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柒若看著已經空了的鍋底,不悅地轉過頭來。
“為什麼沒有做你的飯?”
語氣雖很嚴厲,可這一次云子沐竟沒覺得害怕。
妻主不是在懷疑他吃,而是在關心他?
可為什麼忽然開始關心起他來了?難不是真的要將他賣給別人了?
想到這里,云子沐忽然害怕起來。
昨兒晚上妻主拿著扁擔打他的時候說過,他就是個掃把星,因為買下他,將家里所有的銀錢都花了,恨不得將他賣給八十歲老嫗做小,也不想再繼續養著他了。
“妻主,我吃的很的,你不要賣掉我。”
云子沐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撲上前去抱著蘇柒若的胳膊就跪了下來,還不住地求饒道。
蘇柒若雙手微微用力才使得云子沐傷的膝蓋沒有再道邦邦的地面,只是看著他聲淚俱下的模樣兒,蘇柒若疑了。
書中并沒有寫到原主要賣了他啊!
他為何會這般說?
其實原主對云子沐還是有幾分疼惜的,不然也不會因著他不愿,就沒有再強迫他,而是日日借酒解愁。
若是原主真的想做些什麼,就憑著云子沐這樣瘦削的板兒,又怎麼能夠抵擋得住?
“你以后不許再跪我,不然我就真的把你賣掉。”
蘇柒若擔心云子沐的傷口會影響他日后行走,又改不了他不就下跪的病,便只好這樣威脅道。
這話雖說狠了些,到底也是管用的。
只見云子沐猛得站直了子,紅著眼睛看著蘇柒若,無聲地告訴,他會聽話的。
“先去吃飯吧!”
無奈地嘆了口氣,蘇柒若從一旁的破木碗柜里拿出一只舊碗,回頭看了云子沐一眼,見他乖乖跟了上來,才放心地往前走去。
將碗里的稀粥分了大半到另外一只碗里,蘇柒若將多的那碗粥推到云子沐面前。
“吃飯。”
這家里窮得連咸菜都沒有,蘇柒若怕自己里會淡出鳥兒來,便兩口喝完了那口稀湯子,隨意抹了把道,
“你吃過飯后就在家里好好待著,我出去找些吃的回來,晚上不要做飯了。”
說罷,蘇柒若又指了指云子沐的道:“你這若是再隨意走,怕是會留下病兒,你若是以后不想變個瘸子,就乖乖地在床上躺著,我看看能不能給你找些草藥回來。”
蘇柒若記得車前草可以治療外傷,這種草遍地都可見,待會兒可以采些回來。
“嗯。”
又云子沐雙手捧著熱乎乎的飯碗,乖巧地點點頭。
只是蘇柒若那句“乖乖地在床上躺著”,還是云子沐害怕了。
知道自己在這里云子沐會不自在,蘇柒若便先站起了來。
云子沐急忙跟著起,卻被蘇柒若抬手制止住。
“你坐著吃飯。”
在房轉了一圈,又去灶房和院子里繞了兩圈,蘇柒若拿著一麻繩和一個麻袋出了院子。
走時還不忘將籬笆門關,這個作云子沐忍不住心口一。
云子沐看著蘇柒若越走越遠的背影,眼底盡是疑。
妻主好像與以前不一樣了,又好像還和以前一樣。
他也說不上來有哪兒不同,可這樣的妻主實在是他有些寵若驚。
蘇柒若出了門就朝山里走去,路上偶爾遇到幾個撿柴的村里人都是一臉意外地看著,想是他們也不曾見過這樣的蘇柒若。
洗干凈了的蘇柒若倒是人五人六的,讓人完全無法將和過去那個邋遢鬼聯想在一起。
腳下的草鞋有些硌腳,想到云子沐在外面的腳趾,蘇柒若便暗暗道,必須得想個法子掙些錢,好歹不能云子沐跟著苦才是。
便是日后云子沐真的遇到了想嫁的人,也不能讓人小瞧了他去,得給他多備些嫁妝才是。
這個孩子實在是太苦了,得給他的生活里加點甜。
剛想到甜,蘇柒若就看見不遠有棵野果子樹,上面紅彤彤的小果子可極了,就好似云子沐的臉蛋兒。
下面矮些的果子都被人摘了去,只余下高還有些好的。
放下麻繩和麻袋,蘇柒若雙手抱住樹,幾個上竄便到了樹梢。
想前世學來防的這點子功夫都用到給小夫郎摘果子上了,倒也不算是白學。
摘了一顆紅亮的果子在手心里蹭了蹭,蘇柒若先小心地咬了一口,甘甜口,竟真的與蘋果味道一樣,才敢大口吃了起來。
想著云子沐那樣的小年應該是最吃這些東西,蘇柒若便用服兜著,將自己能夠到的大些的果子都摘了下來。
輕輕一躍落在地上,將紅果子倒進麻袋里,蘇柒若又拿起一顆塞到里,才滿足地朝山里走去。
“苦苣菜?公英?”
蘇柒若歡喜地蹲下子去撿那些野菜,想著晚上總算是能換換口味了。
難怪古人常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山上到都是寶啊!
蘇柒若酒勁兒過了之后子輕快了許多,腳程也不慢,瞧著天還早,便想往深山里走走。
可一想到云子沐初見洗過澡后害怕的模樣兒,蘇柒若又放棄了這個想法。
還是明天早起再深山吧!
若是天黑下來還沒回去,云子沐一個人在家怕是會害怕。
撿了些野菜,蘇柒若也沒有忘記摘幾把車前草回去,云子沐的傷有些言重,在還沒有掙到錢給他請大夫之前,就只能先用車前草敷著了。
“小野,雖然你還年不該被抓,可我家中還有個了傷的夫郎需要養活,就委屈你早些去投胎了。”
蘇柒若里叼著一野草,小聲念叨了一句,便放下背上的麻袋去抓那野。
野雖不大,卻也足夠與云子沐飽餐一頓。
弱強食,為了生存,也顧不得許多了。
將野掰斷翅膀綁了,蘇柒若就不再往里走,而是轉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去的路上蘇柒若還撿到了一窩牙都沒有長齊的兔子,想著將這兔子養在家里,平日里讓云子沐割些草來喂著,等長大了再燉了它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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