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棉聽不懂他的意思。

    “爸，你在說什麼？”    林平安忍不住了，把當年的事全說了。

    “當年，我還只是個農民工，秦禮給了我一大筆錢，讓我搬運一袋東西去后山，到了地方才發現，那是一麻袋尸。”

    “我眼睜睜看著他們殺了人，卻沒敢報警，還貪心的拿了他們的封口費，沒過幾天，他們居然要撞死我，那輛車是直接沖著我來的，要不是為了救棉棉，歪了一下，早就被他們撞死了。”

    林平安老淚縱橫，愧疚的看著林棉。

    “棉棉，是你救了爸爸一條命。”

    “轟——”    林棉的腦袋嗡嗡作響。

    怎麼會這樣？    爸爸的車禍不是造的？    家里后來所有的貧窮和不幸都不是造的。

    原來不是掃把星。

    可是……卻整整替罪了這麼多年。

    被趙桂蘭，被林錚怨恨了十幾年，甚至連自己都疚了十幾年。

    林棉著林平安，呆呆地問：“你當時，為什麼沒有說真相？”    為什麼。

    為什麼要眼睜睜地看著趙桂蘭十幾年如一日地打罵，詛咒。

    為什麼在沒飯吃的時候，被拖到雪地里自生自滅的時候，被趙桂蘭用子打得鼻青臉腫的時候……    他都沒有吭一聲？    林平安不敢看，心虛地低下頭。

    “我怕，怕我癱瘓了，你媽不管我了，要跟我離婚，我當時已經不能走路了，就只剩下這個家了，不能沒人管我啊。”

    “所以你就把所有的錯推到我一個人上，讓我承們的詛咒和怒火，是嗎？”    林棉的眼淚掉了下來。

    替他說出了心里話。

    林平安的了：“們不會拋棄你，你忍一忍就過去了，可若是知道有人要故意殺我，一定會嚇得拋棄我的。”

    這個，林平安一直守了十幾年，不敢說出去。

    如今也是看秦禮逃到了國外，永遠不能回來了，他才敢說出來。

    更重要的是，他對林棉的愧疚心太重了。

    已經瞞不下去了。

    眼淚一滴滴砸下來，包含著十幾年的委屈與不甘。

    林棉閉上眼睛，手指尖都在抖。

    被秦禮關在地下室，威脅要做人彘的時候，沒哭。

    被得跳進大海，生死未卜的時候，沒哭。

    被趙桂蘭一掌一掌扇過來的時候，沒哭。

    可是現在，的眼淚不控制的，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林平安，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趙桂蘭顯然也震驚了，手足無措地瞪著他。

    林平安老淚縱橫：“是真的，所以這些年看你們欺負棉棉，我才會寵著，因為我愧疚。”

    “啪——”    趙桂蘭一掌扇在他的臉上。

    “林平安，你這個王八蛋！”    林棉已經沒有心聽他們說什麼。

    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這一次，趙桂蘭沒再攔著。

    林棉漫無目的地走著，心里空的。

    從小到大，都以為爸爸是的。

    即便沒有全部的親，至還有爸爸。

    不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人。

    可現在……    忽然陷了迷茫。

    究竟……還有什麼？    林棉不知不覺到了地下車庫，遠遠就看到那輛黑路虎靜靜停著。

    走過去，蹲在車旁邊等了很久。

    時凜下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蹲在那里，小小的一團，像只沒人要的流浪狗。

    “滴滴——”    他摁下車鑰匙，車燈閃了兩下。

    林棉聽到靜，從膝蓋里抬起頭，淚眼汪汪的一副被拋棄的模樣。

    “上車。”

    時凜走過去，把拉起來。

    林棉什麼話也沒說，默默地坐進副駕駛里。

    時凜坐在駕駛座，并沒有急著開著，而是偏頭看向紅腫的臉，眉心淺淺蹙了一下。

    “不是很有脾氣嗎，怎麼又被打這樣了？”    林棉沒有回答，眼眶紅紅地看著他。

    像是看著唯一的一浮木。

    “怎麼了，被欺負得話都不會說了？”    時凜話音剛落。

    林棉突然湊過去，抱住了他。

    眼淚沾在他前的白襯上，不顧他的潔癖，進他的懷里，汲取稀薄的溫暖。

    時凜僵了一下。

    低下頭，就被林棉上了。

    兩個人吻在了一起。

    難舍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