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臉是因為，他聽出了聲音的主人是誰。

放下杯子，顧缺站起。

黃恩恩看他起，又看一個年約30歲上下的人和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一起走來，估是顧缺認識的朋友，所以也跟著起。

轉了，顧缺看向林薇，當然還有和一起的，的新歡。

呵呵！

真是諷刺。

居然在這種地方遇見。

而且他媽到底是什麼時候回國的？

他都不知道。

「顧缺。」

林薇視線落在和兒子一起吃飯的黃恩恩上，聲，「你的朋友嗎？」

「是，媽。」

媽？

黃恩恩聽到這句媽，真的下都要驚掉了！

不是吧？

不會吧？

這麼年輕的人，竟然是顧缺的母親？

這保養也太好了點吧？

太逆天了吧！

看清黃恩恩眼中的震驚，林薇也猜到了原因。

心裡不得意，不是不可能的。

又往前走了兩步，微笑對黃恩恩出手，「你好，我是顧缺的媽媽。」

看著面前這隻纖細的手，黃恩恩很快調整，未免繼續失態，趕握上去。

「阿姨，您好。我是黃恩恩。」

這句阿姨，真的得很困難啊。

一聲姐姐也不為過。

「黃恩恩嗎？」林薇念著黃恩恩的名字，看向顧缺，「之前沒聽顧缺提過呢。你們認識很久了嗎？」

「媽。」

打斷林薇的詢問，顧缺面不悅。

林薇稍稍蹙眉，見好就收，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挽住邊男人的手臂，介紹，「這是蘇子楓，我的朋友。」

是給黃恩恩介紹，也是給顧缺介紹。

母親給兒子介紹自己的人。

這作，也就林薇做得出，而且做得自然，做得理所當然。

黃恩恩見顧缺對這位蘇先生臭臉，只能先開口打招呼，「蘇先生好。」

蘇子楓倒是對顧缺的反應一點不生氣，對黃恩恩頷首，「你好。」

「好了，顧缺，你和你朋友繼續吃飯吧。我和子楓也要去吃飯了。」

說完，林薇挽著蘇子楓離開。

他們走後，顧缺坐回位置，端起酒杯，仰頭將裡面酒都喝了，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又喝。

他心很差。

一杯接著一杯。

在他喝到第四杯的時候，黃恩恩終於忍不住出聲阻止，「顧缺，你別喝了。再喝就醉了。」

「怎麼？你怕我喝醉？」顧缺搖晃著酒杯，笑看著，「怕我喝醉以後對你做點什麼嗎？」

「……」

「對不起。」

意識到自己酒後胡言，顧缺懊惱致歉。

站起，他對黃恩恩說，「可以走嗎？我想出去吹吹風。有點煩。」

「好。」

黃恩恩立即拿著包站起來，跟隨顧缺結賬離開。

顧缺喝了酒沒辦法開車，就直接把車丟在餐廳門口，沿著街邊走。

黃恩恩看他步子倒是穩，應該是沒有醉。

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後，始終和他保持著大概三步遠的距離。

「喂！」

顧缺忽然站住，轉過瞪著，「你幹什麼在後面跟著我？」

「……」

「你不能走到我邊來嗎！」

黃恩恩了下，只能快走兩步，和他並肩。

對於這樣的狀態，顧缺總算是滿意了。

又往前走出去一段距離，他突然問，「你猜剛才那個男人和我媽是什麼關係？」

剛才那個男人？

那個蘇子楓的人嗎？

「你媽媽不是介紹了，他和你媽媽是朋友啊。」

「朋友？哈哈哈！朋友？」

聽到黃恩恩的回答，顧缺站在路邊大笑起來。

他笑的眼角溢出水，腰都笑彎了。

黃恩恩蹙眉看著他這樣，十分不解。

難道說錯了嗎？

剛才他媽媽確確實實是這樣介紹的啊。

「狗屁朋友！」顧缺笑夠了，罵了句，看著黃恩恩，他嘲諷道：「黃恩恩你是真單純啊。」

「……」

「說朋友就是朋友了？我告訴你，那男的就是人！」

「！」黃恩恩震驚。

「那就是我媽養的小白臉。我告訴你，我媽最喜歡養小白臉了。黃種人，白種人，金頭髮的，黑頭髮的，藍眼睛的，綠眼睛的。都收集了一個遍。媽的！這是什麼好嗎？喜歡收集男人！」

「……」

黃恩恩不知道該說什麼，想，由著顧缺把這些說出來，發泄出來可能比較好。

他憋在心裡肯定很難。

呼出一口氣，顧缺握住黃恩恩的肩膀，看著，凝著的眼睛，「黃恩恩，你是不是覺得特臟？」

「顧缺。」蹙眉，輕聲他。

「黃恩恩你是不是覺得我媽特臟啊？是不是覺得我也特臟啊？我是兒子，我會不會跟一樣？」

「不！你不一樣！」

黃恩恩急切的說道，不希顧缺這樣否定自己。

「顧缺，你不一樣，真的。」

了解的他，確實不是那樣。

雖然偶爾顧缺也會有讓為難的時候，但還是認為，顧缺是個好人。

「你……」

張張，顧缺看著面前這張清雅秀的臉，晶瑩的一雙眼睛乾淨到澄澈，彷彿有看人心的本領。所有的骯髒，不堪，在這雙眼睛下，都無所遁形。

某一瞬間，他甚至不太敢和對視。

這樣的一雙眼睛，一旦對視，就會泥足深陷。

他分明，分明已經陷下去了。

雙腳已經在泥潭之中，無法自拔。

「黃恩恩，你知不知道很危險？」

「什麼？」黃恩恩眨眼睛。

顧缺勾笑了下，垂眸，「我說，你知不知道你對一個男人說這樣的話，很危險。」

「……」

「你這樣說，」他重新抬頭看向，「會讓那個男人上你。無可自拔的上你。你知道嗎？」

「！」

……

在顧缺的堅持下，黃恩恩讓他跟著，兩人打車送回家。

一路上，兩人各自沉默。

黃恩恩一直將臉對著車窗外，不敢去看邊人。

腦海里還在不斷重複他之前的話，上，無可自拔的那些話。

這樣熱烈的表白，第一次聽見。

顧缺則從始至終在閉眼小憩，連呼吸聲都是淺淺的。

好不容易到了厲家，車子停穩，黃恩恩迫不及待的推開車門要下車。

一腳剛落地，的一隻手臂就被顧缺握住。

一僵，黃恩恩回頭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