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覺得這些其實沒什麼關系，都可以克服，但是阿梨不喜歡，他也不敢堅持，轉頭去想別的。

過了好半晌，他又憋出個，“要不然，來寶？”

阿梨終于笑了下，重復遍，“來寶？”

薛延看彎，懸著的心落下不，鄭重點頭道，“對！老人都說，賤名好養活，所以咱不能取那些太復雜的，但也不能太隨意。狗剩鐵牛什麼的都太俗氣，薛聞長大了要恨我們的。不如來寶，寶貝都來，多麼好！”

阿梨本還高興，聞言，嘆了口氣道，“薛延，你怎麼這麼俗氣。”

薛延提心吊膽問，“這個也不？那我再想想……”

阿梨怕他再取出些什麼七八糟的名字，趕道，“不要了，就來寶罷！”

薛延松了口氣，偏頭看向薛聞，輕輕他的小手，喚道，“來寶，薛來寶？”

薛聞仍在睡著，小臉紅撲撲，角幾個連綿在一起的小泡泡。

薛延滿意看著阿梨道，“梨崽，你瞧，他喜歡呢。”

阿梨無奈，“你說怎樣就怎樣罷。”

接下來的日子，薛延再也沒喊過薛聞的大名，但效果似乎并不多明顯。

薛聞的脾氣完完全全隨了爹爹，還是個小團子便就又臭又，極不講理，稍有不順心便就鬧騰到天翻地覆，只有阿梨抱著哄才會好。薛延努力地在一邊想要幫忙，但是薛聞本不理人，他被氣得大半夜坐在門外頭吹冷風，但只要屋里一喚，還是得顛顛地去洗尿布。

馮氏倒是覺得很有趣，笑瞇瞇道，“薛延，你兒子的子真的像你，又臭又倔像茅坑里的石頭，連怕的人都是一樣的，只聽阿梨的話！”

薛延苦笑著，忽然想起那句話，“天道好回”。

一轉眼便就到了寒，薛聞已經滿月，阿梨也快要出月子。果真如馮氏所說，今年的冬日極冷，還沒真的冬，便就已經到了滴水冰的天氣，好在碳火早早就備好，屋子里溫暖如春，阿梨與孩子都健健康康的，沒有因著換季而生病。

寒的這日早上，下起了鵝大雪。

第90章 章九十

辰時已經過了, 若是以往, 早就是大亮的天氣，今日卻沉沉的，窗外一片青。

來寶睡在阿梨與薛延之間, 單獨的一個紅碎花小襁褓, 他早早醒過來，難得沒哭, 睜著雙圓眼睛扭著屁來回蠕。

小孩子最鬧人, 一晚上醒來四五次，不是要吃就是要換尿布, 薛延被他弄得筋疲力盡，才睡著沒一會。現察覺到手底下作，他迷迷糊糊掀開眼皮，出手拍了來寶屁兩下, 作嫻像是拍阿黃，嘟囔道, “你要是再哭，把你娘吵醒，我就把你扔到兔子窩去，讓阿黃喂你，信不信？”

來寶吐一串泡泡, 一癟，又想要哭，薛延朦朧中看見, 嚇出一冷汗，趕坐起來抱他，親親額頭，小聲說，“小祖宗，求你了，求你安靜點好不好？你若是，就吮吮我手指頭，別再煩你娘了。”

薛延沒穿裳，赤著兩條胳膊，上頭的繃繃的，來寶被弄得不舒服，小聲地哼哼唧唧。

薛延學著阿梨的樣子把他晃來晃去，可折騰好半天也沒見他有要睡的意思，來寶一雙眼睛晶亮亮像是黑葡萄，小嬰兒的瞳仁大，看著水靈靈分外討人喜歡，薛延本氣得腦門上青筋直蹦，但再一想到這小團子是自己親生的，盼星星盼月亮盼了九個月，又覺得實在氣不起來。

他把枕頭豎起來，往后背靠在上面，讓來寶躺在雙間，手指著他道，“我數三個數，快睡，要不然一掌將你拍進墻里去！”

來寶聽不懂，也不想聽，他一雙眼不住地往窗邊瞟，整個人神抖擻，嘟得能掛醬油瓶。

薛延看得發笑，一暴脾氣被他磨得渣也不剩，手指想要揪來寶，來寶一愣，下一瞬便真的哭出來。

薛延傻了眼。

阿梨終于轉醒，打了個哈欠，一睜眼就看見薛延那只還覆在來寶上的手，臉立刻就沉了下來。

在有孩子之前，薛延沒見阿梨和他發幾次脾氣，現在可好，因著這個討債鬼，阿梨每日都要訓他幾次，薛延最開始敢怒不敢言，后來連怒都怒不起，乖順像只拔了牙的狼，任勞任怨地給小祖宗洗尿布。

阿梨把孩子接過來抱回懷里，輕輕打了薛延手背一下，“大早上的不睡覺，就知道折騰孩子。”

薛延說，“我沒有……”

阿梨道，“你還狡辯！”

“……”薛延沉默著把燈點起來，而后坐在炕邊看阿梨給來寶喂。

他每天都在盼著來寶能快快長大，到那時候，他就可以提著領子將他弄到后院菜地里，不聽話就直接揍一頓，再威脅來寶不許告訴阿梨。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一個一只手就能托起來的胖團子弄得沒脾氣。

等終于再將來寶哄睡，已經是一炷香之后的事了，阿梨這段日子沒哪天睡得好，理了理他的小被子，困得眼睛都睜不開。薛延地湊過去，出胳膊將娘倆都摟進懷里，挨個親一口。

阿梨在心里算了算時間，再看看天，總覺得哪里不對，疑問，“現在幾時了？”

薛延把被子扯上來，來寶放一邊，攬過阿梨想躺下，“不知，許是卯時過不久罷，天還未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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