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要到和殿好好當差，我定然完我的承諾——為你安家、說親，還給你銀子。”

    秋葉聽到這麽好的事，有些猶豫，怕差事不好當。

    看著杏子，杏子出個最和氣的笑，“不管錦貴人讓你做什麽，你乖乖聽話，把要你做的事，樁樁件件告訴給我。”

    “隻是這樣？”

    “隻是這樣。”

    杏子就是想急了錦貴人，看會如何選擇。

    一切都是劃好的路，都是預謀，但選擇是自己做出的。

    就像下棋，布局落子，對方是否按自己設局去落下一子卻不全在預料之。

    就如秋葉得了錦貴人的錢，替錦貴人瞞了私通侍衛的打算。

    想兩頭落好。

    秋葉以為自己既得了錢，又做了錦貴人的心腹，隻要貴人有孕，步步高升，也能更進一步。

    一切都在計劃，一切也都在計劃外。

    除了那個送去太醫院的侍衛是隨機的倒黴蛋。

    錦貴人既然了心思，一定會行。沒有任長歌，也有周長歌，趙長歌。

    加上杏子給的香餌……

    ……

    秋葉起初並不知道為何下了掖庭。

    心中有鬼，嚇得幾乎失魂，斷定事敗了。

    不然為什麽錦貴人沒來看，也不救？

    關進牢裏沒多久，杏子最先來探。

    兩人隔著柵欄對。

    杏子的表讓秋葉的心比三九天的冰水還涼。

    “錦貴人與侍衛私通，你為何不來報我？”杏子問。

    秋葉癱下來，腦袋裏隻有三個字“全完了”。

    被嚇得心中像一間闊大的空房，什麽也沒裝。

    “怎麽發現的？”秋葉哆嗦著問。

    “和殿宮告發殿中燒了催香。皇上又不去，燒催香做什麽？故而敗。”

    杏子完全在胡說八道，全是的揣測——得了香藥，錦貴人豈有不用之理？

    秋葉沒話說了。

    不確定錦貴人給的是什麽，但也猜到兩三分。

    ……

    和殿的灑掃宮，看不慣秋葉一來就拿大宮的架子。

    這裏又沒住“凰”。

    大家不再像別的好地方，人手充沛，每人負責一兩樣活兒。

    這兒活多人還沒好拿，大家都做得辛苦。

    隻有，真如宮一樣，隻伺候錦貴人吃飯、穿，陪著散步，一點活不做。

    大家都瞧不順眼。

    且拿大，對誰都不理不睬，和打招呼，隻從鼻孔裏哼一聲。

    秋葉全然不知道自己敗在這麽小的細節上。

    灑掃宮見皇上因秋葉睡了主子的床，不知尊卑而生氣。

    逮到時機上前狀告秋葉目無主子。

    添油加醋說平日裏，秋葉看錦貴人年輕好說話，常常欺負錦貴人。

    皇上親眼看到秋葉行徑，再經別人一番歪曲，便拿了，小示懲戒。

    關幾天，賞幾板子，再放出來。

    給錦貴人換個宮。

    他看那冰窖似的和殿，倒有點憐惜錦貴人了。

    ……

    秋葉不服，低聲吼著，“是你指使我聽話的。你既給了催藥，便是料定錦貴人要走險棋。”

    杏子退後兩步遠遠站著，像個魔鬼，“你錯了，我並不知道會，那是的選擇，你可以選擇拒絕幫呀？”

    “你了貪念，想兩頭落好是不是？”

    秋葉不可思議地看著杏子，對何對方又猜到了？

    “錦貴人向我要回翡翠簪時我就料到了。”

    “簪子現在歸你了是嗎？”

    “沒什麽錢，東西太薄不能打你，所以才回來向我要這翡翠簪，那翡翠水頭極好。”

    秋葉臉上晴不定。

    杏子厭惡地扭開臉，輕聲說，“總是這樣，總選我料定的那條路。”

    “你這個魔鬼。”秋葉罵杏子，“就是你，你主使的！”

    “你想攀咬我沒問題，咱們魚死網破算了，看看最後皇上相信誰。”杏子心底實在惡心秋葉臨死還要攀咬自己。

    在劣勢，不該求自己才對嗎？

    又犯了惡趣味，說道，“對了，你犯的是大罪，皇上要連你家人一同死。”

    杏子盯著秋葉。

    秋葉了家人多年待，會因為家人同自己一起死而快意嗎？

    秋葉從牢籠中出手，想抓杏子，“別走，求你別走。”

    “我怎麽做，才能救我娘親和爹爹？”

    “你寧可自己去死，也要救從小打罵你，賣掉你的爹娘？”

    秋葉無力地垂下頭，“怎麽說他們也是我的家人。”

    杏子站定，“我能救你家人，保他們無事，還能把許給你的銀子都留給他們。”

    秋葉慢慢落，一屁坐在稻草上，呆呆地問，“你又想讓我做什麽？”

    “你隻要好好供出錦貴人的過程，把信寫給你主子，曹貴妃。你自己去死，這件事牽上，貴妃和我不會讓這件事牽涉到你家人。”

    秋葉呆愣許久，緩緩點點頭，絕地把眼向窗外，小小的一方窗子，框住的那片天，原就是的世界。

    的世界就隻有這麽大。

    出了宮，也逃不掉與家人相的命運，除非遠走他鄉。

    從前杏子許給的，是一場夢。

    是自己做不到。

    這一生，都沒辦法與家人分離，哪怕他們刻薄，待，也放不下他們。

    那就死好了。

    也許這才是最好的歸宿。

    ……

    杏子早就料到拿秋葉實在簡單。

    秋葉什麽都好，致命弱點是沒膽子對抗高位者，活得瞻前顧後，又貪心不足。

    之前拿錢，那是利用人的念。

    人人心中都有空。

    杏子為描述的畫卷彌補了心中的空。

    但沒膽量，反抗的家庭。

    沒膽量反抗貴妃指去伺候別人的命令。

    沒膽量反抗錦貴人讓拉線的意思。

    沒膽量豁出去，攀咬此事件中所有關聯人員。

    隻要比份略高些的人，都不敢反抗。

    又貪婪，完全不知道有些錢是拿不得的。

    謹慎、聰明、細心、，還有些心。

    幾次都同錦貴人，卻不知曉錦貴人早就存了滅了口的心。

    僅憑一點杏子就猜到錦貴人想殺掉秋葉——

    秋葉關掖庭當夜，錦貴人沒向皇上求放了秋葉。

    或者拿懷孕之事去和皇上撒個。

    皇上對於有孕的後妃一向寬容。

    卻沒懷孕之事，也不來找皇上。

    好個薄狠心，一臉無辜的錦貴人。

    杏子最討厭這種裝可憐、裝天真、裝無辜的子。

    眼見著秋葉向獄卒要紙筆，方才抬著千斤重的慢慢走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