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曹貴華一愣,還以為曹典不會同意他過去。
他道:“如果這一步隻是試探,如果我去了,豈不是坐實了,薛才良的死跟我們有關?”
曹典掃了他一眼,淡聲道:“懷疑到你,你不去,會以為你心虛。你去了,又覺得你可能是去查探虛實。去與不去,都擺不了嫌疑,不如就去一趟,又能如何?”
曹貴華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就聽曹典又說道:“你還記得,薛才良的那個司機嗎?”
曹貴華擰眉,怎麽不記得。
當年,就是薛才良懷疑那司機在查他,才慌慌張張的聯係到他們。
那時候曹貴華還未跟著叔叔出國,在國有門路,一查,就查到了那司機居然與季萬宇有關係。幹脆就弄了個幹淨,一了百了,連關鍵人薛才良都除幹淨了。
曹典道:“那個司機,是季萬宇的弟弟。也不知道,季萬宇有沒有將那分子式傳出去給他……”
老人的眼眸毫不見渾濁,有的隻是像暗裏窺探的毒狼的眼睛。
他看向曹貴華:“你去新薛氏,正好一那邊的底,看看他有沒有留下什麽。”
曹貴華點點頭,又若有所思道:“可是過去了那麽長時間,那人不可能還留下一個司機的痕跡吧?”
“除非……那人本就不相信丈夫是死於醉駕。既然如此,又為何那時候沒有翻案?”
曹典冷漠看他一眼:“薛氏在丈夫死後就被奪了,一個帶著孩子的人,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比起丈夫亡故,人的後半生都沒了著落,哪有閑心再去想別的,怎麽活下去,才是要認真思考的。先積累資本,等有了錢,再想別的,這才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
“我知道了,叔叔。”
曹貴華不再有任何疑異,就以歐麗康二代研究失敗為由,請辭辰歐研發部經理一職,沒過多久,就加了新薛氏。
薛倡銘在電話裏,興的給薛慕春報告了這個好消息。“姐,還是你神通廣大,這種大神都能挖過來。晚上有職慶祝,你要來嗎?”
薛慕春握著手機,眼底閃著冷,另一隻手稍稍用力,揪下來一片樹葉。道:“不過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你媽的關係。”
為了撇清關係,特意再補充了一句:“人,我已經給到了,新薛氏要是再起不來,就跟我無關了。”
結束通話,薛慕春將手機丟到一邊,臉上全是冷的。
曹貴華同意來新薛氏,就證明,他是心虛坐不住了,要去一探究竟了。
也想知道,楊秀對於當年那件事,到底是什麽樣的心思。是為了保命,刻意掩埋保持沉默,還是真的一無所知?
薛慕春將鯊魚引池子,就看那裏麵怎麽鬥了。
給尤珍打了一通電話:“曹貴華答應加新薛氏。”
尤珍一點都不意外,道:“你還得使勁兒攪和一下渾水。”
“嗯。”
兩人通話簡短,不到一分鍾就結束了,聽起來就像是薛慕春這個總代理給大區總裁問候周末好,想約吃飯搞搞關係,被拒絕的樣子。
薛慕春剛結束了通話,手機還沒安靜一分鍾,鈴聲就又響了起來。
曹貴華親自來電了。
薛慕春看了眼顯示的名字,眉梢稍挑了下,接起來:“曹經理?還是要稱呼你一句,曹總經理?”
那頭,傳來曹貴華的輕笑聲:“看來,是你弟弟已經告訴了你消息。”
薛慕春客套:“恭喜曹總經理,以後就看你大展宏圖了。”
曹貴華道:“這還得謝薛醫生不計前嫌,還肯牽線搭橋就事。我一定不負薛醫生的期,為新薛氏的發展做出貢獻。”
一段話,聽起來隻是表麵上的謝,但仔細咀嚼,就能聽出來,曹貴華是在試探,新薛氏到底是誰在當家做主。
薛慕春看穿了他的虛偽,回話道:“曹總經理謝錯人了,要謝,也得謝楊秀士,是錄用的你,我隻是恰好認識你。”
“不過我也事先提醒你,楊秀士是個非常注重利益的人。你若是沒有讓看到實實在在的好,總經理的位置就不能再是你的了。到時候,對你在職場上的發展,可能會有影響。所以,你一定要努力加油呀!”
“薛醫生——”
“嗯?”
“我還不知道,薛醫生還有這樣調皮的一麵。”曹貴華著一枚幣,兩麵都看了下,“楊董事長說晚上開慶祝會,作為牽線搭橋的你,總要來給我捧捧場吧?”
薛慕春眸微了下,曹貴華請去,就不能不去了。因為推辭,他會再邀,一直到答應為止。
晚上,薛慕春準時下班,沒有換服,直接去了楊秀預訂的會所。
包廂裏,新薛氏的高層都已經熱鬧開了。
不隻是新薛氏的員工,還有曹貴華這一頭的朋友,也是他在原材料方麵的人脈關係。他把這些楊秀平時請都請不來的人請到場,等於給楊秀亮了亮,給吃定心丸。
薛慕春不聲的看了眼那幾個人,再掃了眼曹貴華,謔,一劑猛藥。既是誠意,讓楊秀放鬆警惕,也是震住,讓放心托公司。
薛慕春微微笑著,對曹貴華低聲道:“這麵子,太足了。不愧是大公司出來的。”
曹貴華側頭,也著聲音道:“在辰歐幹了那麽多年,沒在其他地方幹過,找幾個朋友來撐腰。不是你說的,幹不就要滾蛋。”
薛慕春失笑:“我可沒這麽說。”
另一邊,楊秀看著薛慕春跟曹貴華頭接耳,蹙了蹙眉。薛倡銘看著臉不對,猜在想什麽,勸道:“媽,曹總經理是姐的朋友。人家看的麵子才來的我們這兒,你就別酸了。他能把公司實實在在的辦起來,這才是大事。”
“說到底,姐還是念著我們的。要不然,都已經出去了,還管我們死活做什麽。”
薛倡銘嚐到了人冷暖,就想著勸一勸楊秀,楊秀目輕晃了下,也不知想到了什麽,著酒杯抿了一口,就轉頭走開了,沒再計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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