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聞皺著眉,注意力全被他搭在寶瑜腰上的手給引去了,本沒聽他說什麼,低低問,“胡四喜,你干什麼呢?”
四喜平日里一向聽薛聞的話,這次卻沒理他,他把剩下的半個玉米扔到一邊,手心在子上抹了一把,抬手就要寶瑜的眼淚。寶瑜乖乖站著,傻乎乎也不知道躲,薛聞心中的護犢之火熊熊燃燒,他倒吸一口氣,飛起一腳踹在四喜的上,兩人滾到地上,作一團。
薛聞掐著四喜的脖子罵,“你這個狗東西,你我妹妹臉干什麼?”
四喜被嗆得臉都紅了,不甘示弱地頂回去,“那你為什麼弄哭!”
薛聞說,“你放屁!”到底年長兩歲,制伏四喜簡直不費吹灰之力,薛延干脆騎到他上,瞇著眼吼,“男授不親你不知道嗎,以后離我妹遠點,你不安好心,臭流氓!”
第一次和薛聞打架,還是為了他最喜歡的小孩,四喜害怕又興,壯著膽子囂,“那咱們干一場啊!”
薛聞說,“那先說好,打疼了不許哭,誰哭誰王八蛋!”
四喜咽了口唾沫,憋了半晌道,“薛聞,你俗!”
薛聞橫眉豎眼,“我俗個屁!今天太晚,待會我爹回來咱倆都得死,等明日一早,東頭小樹林,辰時一刻,誰不來誰是小母,長一黑又丑又胖還不會下蛋,留著過年被宰的那種!”
“……”四喜已經被他的母論所折服,他罵不過,為了壯膽子,氣吞山河般吼了個“好”字。
薛延“哼”了一聲,站起來拍拍上的土,而后轉牽著寶瑜的手進了屋,嘭的一下關上了門。
阿梨在屋里聽見了外頭的靜,又打量了下薛聞皺的裳,蹙眉問,“剛才吵什麼呢?”
薛聞板著張臉說,“男人的事,娘你不要管。”
阿梨轉頭問寶瑜,“寶瑜,哥哥剛才在外頭做什麼了?”
薛聞暗道不好,趕扯了下寶瑜的袖子,示意不要說話。
寶瑜被剛才他們的架勢嚇著,連牙疼都忘記了,看了看娘親又看了看哥哥,不知道該聽誰的話。
薛聞給找臺階下,“寶瑜,去找阿嬤去,阿嬤那會說想你了。”
寶瑜“噢”了聲,回頭抱起阿黃,顛顛地跑出了門。
阿梨坐在桌邊裳,無奈笑笑,“你做什麼做什麼,我也不管,只到時候闖了禍你爹要訓你的話,沒人幫你。”
薛聞不以為意,他這是國家妹妹,抵抗外族侵略,怎麼能闖禍呢?這明明是件英雄事。
他原地蹦了兩下筋骨,笑嘻嘻說,“娘親,我去給您泡茶去。”
阿梨看著他的背影,彎了彎,知道薛聞心里肯定裝著小,但他不愿說,也不好追著問。可當第二日四喜背著一瘸一拐的薛聞哭著回來的時候,阿梨便就后悔起自己怎麼沒多問一句,若不然也不至于弄得這樣飛狗跳。
……四喜還真的到小樹林應戰了,不但和薛聞打了一架,還打贏了。
因為在最后被薛聞按在地上的決戰時刻,他心急如焚大發,使出了一招絕技——鐵頭功。
薛聞暈乎乎捂著肚子躺在地上的時候還在想,“讀了那麼多書果真是有用的,就連腦袋都比一般人要。”
落地的那一瞬薛聞磕破了,沒傷著骨頭,卻流了不,他覺著這實在太丟人,本來想等結痂后再裝作若無其事地回家,但急炸了的四喜不允許,見薛聞死活不配合,他一咬牙竟將薛聞給背了回來。
一路上吹著冷風,薛聞頭發還沾著土,凌一片,狼狽不堪。
進門時對上馮氏與阿梨驚疑的目,他簡直想死。
找大夫,上藥包扎,等一切都折騰完,薛聞終于安安穩穩地躺在床上時,已經快到午飯時候。
他現在腦子里空茫一片,眼前不斷跳躍閃爍著兩個大字——丟人!
四喜一臉愧疚地守在他邊,旁邊坐著一臉心疼的寶瑜,薛聞歪著腦袋看見他倆的影,太上的青筋氣得一跳一跳,拍著床吼,“胡其中,你離我妹遠點!”
四喜說,“哥,你別生氣,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在生什麼氣。”
薛聞覺得自己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堵得嗓子難,他閉著眼睛悶了半晌,最后擺擺手,“你出去吧,我不想看見你。”
四喜點點頭,“那行,哥你好好歇著。”說完,他拽住旁邊寶瑜的腕子,低頭笑著沖說,“寶瑜乖,小哥哥帶你去買糖葫蘆吃,好不好?”
寶瑜仰頭看他,笑盈盈說了句好。
薛聞聲嘶力竭地在床上吼,“不!許!去!”
四喜捂住了寶瑜的耳朵,假裝聽不見,高高興興地出了門。
長這麼大以來,這還是四喜第一次反抗薛延,大獲全勝,還嘗著了的甜頭。
薛聞:“……胡其中!我這輩子是不會放過你的,你松開我家寶瑜!”
就這麼憋著一口氣過了一整天,晚上薛延回來聽說這件事,他倒是沒生氣,只嘲諷了一番薛聞的花拳繡,說他竟然被小兩歲還文文弱弱的四喜給揍摔了,簡直面掃地,奇恥大辱。
薛聞想著,他這不是賠了妹妹又折嗎?虧到家了!
薛延本還以為這就是小孩子之間普通的打打鬧鬧,直到第二日看著四喜捧著一把小野花送給寶瑜,還甜甜地親了下的臉后,他這才意識到事的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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