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想聽你說。”
漆夏臉一熱,努努,也不害,大大方方道:“有一次許菲換座位,你和我坐了一節英語課,那節課我心跳好快,都不敢用力呼吸。”
陳西繁專注地看著,“還有呢?”
“唔……”漆夏想了想,“我每次去衛生間,會繞路從后門回來,因為那樣可以經過你的座位。”
陳西繁輕笑:“傻姑娘,是不是很累?”
“還好吧,就當散步了。我撿起過你的紙飛機,給你寫過一封信埋在鹽堿地里,還有還有,我在課桌上,寫過你的名字。”
經年累月,那些喜歡的痕跡已經湮滅在時間的長河里。
但聽說起,心臟還是忍不住。
有個人,喜歡了他這麼久。
陳西繁按著的脖頸,輕輕吻的眼皮。
然后,他起走到講臺上,拿起一支白筆,在黑板上寫下cxf、qx幾個字母,在兩人名字中間,畫了一顆心。
漆夏笑起來,“陳西繁,你好稚。”
“嗯,我稚。”
從教室出來,兩人又去了那片寸草不生的鹽堿地。陳西繁不知從哪里找來一把鐵鍬,問:“當時你把那封信埋在哪里了?”
漆夏指著一個位置,“好像就在那附近。”
其實自己也不確定,因為實在太久了。
陳西繁在手指的地方挖了一圈,只挖出一些石頭。
見他還想繼續,漆夏制止說:“找不到就算了。”
“可是我想看。”
漆夏并不在意:“沒關系的,雖然信件丟失,但我的愿真了呀。”
擔心影響學生上課,陳西繁只得暫時作罷。之后,他去衛生間洗手,正好幾個男老師邊聊天邊走進來:
“那塊空地都多年了,就這麼荒著,學校也不管管。”
“不是說學校最近正在籌錢,準備在那兒建一塊足球場嗎?”
“聽說是建宿舍樓,不是足球場。”
“不是不是,誰出錢誰說了算,這次政府不撥款,全看學校籌到誰的資金。”
……
陳西繁低頭手,忽然冒出一個想法。
送漆夏回家的路上,陳西繁沒怎麼說話,他在想一些事。
漆夏說:“問你個問題,如果高中時,你知道我喜歡你,會怎麼辦?”
陳西繁眉心微蹙,認真想了想,“我不知道,但不排除和你早的可能。”
這個問題并沒有意義,但聽到這樣的回答,漆夏還是開心。
抿,“那還是別了,早影響學習。而且那時候,我們太年輕了。”
因為年輕,勢單力薄,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或許在一起,也是潦草收尾的結局。
向前走,才有更好的重逢。
誰都不該守在原地。
時間讓人分離,也滿他們的羽翼。再見時,彼此的翅膀,已經足夠承載這份喜歡的重量。
所以,沒有任何事,能再將他們分開了。
車停在半春里小區,漆夏拉著陳西繁上樓,說:“我有一些東西想要給你。”
“是什麼?”
“待會你就知道了。”
從包里取出鑰匙開門,進屋后,漆夏回房間,從最下面的屜里拿出一只木盒,然后折返。
到了客廳,坐在沙發上,將木盒遞給陳西繁:“看看。”
陳西繁眼里都是笑意,接過打開。
仿佛封緘多年的心事被揭開,古老陳舊的味道撲面而來。
陳西繁怔了怔,發現木盒里,有一只A4紙折的紙飛機,上面印有他年時代的字跡。
除此之外,還有兩張照片一張塔羅牌。
一張照片攝于附中籃球場,穿藍球的他運球過人。可能因為拍攝的人手抖,他被拍得模模糊糊。
還有一張,是2013年五月,許菲過生日時,大家拍的一張合影。漆夏就站在他的旁邊,眼睛彎彎,笑容明。
這應該是他們唯一的一張合照。
陳西繁記得所有的事,說:“紙飛機應該是班會課上,老胡讓我們玩游戲疊的。打籃球這張,我記得那天,我們好像打一班。”
“是的。”仿佛找到了共鳴,漆夏笑起來:“生日這張是當時我找菲菲要的,那天我外出拿快遞迷路了,是你把我送回去。”
陳西繁抬手把人攬懷里,“我記得。”
意可循,雖然遲到很多年,但這份始于時代的喜歡,他終于完完全全知曉。
心臟好像淋的海綿,帶來遲緩的酸脹。
陳西繁垂眼,看見盒子里的塔羅牌,想了想,卻不知它的來源。
“這張塔羅牌——”
漆夏解釋:“2015年我不是去過劍橋嘛,回國前一天和同學去逛商場,在Liberty商場地下二層看見一家占卜店,里面的吉普賽郎送的。”
吉普賽郎擅占卜,編號為10的塔羅牌,圖像是命運之。
后來漆夏在網上搜過,這張牌代表意外發展,不可預測的未來,當時沒多想,只是當紀念品帶回來了。
林雪珍是塔羅牌好者,對這方面有些迷信,陳西繁耳濡目染,略略知道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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