寫意雙手放在膝上,粼粼的大眼睛,還保持著剛才那副看似乖巧實際戒備的樣子。
“唉……媽媽不會害你。”陳慧萍用手指,撥開耳邊被汗水沾的幾縷發。白白凈凈的臉蛋,倒是越長越清秀了。
“孩子啊,最好不要和年齡大太多的男人,他們懂得多,容易吃虧。你林哥哥當哥哥是很好,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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