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擰著眉問,“你做什麼?”
胡安和拽著他袖子,低聲祈求著,“哥,我求求你,求求你了行不行?和那人坐一起吃飯,我當場就得去世,以后誰給你算賬,誰教你兒子讀書啊。”
薛延考慮了下,給他挪了個位置。
胡安和兩眼淚汪汪道,“謝謝哥。”
本來三個人的早飯,忽的多出來兩個,阿梨怕不夠,又去熬了一小鍋疙瘩湯。拋開最開始的小曲不說,一頓飯賓主盡歡。
飯后,薛延到屋里換了件裳,又了胡安和,抬腳就想往外走。
韋翠娘正蹲著幫阿梨洗碗,見著他倆作,急急站起來,“干什麼去?”
胡安和被薛延推出來,輕咳一聲道,“修繕店面。”
韋翠娘在抹布上了手,走出去道,“先別去了,我這次來就是想和你們說這件事。”
薛延在胡安和腰上擰了一把,他疼的呲一下牙,問,“說,說什麼啊?”
韋翠娘也不多廢話,直接從袖子里掏出銀票,在胡安和面前抖了一下,“你們不是缺錢嗎,我有啊。”
銀票就是銀票,自帶一種迷之力,薛延看過去,愣了瞬,瞇了瞇眼。
胡安和眼都直了,好不容易才緩回神來,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韋翠娘抱著臂道,“你們不是想開酒樓缺錢嗎,我可以借你們啊。”
薛延手指抵著下,上下打量,“你就不怕我們沖了宴春樓的生意?”
“若是宴春樓未開分店之前,定是怕的,隴縣本就這麼小,再來個戧行的,還要不要人活。”韋翠娘道,“但現在不同,我爹去年在永定縣盤了半條街的地皮,準備開個大酒樓,永定約有兩個隴縣那麼大,到時候這邊的生意自是難以顧及,本想著招個有頭腦的湊合管著,現在看來,還不若直接搭伙與你一起干。”
這理由充分,讓人信服。薛延挑眉,但心中仍舊存疑,問道,“你怎麼會突然那麼好心?”
“自然不會只是想要積德行善。借錢可以,但我有兩個條件。”韋翠娘勾一笑,“第一,酒樓三年的利潤分我三,這二百兩銀子可以不用還。”
薛延了,在心里算了下這筆賬,平心而論,韋翠娘的要求并不過分,甚至還承擔了很大風險。酒樓開起來,生意是好是壞,有沒有天災人禍,誰都不好說,三利潤,的本都不一定能要得回來。
韋翠娘看出他的顧慮,開口道,“商人無利不起早,我這麼做自然是有我的打算,最后是虧是賺,由我自己承擔。再者,我信我的眼和直覺,你不必管我如何作想,只說答應或不答應。”
薛延頷首,頓了頓,又問,“第二個要求是什麼?”
韋翠娘下頷一揚,眼眸瞥過胡安和,冷哼道,“求我!”
薛延暗自咂咂,心道,這人還真是記仇,說了句的壞話,兜了一大圈也要報復回來。胡安和本沒意識到這是針對他,還在一邊眼等薛延的回復,下一瞬就被拐了一胳膊肘,薛延皺著眉挨近他耳邊,低聲道,“去啊。”
胡安和怔住,看看薛延,又看看一邊的韋翠娘,咬咬牙,一下子沖上去,“韋姐姐,我求求你……”
阿梨和馮氏站在廚房門口,看著院中央那一幕,都捂著笑出聲。
韋翠娘嫌棄地往后躲了下,擺擺手道,“去拿紙筆吧。”
胡安和問,“拿紙筆做什麼?”
薛延踹了他一腳,“寫契約啊,快去!”
葡萄架下面有一張石桌,阿梨干脆將筆墨都擺到那里,外頭有風,紙張要用鎮紙,阿梨在屋里找不到,揚聲喊薛延進去幫忙。馮氏今日和趙大娘約好了去趕集,沒待多會就走了,院里就只剩下韋翠娘和胡安和兩個人。
韋翠娘不識字,但看人寫字,安靜好一會,忽而說了句,“你還有文采。”
“何止是有文采。”胡安和嘟囔道,“若不是我家道中落,說不準現在早就中了舉,做了了。”
韋翠娘笑了,“你若是做,那麼大一顆現的柿子,豈不是要被人給欺負死。”
胡安和正巧抬頭,對上的眼睛,又黑又亮,顧盼生輝,他心尖一抖,筆頭刷拉一下在紙上劃出長長一道墨痕。
韋翠娘探頭去看,問,“你這畫的是什麼意思?”
胡安和磕磕絆絆道,“寫,寫錯了,我再換張紙。”
韋翠娘心愉悅,也沒諷刺他些什麼,蠻大氣道,“沒事,我今個兒不急,你慢慢寫。”
胡安和頭,忽然覺得,雖然兇了些,但長得是真的漂亮。
韋翠娘不知道他心里想什麼,趁著他換紙墨的時候,去逮了阿黃到懷里抱著。兔子越長越胖,阿梨抱著都費勁,韋翠娘力氣大,倒不覺得有什麼,還空出一只手去撓撓它下。
胡安和覺得,他得沒話找點話兒,憋了半晌,他問了句,“阿黃重嗎?”
韋翠娘掂了掂,說,“有點。”
胡安和嘿嘿一樂,拿羊毫筆的屁了阿黃,有些驕傲說,“這個月都是我喂的它呢。”
韋翠娘詫異,“你還會做菜?”
胡安和連忙擺手,“一只兔子,不用做菜,蘿卜菜葉子扔到盆里就行。它饞得很,連屁都能啃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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