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春斜著眼睛看尤珍描摹完的那張經書,有的筆畫,墨描到了外麵,有的筆畫,邊框沒有填滿,寫得也不怎麽樣。
就聽尤珍道:“有人找到我,想讓我給你說和,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吧。”
薛慕春轉眸看:“誰?”頓了下,“喬夫人?”
尤珍拿起茶水喝了一口:“嗯。”
“慕春,這種事鬧出來,相信你也覺到了,對你談二級代理不利。你要麵子,喬家也要麵子,一場誤會說和,就這麽過去了吧。”
薛慕春角微微翹了下。
經驗老到的,還是喬夫人。
道:“要我跟喬家談合也簡單,喬容翊當麵跟我道歉,我就撤訴。”
薛慕春要的,始終就隻是喬容翊的道歉。
不過,倒是意外,喬夫人能找到尤珍來談說和。
薛慕春放著診所不管,任由病人轉院不留人,表明了剛到底的態度。可喬夫人準確的掐到了的點,知道亨利的代理權對的重要,所以就找了尤珍來施。
“你跟喬夫人有?”
尤珍再次起了筆,選擇容易描繪的經文,說道:“在酒會上見過幾次麵。”
薛慕春點點頭,也挑了一支筆,跟著描起了經文。看了眼前方還在彈琴的琴師,低聲道:“薛家現在剛轉原材料供應這一塊,遇到了前薛氏公司的打,你能不能出手幫一下。”
薛家不出頭,就難以引出那件事的幕後人。可薛慕春在原材料方麵沒有人脈關係,鞭長莫及,亨利是製藥公司,可以悄悄的來。
尤珍深吸了口氣,道:“這個風險很大。”停頓了下,“但我可以做到。”
薛慕春點點頭,這就好。尤珍道:“那塊手表,你最好還是再找找。”
“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想,可以送的東西那麽多,為什麽他單單就隻想送我一塊表。”
薛慕春想了下,道:“手表代表的是時間。可能,這是他想要表達的,對你思念的意思。也是在提醒他自己,跟你就快要團聚?”
“嗬……”尤珍失笑,“你不了解季千鵬。他可不是個懂得浪漫的人,哪裏會想到什麽時間的意義。”
薛慕春看了一眼,想想也是。
男人的浪漫跟人想的不同。就比如,季千鵬在賓館裝修婚房,看起來浪漫,但仔細想想,誰把婚房按在賓館啊?而且又是九十年代,那個注重房產的年代。
“好,我會想辦法再找找。”
……
薛慕春這邊鬆了口,喬家那邊得到回應,便按照薛慕春的意思,帶人來了醫院,還是在薛慕春的那家診所。
薛慕春來了上次來的保安,還有江院長,淡漠的著喬家的訪客。
喬容翊看到還有其他的外人,氣得臉都紅了,咬了死死的瞪著薛慕春。
薛慕春淡聲道:“上一次也是這麽幾個人,喬小姐來道歉,讓這幾個人做個見證,不過分吧?”
“況且,喬小姐道了歉,有人做了見證,不就有了證據。若是哪一天我反口說,喬小姐打人不道歉,你可以來找他們作證人。”
江院長尷尬的站在一旁,一個勁兒給薛慕春使眼,差不多得了。人家教養好,著兒來道歉。再這麽拖下去,人家能耗死這小診所。
薛慕春視而不見,堅持不撤人。道:“喬小姐,隻是一句道歉,對你來說不痛不,也不一塊,很難嗎?”
“薛慕春,你別太過分!”喬容翊咬牙切齒。
薛慕春笑了下:“我過分?”
“那你走吧。”
喬母在這個時候,也沒有站出來為喬容翊代替道歉,而是板著臉孔,用威嚴迫喬容翊。“闖了這麽大禍,你還以為自己做對了?”
“讓你道歉,也是要你記住了,揮手的時候要掂量一下,這一掌能不能打下去。”
喬容翊到了屈辱,但也記得喬母給支的招。咬了下牙齒:“對不起。”哼哼唧唧的,本聽不清。
薛慕春:“你說什麽?拒不道歉?”
喬大小姐麵通紅,這回聲音清楚大聲:“對不起!”
薛慕春道:“我的臉,腫了兩天才消除,給我一個鞠躬道歉,並且說一句‘我不該不分青紅皂白,胡冤枉人’,不過分吧?”
“你——”喬容翊急了,急赤白臉的恨不得衝上來再給一下。還蹬鼻子上臉了!
被喬母拉扯住,道:“容翊,人家薛醫生說的沒錯。”
“你在人家的地盤上鬧事,還趕走了的病人,人家什麽都沒跟你計較,就要你一個真誠的道歉。”說著,喬母轉過頭來,對著薛慕春道,“薛醫生,容翊鞠躬道歉之後,就算兩清了吧?”
雍容優雅的臉,也快要繃不住了。
薛慕春笑了笑,道:“是。”
喬母吸了口氣,回頭對著喬容翊使眼。喬容翊憋著委屈,給薛慕春下了鞠躬:“對不起,我不該不分青紅皂白。胡冤枉人!”
薛慕春幾乎都能聽到咬牙切齒的聲音了,不過這道歉是按照的要求來的,接了。
“喬小姐,可要記住了,凡事三思而後行,可別給人當了槍使,給自己給家族造巨大損失。”
薛慕春話裏有話,喬母深深的看了一眼,把兒帶走了。
越想越不對勁,扶著車門往樓上的方向看過去,喬容翊丟了臉麵,不得趕離開這地方,催促喬母上車。“媽,你還看什麽,趕走了。”
喬母想了下,沒有上車,將門推上了,吩咐司機先回家,自己則再度進了大樓。
薛慕春的辦公室沒人,就一個人在,空的,高跟鞋踩在地磚上都有回音。
薛慕春從一堆健康報告中抬起頭,看到喬母,問道:“喬夫人落下東西了?”
“不是。”喬母盯著薛慕春,“我來,是想問一聲薛醫生,你最後的那句提點,是什麽意思?”
薛慕春微抿了下瓣,與喬母對視了一眼:“就是字麵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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