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胥將薛慕春送到了鑫茂小區。

    一路上，他看到的是老舊的建築，沒有電梯，老年人著胳膊兒下樓扔垃圾。

    他皺了皺眉，在薛慕春開車門時，忽然開口道：“薛慕春，以你今日今日的價，至於住這種老破小嗎？”

    薛慕春回頭看了他一眼：“白手起家的人，鮮都是給外人看的。背地裏還不是吃鹹菜穿舊。”

    謝胥哂笑一聲，一聽就是在胡謅。別人創業或許是這樣，但薛慕春靠著徐自行那些年，能沒撈到什麽？像這樣明的人，虧待了誰都不會虧待自己。

    薛慕春不管他信不信，道了聲謝謝就要下車。謝胥卻又住了。

    薛慕春邁出去的半條了回來，抱怨說道：“謝先生，麻煩你有什麽，能不能一次說清楚。我這本來就頭暈，老這麽回頭回頭又回頭的，腦袋會暈的。”

    謝胥聽慣了薛慕春的胡侃，靠窗的那條手臂支在窗邊，偏頭斜睨著。

    夏天的微風從半開的窗子裏吹進來，男人的頭發吹得輕晃，那張藏在影裏的俊臉，更顯幾分邪肆妄意。那雙眼角微微上挑的狐貍眼在微中閃爍著碎，角微勾著，像是都市玄幻故事中的妖男，邪魅又邪惡。

    薛慕春看了他一會兒，沉了口氣道：“謝先生，有什麽話就直說唄。我既不是盧佳怡，也不是白緋月，你這麽含脈脈的勾引我，我隻會拿一張鎮妖符鎮了你。”

    換言之，對謝胥的男計本不興趣。

    “嘁——”謝胥無趣的輕嗤了一聲，他還真有那個意思，勾上他這條船，隻不過薛慕春在楊秀那修煉那麽多年，道行比他更深，要拐來合作，隻能是利益換。

    謝胥換了個坐姿，從中控臺上拿了煙盒，有一下沒一下的敲了敲，出煙來。薛慕春看著他點燃，等他鋪墊做夠。

    謝胥吞吐了兩口煙，這才開口：“這不是合作功的，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我麽？”

    薛慕春料想他還是會拉攏，扯了扯，卻說道：“我以為你會跟我談一談白緋月。”

    謝胥的臉微變了下，薛慕春看著他：“白緋月去了M國，你不會不知道。在你那裏，是嗎？”

    謝胥的臉沉了下來：“不知道。”他將煙放在瓣間，火星子在黑暗裏有長達兩秒的明亮，然後是一團煙霧噴出來。

    薛慕春抬手扇開煙霧，也冷漠者語調道：“那我們自己之間是沒什麽好談的了。我說了，合作，也隻是請你還我的人。”

    “再說了，你我要是聯手，你確定盧佳怡不會吃醋？”冷笑一聲，“我還想活得長久一點。”

    推開車門，這次謝胥沒再第三次說“等一下”。

    薛慕春下了車，就沒再多看謝胥一眼，心裏卻很篤定，白緋月在謝胥那裏。因為那個男人的臉變了，而且有猶豫，有沉默。

    就這瞬間的猶豫與沉默，薛慕春可以放下心，知道謝胥暫時不會傷害白緋月。

    一個徹底冷無的男人，是不會反思自己的。

    謝胥從頭到尾要報複的是白溪山，還有徐家。至於白緋月，在他們訂婚前，他用謊言欺騙白緋月分手，就說明他還沒有下作到用來綁架白緋月，報複。

    那麽現在，也不會傷害。

    薛慕春籲了口氣，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又坐了那麽長時間的車，走了幾層臺階，就有缺氧頭暈的覺。在四樓停下休息了會兒，就聽上麵傳來下樓梯的腳步聲。

    往上抬頭看，下意識的將手到包裏，到了藏在裏麵的防狼噴霧。

    在度假屋的時候，謝胥如果不出現，就準備用這加強版的東西去對付他們了。

    樓道的自應燈又亮了起來，隻是燈泡瓦數低，線不亮。眼的，是一雙不知道是黑還是深棕的男士皮鞋。順著筆直的管往上看，就見徐自行麵冷冷的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

    薛慕春繃的神經一鬆，手從包裏了出來，了腦袋，抱怨道：“你能不能別站那麽高的地方，知道不知道看得人頭暈。”

    徐自行擰眉看。

    一看那眼角眉梢出的態，的語氣，就知道沒喝酒。

    男人走完下半層臺階，走到側，大手握住的腰側一攬，夾著往樓上走。

    他的力道很大，夾得薛慕春難，覺胃裏的東西都要被他出來了。在他懷裏掙紮了幾下，黑漆漆的，徐自行不習慣這邊的臺階高度，差點踩空。

    到了轉角平臺，男人低頭威脅：“你要是不想一起滾下去的話，就給我安分點兒。”

    說話時，正好一對年輕夫妻下樓，手裏還各自舉著一片西瓜，呆呆的看著他們倆。

    徐自行的臉上劃過不自在，夾著薛慕春往前走了兩步，讓那對夫妻先過去。

    就聽那年輕太太小聲道：“好霸道，一會兒你也學學人家，抱我上來。”

    薛慕春臉都漲紅了，也趁此掙開了徐自行的鉗製，自己蹭蹭往樓上跑。丟臉丟死了，徐自行那該死的，無安放的霸道總裁既視。

    沒看清楚臺階，鞋底絆了下險些跌倒，好在及時抓住了扶手。覺男人就站在的後，好像做好了做墊背的自覺似的。也有可能是在看的笑話，笑逞能。

    薛慕春抿了下，這次踩準了臺階，心道明天就把這兒的燈都換一百瓦的大燈泡。

    開了門，轉要關門時，男人抬手擋住了門。

    薛慕春跟他對視著，道：“你沒看出來我喝酒了嗎？有什麽話，明天再說。”

    徐自行在這等了半天，怎麽可能給拖到明天再說。他用力將門一頂就進去了，薛慕春的眼珠子往上看，愣愣的瞪著他。

    明亮的室燈下，這回，薛慕春看清楚了男人沉沉的臉。

    不知道又是誰惹到他了。

    徐自行看了一會兒，確定隻是多喝了幾杯，沒有哪裏傷，也沒哭過的痕跡，更沒有其他不能看的痕跡。

    但即使如此，依然不能讓他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