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吉?”
“大進!”
在一陣陣的呼喊聲中,劉大進努力睜開了眼睛。
堪布和幾個師兄正在眼前,自己的上包滿了紗布。
雖然傷口還在劇烈的疼,但他自我覺,沒死,就是奇跡了。
“堪布,法鈴……法鈴!”
劉大進掙扎著坐起來,趕朝后尋找。
“放心,法鈴我們已經收起來了。”堪布嘆口氣道:“你這個孩子,一筋,那法鈴縱然重要,可也不能拿命來奪啊。人命比任何東西都珍貴。”
劉大進撓頭一笑,淡淡道:“可我沒別的啊,只有這條命。”
此時劉大進發現,邊除了堪布,還有幾個端著槍穿著軍裝的人。
“堪布,他們是……”
堪布低聲道:“那邊人吃了虧,驚了武裝人員,有人要越界過來抓你回去。正好咱們這邊的人,巡邏到了瓦村,所以,村民把這件事告訴了他們,他們就也支援過來了。放心,誰也帶不走你。”
這時候劉大進才看見,山谷口那邊,聚集了一大群扛著槍的人。
而這邊,除了穿綠軍裝的,還有尼登寺周圍大批的男信徒,他們紛紛手持藏刀和長矛,赫然守著谷口。雙方對峙著,臉都很難看。
等了一會,似乎接到了上邊的命令,綠軍裝們讓開了一條路,那邊進來了一群花衩,全都抬著擔架。聽口氣,是讓他們過來,把他們自己的人抬回去。花衩中,有兩個人劉大進恍惚覺得眼,應該是先前就在谷口的。這兩人明顯見識過劉大進的兇相,老遠一看見他,就臉蒼白起來,馬上收起了目,低著頭,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大約等了二十多分鐘,這些人的擔架上抬著一個個人終于回來了。
擔架上大部分的人都已經不了,數幾個還活著的,路過劉大進的時候,渾做一團,抖的擔架都啪啪作響。無奈,花衩們只能用花布單將這些人兩眼蒙上,這才算是有勇氣過去。
死尸抬回去之后,雙方的軍人似乎流了幾句,為了保持克制,都從谷口朝后退了兩百米。這時候,對面一個穿白的大胡子走了出來,用鴨子嗓朝這邊大喊起來。
劉大進據自己所知的山南語聽了個大概,這人是當地的族長,現在要用民間和宗教的方式朝這邊喊話,讓眾人出“兇手”,給他們的民眾和教徒一個代。
此時一個穿軍裝的人走過來,低聲道:“你們不用搭理他們,只要在谷口這邊,他們就算是說的天花墜,也無可奈何”。
堪布點點頭,準備不予理會。
可這人似乎不想罷休,一邊煽那邊民眾的緒,一邊滿口惡語,極盡口舌之能。
“早就說過,你們山北宗就是雜教,是邪門。倘若那一間間的佛堂尚有半點教化之能,豈會讓僧人殺人?殺戒乃是我佛第一大戒,你們尼登寺藏污納垢,難道要包庇殺人之僧嗎?”
正在堪布組織語言,想要反擊的時候,忽然聽見后傳來了一聲底氣十足的聲音。
“僧不殺人,但佛卻殺魔。魔道不除,何以稱佛?殺人僧在哪?為什麼我只看見了除魔佛?”
眾人一回頭,驚訝的發現,竟然是老活佛。
老活佛風塵仆仆,但步伐矯健,目有神,徑直走過來,在萬眾矚目下,彎腰朝著劉大進竟然微微施禮道:“阿彌陀佛,老僧參拜怖畏金剛。”
“活佛,您……”劉大進驚慌不已。
這可是活佛啊,教之導師,養之父母。
他趕起要跪下。
可堪布卻拉住他,低聲道:“別,活佛在拜怖畏金剛,不是拜你。”
可是活佛一拜,寺廟的師兄們都紛紛施禮,周圍的信眾更是全都施大禮,搞得劉大進心中惶恐,手足無措起來。
拜完了,活佛微微一笑,了劉大進的頭,轉而才朝那大胡子走過去,正道:“阿贊郁多羅,咱們有些年沒見了吧。您可是宗教徒,見了怖畏金剛不拜一拜嗎?”
大胡子癟癟,一臉無奈,明顯見了活佛他底氣泄了不。
“吉昌活佛,怖畏金剛在哪啊?我怎麼沒看見?”
活佛笑道:“如此說來,這些年,你還是長進不大啊。佛都降臨人間了,你卻不識,這是佛之錯,還是你之過?”
“你……你……年輕的時候,我們經辯過,我知道,我辯論不過你。可你別忘了,什麼都可以是假的,但這些尸總是真的吧?”大胡子朝后一指道:“看看,這些人可都是你這弟子殺的!你就不該說點什麼?”
活佛皺了皺眉道:“無量壽佛。是啊,我該念一通驅魔咒和超度經。”
“你什麼意思?念驅魔咒!”
“不是嗎?越境殺人放火,室搶劫,這就是人魔啊。”活佛高聲道:“遵佛祖真言,護教安僧,鎮惡祛邪,炯炯電目巡三界;靈山親囑,揚清抑濁,度人弘法,切切禪心暖十方。我該為怖畏金剛降臨我寺長念經咒,你也該為世邪魔降落你的部落長跪不起啊。除非,你也和這些死去的人魔一樣,有殺人劫貨之心。”
活佛說完,便開始大聲念驅魔咒和超度經。
他老人家的經文,遠近聞名,能得其超度,已經算是一種殊榮了,對面那些佛教徒剛才還哄哄的,一聽這經文,都不由自作地搖起了轉經筒,默默祈禱。
大胡子回頭看了看,滿地伏跪,又看了看這邊,全都在高聲誦經,自己若是在置若罔聞,似乎就是對神佛不敬了,只好也雙手合十,開始隨之念經。
佛經念罷,活佛赫然轉,淡淡道:“走,回寺吧!”
師兄們要扶劉大進,可劉大進卻大聲道:“我自己能走,放心,在山谷這頭,我一天走不完,我就走兩天,誰也奈何不了我。”
回頭看了看,那大胡子張了張,只能空攥拳頭,嘆了口氣。
“對了,大青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