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說,“我真的不會,我又不讀史書,哪里會講那些。”
胡安和一拍大,指著他道,“不得行,必須講!”
薛延無奈,他把阿梨往懷里又摟了點,點點頭道,“好罷,但若是說的不好,可不要笑我。”
胡安和終于滿意,笑瞇瞇地拈了顆花生到里,擺手道,“不要啰嗦,快開始。”
薛延“唔”了聲,略微思索,而后道,“既然如此,便就講個有趣些的吧。”
“從前,在蜀的山中,有個小村莊,婆羅村。據傳,在四百年前,那里曾是古戰場,有十余萬將士死在山谷中,又遇了一場山火,尸骨無存。婆羅村的人們平日都不敢到山中去,而就算在山腳,夜半時分也會聽見山間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喊聲,極為痛苦,似是嗚咽。”
似是為了應景,薛延的聲音得極低,帶些引,頗為瘆人。
“有一日瓢潑大雨,天森森的,有一位紅子忽然出現在了山中!空氣中飄著淡淡的咸腥味,子似是聞不見,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著。周圍的一切都是潤的,可是,那個子的頭頂卻一點雨水都沒有,的裳干干爽爽的,是最鮮艷的大紅。躲在里的小兔子和山見到了,覺得驚奇,不停地問‘姐姐,你怎麼淋不到雨呢?’可是那個子沒有一聲回答,仍舊一步一步地,朝著前方走去,面無表。”
外頭雨聲淅瀝,噼里啪啦打在門口的葉子上,兩輛馬車遮住了大半的寒意,但還是有冷森森的風吹過來,把角都掀起。胡安和臉已經有些灰白,他害怕,但又不好意思說,默默往韋翠娘邊蹭了蹭,打了個哆嗦。
韋翠娘瞟了他一眼,沒說話。
薛延把阿梨上的毯子又掖了掖,抬眼問,“還聽嗎?”
胡安和咬著牙說,“聽!”
“好吧。”薛延拍著阿梨的背,慢悠悠地繼續講,“不知走了多久,子終于在一條小河邊停住腳步,那里站著一個著青的書生,面容清秀,正定定著河面方向。子看見他,面上生出一意味不明的笑,忽的,急急奔向那個書生,用自己的手臂勾住了那個書生的脖子……”
胡安和已經面如土了,他兩只手攪在一起,傻了一樣盯著薛延的方向,聽他繼續說出最后一句,“而在那之后,書生便就消失了,就連他的父母,都再也沒有見到過他。”
周圍一片死寂,薛延笑盈盈的,“好了,我講完了。”
胡安和騰的一聲站起來,聲音虛的發飄,“我去解個手。”說完,他箭一樣的跑出去,但又不敢走遠,只在口站著,平復呼吸。他快要被薛延嚇死,但是又不敢在韋翠娘面前怯,全程忍,現在都有些麻了。
面對著漫天雨簾,胡安和哭無淚,他想要回去,但又怕在韋翠娘面前丟人,但若是在這里,又恐慌忽然有個紅子出現,要來抓他。
他蹲下,默默地捂著臉念叨,“薛延你這個王八蛋……”
而里頭,大家的熱則被點燃了,七八舌地問起來,“那紅子是個鬼?”
“鬼是不是把書生給吃了?”
“他們消失后都去哪里了?”
“……這是個鬼故事嗎?”
“私奔了。”薛延說,“其實,這就是個一對有人的得不到父母的祝福,所以相約在一個雨天私奔了的凄的故事。”
“嗯?”眾人面面相覷,不可置信,但看著薛延肯定面,又有些搖,俱都覺得云里霧里。
胡魁文實在想不明白,問道,“那你之前說的那些七八糟,邪魔歪道的,都是什麼意思?”
薛延“啊”了聲,問,“什麼七八糟?”
韋掌柜說,“古戰場,尸骨無存,不敢到山中去,都是為什麼?”
薛延說,“歷史綿延那麼多年,哪個地方沒打過仗死過人,這就是個故事背景,沒什麼好解釋的。至于不敢到山中去……山里有狼蟲虎豹,那麼危險,沒事去山里做什麼。”
韋翠娘愣住,緩了會,又問,“山里的喊聲呢?痛苦,還嗚咽。”
薛延一臉認真道,“母發呀。”
小結的娘輕輕說,“空氣中淡淡的咸腥味?”
“下雨了嘛,肯定會有味道的。”
“……”胡夫人也有些疑,“可是,紅子為什麼不會淋雨呢?”
薛延笑道,“打傘了唄。”
馮氏問,“兔子和山問話,子怎麼面無表,不回答呢?”
薛延說,“兔子和山的話,也聽不懂,怎麼回答。”
……所有人都沉默了。
過了好半晌,韋翠娘咬牙切齒地看著他,恨恨道,“薛延,你就是個大騙子!”
薛延一臉無辜,“我怎麼了,我說的句句都是事實,是你們胡聯想,弄出那些子虛烏有的東西的。再說了,講故事的事,怎麼能說是騙呢,不能的。”
阿梨睡得不踏實,迷迷糊糊翻了個,薛延趕用手摟住的肩,不讓下去,而后對著仍舊一臉憤憤之的韋翠娘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聲說,“好了,不要再說話了,別吵著我家阿梨。”
第79章 章七十九
中午時候開始下的雨, 但連連綿綿, 一直到傍晚都沒有停。這地方偏僻,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就算是現在驅車趕路, 天黑之前也到不了客棧, 薛延和胡安和商量了一下,干脆在山里住一晚, 等第二日雨停了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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