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來就直接說？

饒是鄭飛對這件事在心裡早就默默計劃了有800多遍了，臨陣上場也不覺有點退。

「那個，你，您喝點什麼？茶水還是什麼？」

「不用了。」

「白開水可以嗎？」

厲鄭宇微笑點點頭，表示可以。

鄭飛鬆了一口氣，趕起去倒了一杯白開水回來。

明的杯子，裊裊的熱氣往上竄。

厲鄭宇手去拿，被燙了一下。

「小心！」

鄭飛了聲，蹙眉提醒，「小心燙。」

厲鄭宇手指，笑了下，「是有點，那就等會兒喝。」

「嗯。」

「趁著這會兒，你有什麼話就說吧。不是有事跟我說，才找我來的嗎？你儘管說。」

最後一句，厲鄭宇加了一點縱容的分在裡面。

鄭飛，終於開口，「其實也不是，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就是我想，想……」

看他吞吞吐吐的模樣，厲鄭宇想了想，轉而問道：「對了，你現在上班的公司怎麼樣？」

「啊？」

「工作環境怎麼樣？」

鄭飛嘆口氣，「就那樣。每天累死累活的給上司幹活，完了什麼功勞都是他的。天天在老闆跟前賣乖，賣好，背地裡就知道我們。」

不自覺，鄭飛就開始一下一下往外吐苦水。

本來有點猜測，聽完他的話，厲鄭宇就覺得八九不離十了。

到底是商場上廝殺打拚多年的人，就算現在老虎匿了鋒芒，也不能改變，他曾經是老虎的過去。

「所以，你想來WKing工作？」

厲鄭宇這個問法，有點門道在裡面。

乍一聽好像是邀請，可是仔細琢磨，又需要他自己主說清楚。

鄭飛不笨，略微思索就想明白了。

反正都這樣了，人也來了，總不能無功而返吧？

「我，我是覺得WKing在四九城是大公司，如果能去的話，肯定能學到很多東西。」

說完了，他小心翼翼的去觀察厲鄭宇的反應。

厲鄭宇沉默了兩分鐘，然後端起那杯晾的差不多的白開水喝了口。

水就是普通的水，沒什麼不同。

真要說有什麼不一樣，那就是，這是鄭飛給他倒的。

意外得到的兒子。

放下杯子，厲鄭宇沉聲，「這件事我知道了，我不能立刻給你答覆，你願意等等嗎？」

「當然！當然！」

鄭飛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悅，「沒問題，沒問題。我等。」

「那好。」

站起，厲鄭宇告辭，「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我送您。」

送厲鄭宇到門口，鄭飛主幫他打開門，「您慢走。」

「好。」

一腳踏出門，厲鄭宇停下來，回頭看著鄭飛，「好好照顧你母親。」

鄭飛一怔，隨即點頭，「這我知道。」

「好。」

……

WKing，總裁辦。

自從公司給厲霆夜全權負責之後，厲鄭宇過來的次數屈指可數。

這次過來，厲霆夜有預，和鄭飛有關。

「突然過來，沒有影響到你工作吧？」

「沒有，爸，您坐。」

請厲鄭宇在落地窗邊的黑真皮沙發上坐下，厲霆夜吩咐韓季上茶。

厲鄭宇不喜歡咖啡，而鍾茶，尤其是碧螺春。

雖然他不常來，但厲霆夜這邊一直都有備著。

碧螺春沏好了，韓季端上來給厲鄭宇。

端起來喝了口，厲鄭宇對韓季說，「你跟著霆夜很久了吧。」

「是。」

「不錯，不錯啊。辛苦了。」

「您言重了。」韓季說完，對厲鄭宇和厲霆夜頷首，恭敬退出總裁辦，留他們父子說話。

厲霆夜看父親默不作聲的喝了半杯茶，心中思量，應該是他要說的事比較為難。

放下茶杯，厲鄭宇沉聲，「霆夜，我這裡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爸，您說。」

「公司自從給你，我基本上就沒有再過問。也是不用問，你的能力，爸相信。」

「爸，您過獎了。」

「你的能力，爸知道，這話可不是過誇。」頓了下，厲鄭宇回歸正題，「鄭飛。」

他剛開口說了鄭飛兩個字，厲霆夜的眉頭隨之蹙起。

「我打算讓鄭飛進公司，你也不用給他什麼很高的職位，看看他的能力，讓他歷練歷練，學習學習。」

「……」

說完話，厲鄭宇沒有聽到兒子的回答。

看過去，就見兒子一臉的沉。

厲鄭宇心下也是一凜，但作為父親的權威，還是不可蔑視的。

「就這樣吧，你先忙著。」

說著，他起要走。

厲霆夜跟著起，送他出了總裁辦。

電梯前，厲鄭宇轉頭看著旁一言不發的兒子，嘆口氣。

手兒子的肩膀，他輕聲，「霆夜，爸年紀大了，你就算是看在爸的面子上，全爸的一個心愿。這樣行嗎？」

能夠這樣，已經是厲鄭宇的極限。

厲霆夜聞言，抬眸看向父親，「爸，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媽？」

手從厲霆夜的肩上下去，垂在側，厲鄭宇的臉不好看起來。

……

厲家。

姚金蘭是在鄭飛進WKing的當天就得到了消息。

厲霆夜不知道是怎麼知道的，但既然知道了，就意味著不了一場腥風雨。

書房裡。

姚金蘭把厲鄭宇曾經最心的兩個花瓶砸了，又剪碎了一幅畫，還有兩幅搖搖墜的掛在牆上。

要不是厲霆夜攔著，恐怕也難逃厄運。

氣吁吁的扶著桌面，姚金蘭回頭看著兒子，眼底都是紅，「你就答應了？你就這麼輕易的答應了？你竟然答應讓那個人的兒子進公司？霆夜，你在想什麼？你到底在想什麼！」

「……」

「肯定是厲鄭宇！肯定是他親自對你施了！不然你不可能的！」

姚金蘭咬牙，邁步就往門口走。

「媽！」

厲霆夜急忙過來抱住，「您去哪兒？」

「我去找厲鄭宇！我去找他！我要問問他！我當面問問他什麼意思！難不他還打算把公司分給那個人的孩子不？憑什麼！他敢！我不許！我絕對不允許！」

「媽。」

握住姚金蘭的肩膀，厲霆夜勸冷靜下來，「媽，您不相信我嗎？」

「……」

「有我在，不會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