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夏很懂事,從小到大作業都是提前完,學習努力,知道只有考上好大學,以后才能找到不錯的工作,對于普通人來說,讀書是唯一的出路。
乙洲島屬于嵐城市,但漆夏并沒有去過市里幾次,兒園,小學,中學一直在島上度過,這是第一次出遠門。
至于出遠門的原因,要追溯到半年前的一場意外。
那天漆夏像往常一樣,下晚自習后騎車去店里幫忙,騎車騎到一半,小島上驟然響起救護車的嗚嗚聲。
的心莫名了一下,目追隨那輛救護車,最終看見它停在了自家海鮮批發商店門口……
漆力國突發心臟病,沒搶救回來去世了,母親趙湘瓊聯系不上,漆夏和妹妹漆圓徹底了孤兒。
漆蘭靜原本打算把哥哥的兩個孩子都接到京市,但能力確實有限,上有公婆下有兒,一大家子商議后,決定漆圓由大伯父照顧,繼續在乙洲島上學,漆夏則跟著漆蘭靜來京市。
首都京市,一個和乙洲島完全不同的地方。漆夏從長長的回憶里晃過神來,只覺空氣沉悶。
車正播放音樂,“我家大門常打開,開放懷抱等你……”
是五年前那首紅遍大街小巷的歌,于此時而言倒也應景,但京市真的歡迎嗎?
漆夏不知道。
車子駛二環路后開始擁堵,車流移緩慢,喇叭聲響一片。
趁著這會,漆蘭靜拉起的小手,語氣溫和:“夏夏,還記得之前姑媽囑咐你的嗎?去了陳家里要怎麼做?”
漆夏怔忡片刻,點頭:“記得的。”
先前漆蘭靜和說過家里的況,六口人都在七十平的出租屋里,家里沒有多余的房間,附中又沒有宿舍,漆夏來京市,住的地方就了難題。
好在運氣不錯,漆蘭靜以前是私立醫院康復科的護士,后來因緣際會,被一戶人家看中,聘為長期私人護工。
這家人姓陳,在京市是有名的人,最不缺的就是錢和房子。
漆蘭靜為私人護工后,吃住都在陳家老宅。本打算花錢重新租一套大點的房子,陳得知況,大方地說家里空房間多,住個小姑娘不礙事。
于是,漆夏的住就這麼解決了。
漆蘭靜:“陳一家都是很好的人,老宅只有一個人住,周末的兒孫會過來吃飯……”
且說著,車子停下,白塔巷五十六號到了。
漆夏目從洗得發白的袖口移開,往外看去,視線凝在眼前這棟白小洋樓上。
簡潔對稱的西式結構,庭院中有花園,雕像和空泳池,白墻紅瓦之下,是掩蓋不住的氣派豪奢。
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房子,雖近在咫尺,卻覺比電視上那些富麗堂皇的宮殿還有距離。
漆蘭靜道謝付了錢,車門打開冷風灌進來,刀子似的割在臉上。
漆夏呼出一口白氣了手掌,跟著漆蘭靜下車繞到后備箱拿行李。
拎著東西進門,漆夏才發現白洋樓后面還有一幢兩層的房子,明顯是附屬這棟洋樓的,中間隔著一片空地。
漆蘭靜帶去了那棟兩層的房子,指著一個房間說:“以后你睡這兒。”
房間面積很大,大概二十來平,書桌柜等家一應俱全,線明亮,窗外就是花園,隆冬時節去白茫茫一片。
漆夏問:“姑媽,你住哪?”
漆蘭靜指著隔壁一個房間,“白天會在這兒午覺個把小時,晚上住陳那屋,陳行不便,我得守著。”
簡單收拾好行李,天就黑了。冬季北方天黑得早,漆夏看看電子手表,這會才五點半。
初來乍到,在別人家里的漆夏頓生局促,提議說:“我想去謝謝陳。”
寄人籬下,該有的禮數不能。
“不急,今天有點晚了,明天吧。”
晚餐吃的炸醬面,黃瓜胡蘿卜混合醬料拌勻,口味甜中帶咸,漆夏不太吃得慣,但還是全部吃完了。
長途火車太累,這一晚睡得格外沉。第二天中午,漆蘭靜笑意盈盈找來,說要帶出門。
“不去謝謝陳嗎?”漆夏始終惦記著這件事。
漆蘭靜說:“先帶你去商場買服。”
漆夏下意識想要拒絕,可扭頭看一眼柜,拒絕的話又咽了回去。
的服本就不多,雖然洗得干干凈凈但實在太舊,穿去見陳的確不太好。況且乙洲島常年如夏,服不是短袖就是薄外套,在冰天雪地的京市本穿不了。
漆夏沒再說什麼,簡單綁好頭發跟著漆蘭靜出門了。
白塔巷位于市中心,往東走八百多米就可以看升旗,巷子鬧中取靜,住的人都非富即貴。
漆蘭靜有心讓認路,介紹說:“商場不遠,巷子口左拐直走兩百米就是,商場旁邊有個大型雪場……”
“市中心也有雪場嗎?”漆夏好奇,只在電視上看過依山而建的雪場,人從雪山上俯沖直下,看上去恐怖極了。
漆蘭靜:“是室雪場,門票四五百一張,那些有錢的小孩冬天常去玩兒。”
一聽門票價格,漆夏覺得這項運更恐怖了。
走到巷子口,漆蘭靜左右兩只口袋哎喲一聲,“錢包忘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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