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佑的確有話要問。

  但是霍哥哥剛才讓他保證不許把之前他們聽的事說出去，這還是霍哥哥第一次讓他保證呢，他就算再想知道也不能把霍哥哥供出去！這樣一想，應天佑忙晃了晃腦袋，「沒有沒有，佑佑沒什麼要問的。」

  不過現在三妹和霍哥哥在說什麼？

  應天佑眨了眨眼，出一副機靈狡黠的樣子，「我去看看霍哥哥他們在說什麼！」

  「小佑。」

  阮妤一時沒看住，應天佑就已經一溜煙跑了過去，怕回頭外面那兩位發現他聽面難堪，無奈地跟過去，剛要哄應天佑離開就聽到他輕輕咦了一聲，「三妹怎麼哭了？」

  阮妤順著他掀起的那角布簾看過去，果然瞧見應悅滿面淚水。

  紅著眼眶，仰頭看著前的青年，梨花帶雨的模樣竟比平時還要好看許多，可這人模樣卻沒有讓青年有一容，他仍是從前那副清貴疏離的樣子。

  應悅似乎也終於知曉了他的心意，不知道又說了什麼竟讓眼前年的神微微一變。(5,0);

  又過了一會——

  應悅就哭著跑開了。

  「哎，三妹！」應天佑瞧見應悅哭著跑掉，忙掀起布簾跟了出去。

  他作太快，阮妤本就沒來得及阻攔，只夠握住那塊要掉下來的布簾，然後……就瞧見一束目，心下一個咯噔，阮妤抬頭看了過去，果然瞧見霍青行正看著。

  似乎沒想到會聽，他長眉微蹙，雖未說話，但也足以讓阮妤覺得尷尬了。

  應天佑已經跟著應悅跑掉了，這裡只剩下跟霍青行，都被人瞧見了，再躲著也不是個辦法，阮妤輕輕咳了一聲，提步走了出去。

  走到霍青行邊，還是低聲解釋了一句，「我怕小佑打擾你們……」

  明明是事實的話，可這會怎麼說怎麼心虛，到自己的前夫拒絕心儀他的孩是什麼，以前還覺得應該會有趣的，可如今……真是尷尬的不行。

  「走吧。」霍青行看出了的難堪，收回目，開了口。(5,0);

  他率先提步往外走。

  阮妤自是連忙跟了上去。

  走了幾步，想到應悅那副可憐模樣，又忍不住開口，「小姑娘喜歡你的，你就這樣傷人家的心？」

  「總比以後再傷好。」霍青行頭也沒回，低聲說道：「何況如今還小，恐怕本不知道什麼是喜歡。」

  阮妤挑眉，看著邊這個年老的男人，不由問道：「你知道？」

  霍青行低頭看了一眼，什麼都沒說，收回目的時候，才說，「走吧。」

  阮妤倒也沒去追問。

  只是想到霍青行先前那變化了一瞬的臉龐，有些好奇，「最後和你說了什麼？」重生之後，還是第一次看見那樣的霍青行呢，應悅到底說了什麼才讓這個男人出那樣的神？實在太好奇了。

  看著邊男人這次居然連腳步都停了下來，阮妤更是好奇了，湊到人邊，抬著臉仰著頭，眼中閃爍著八卦的芒，「說說呀，說了什麼呀？」(5,0);

  霍青行抿著看著，看著阮妤神采飛揚的目，他突然知道心中那個疑問的回答是什麼了。

  他便是再傻也知道若是真的喜歡，絕對不會像阮妤這樣。

  他看著阮妤，薄又抿了一些。

  「沒什麼。」他轉過頭，目視前方，重新抬起步子。

  「哎。」阮妤喊了一聲，也沒見他停下腳步，輕輕嘟囔一句「小氣」才跟過去，這才發現男人這次腳步邁得極大，他本就人高長，一步可以抵兩步，平時兩人一道走，也沒覺得如何，今天這樣就有些讓人覺得吃力了。

  不過他這樣的步伐也沒邁出幾步，很快他又恢復如常，甚至為了遷就的步子特地在前面等。

  餘瞥見後跟過來的杏，霍青行輕輕嘆了口氣。

  腦海中回想起應悅先前那番讓他失神的話，「那……霍大哥，你喜歡阮小姐嗎？」

  喜歡嗎？

  那個時候他還沒來得及回答，應悅就跑掉了。(5,0);

  而今——

  看著越來越近的，霍青行的眼中不由閃過一迷茫。

  ……

  出了這樣的事，兩人自然不好留下來吃飯，應父應母想到跑到房裡哭得不行的小兒也沒堅持。

  臨走前，應母送他們出去，阮妤邊走邊和應母說了應天暉菜棚的事，想和人定個長期合作的契約……應母一臉驚訝，顯然沒想到那個被他們一家嫌棄得不行的東西居然還能賣錢。

  反應過來，自是不肯收錢，覺得就幾個沒人吃的果子，要什麼錢？

  可阮妤十分堅持，霍青行也幫著說了幾句，也只好答應了。

  ……

  這天之後。

  金香樓的菜單中又出現了幾道以前沒吃過的菜餚，什麼番茄炒蛋、糖拌番茄、番茄牛還有燜燒茄子……照舊是由霍青行提筆作畫在門口掛了告示。

  阮妤又請人畫了小圖做了小冊子，這樣也方便一些沒來過的人翻閱。(5,0);

  許是因為金香樓已經給了人太多驚喜意外，又許是因為霍青行的那些畫實在太人了，那些客人雖然對這些菜陌生，但還是有不人點。

  吃完後自是紛紛誇讚不已。

  金香樓也因為這些新菜式在城中廣泛傳播起來，甚至名聲還傳到了江陵府那邊的幾乎富貴人家裡去。

  時日過得很快。

  沒幾日就步了十一月，天氣一下子就冷得不行。

  這天阮父休息在家，一向忙碌的阮妤居然也難得在家休息，前幾天連著下了幾場暴雨，今天天氣竟還算不錯，這會天上有太，父倆就坐在廊下一邊曬著太一邊下棋。

  阮母端著兩碗芝麻元宵出來，瞧見這副畫面，眼睛也跟著彎了起來。自打阿妤回來後，他們一家三口還沒這樣悠悠閒閒的團聚過呢，不是做爹的書齋有事，就是做兒的要去持酒樓的事。

  今天倒是都趕上了。

  笑著走過去，「來，吃點東西。」(5,0);

  阮父一看到那碗湯圓就皺了眉，「都快吃午膳了，你又做這些東西，待會還吃不吃飯了。」

  阮母一聽這話，立刻豎起眉，沒好氣道：「你吃不吃！」說著就把阮妤那碗遞給，阮父那碗就自己拿著。

  見生氣，阮父倒是立刻就慫了，哎了一聲，「瞧你，孩子面前還這麼小，說一句就跟我急。」他看坐在對面的兒低頭吃著香，又聞到那子濃濃的芝麻香味，一下子饞得不行，腆著臉朝人出手，十分坦然的認錯，「好了，阿芝，我知道錯了。」

  「哼。」

  阮母臉上還是不滿，倒還是把湯碗給了人。

  阮妤看著父母這副模樣，臉上也不流出一抹笑，一邊吃著湯圓，一邊問阮母，「小善呢？」

  「小行休息的時候會給左鄰右舍幾個孩子講課，我讓小善也過去了。」

  原來是這樣。

  阮妤想了下，和阮母說，「回頭要不讓他們來我們家教書吧，我們這院子大，要是下雨颳風的話還能去堂間。」他們堂間後頭還有個書房，大的。(5,0);

  阮父一向喜歡讀書的小孩，一聽這話，第一個贊同，吃著湯圓含糊道：「這好，他們先前在小虎子家讀書，我上次進去看過，實在太小了一些，而且也沒室，現在還好，要是再冷些，孩子們可不住。」

  阮母也沒什麼意見，「行啊，反正我也沒什麼事，他們要過來，我還能給他們準備些點心。不過就是得收拾下，東西也得搬下，不然桌椅不夠用。」

  「回頭我和小行去說一聲，再找幾個人幫著搬下，很快就能解決了。」阮母是個急子，決定了就要去做，當即站了起來，「那我和小虎子他娘說一聲。」說著就徑直往外走去。

  「哎，你慢點。」

  阮父看著已經拐出門的人，直搖頭，「你娘這人……」語氣無奈，臉上卻掛著藏不住的笑。

  阮妤也跟著笑，已經吃完了，放下湯碗，拿起帕子抿的時候，又看著阮父說，「那今天爹爹可不能出去了，不然我們這活可干不完。」

  阮父原本今天是人邀約，午後要去一趟鄰鎮，他一個好友買了一張徐大家的畫，想讓他去看看是不是真的……不過看著阮妤著他的眉眼，他猶豫了下還是點了點頭，「行，先把幾個孩子的事理好。」(5,0);

  看畫，以後也能看。

  「我讓人去跑個和你陳伯父說一聲。」阮父一向講誠信，今日不去，但還是得托人去告知一聲。

  阮妤點點頭，等人放下碗筷起的時候又叮囑一句，「爹爹讓人去傳話的時候記得別走那條小道，前幾天剛下了暴雨，別回頭出現石流害了人家。」

  「啊。」

  阮父腳步一頓，「不會這麼嚴重吧。」

  「爹爹。」阮妤端坐在圓墩上，臉上雖掛著笑，語氣卻不容置喙。

  阮父也就沒再反駁，點點頭，「行，我和他說一聲。」小心駛得萬年船，要真出了什麼事可是害了人家。

  看著阮父往外走，阮妤這才算是徹底鬆了一口氣，今日藉口留在家裡，又讓阿爹阿娘忙這忙那，為得就是怕前世的悲劇重演……這幾日一直提心弔膽，如今總算是可以安心了。

  ……

  霍青行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阮妤站在廊下著頭頂的天空笑。(5,0);

  看過阮妤許多樣式的笑，還是第一次瞧見這樣放鬆的模樣，他心中覺得今天的阮妤有些不同，仿佛有什麼積在心中的事消散了，所以才會整個人從裡到外出一子輕鬆。

  阮妤也看到了霍青行，收回目，笑著和人打招呼，「來了。」

  聽到的聲音，霍青行濃的長睫在空中微微了一下，他低頭，避開的目，輕輕嗯了一聲，而後抱著手裡一摞書往裡頭走。

  他後跟著不人，七、八個小蘿蔔頭也跟他似的一個個抱著東西，力氣大的拿著小板凳，力氣小的就抱著書，小善和小虎子走在最前面，他們倆和阮妤的關係最好，看到立刻脆生生喊「阮姐姐」。

  其餘小蘿蔔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跟著一起喊。

  還是第一次被這麼多小蘿蔔頭稱呼，阮妤笑了笑，又看到被他們圍著的霍青行，眼中的笑意就更深了。

  笑著走過去朝他們打招呼。

  阮父阮母還沒回來估計在幫忙搬東西，也不願閒著，朝霍青行手，「給我吧。」(5,0);

  霍青行卻不肯給，看著，輕聲說，「不用。」

  阮妤沒把手收回，目含笑地著他，「那你是要我拿書，還是過去搬桌椅？」見男人好看的長眉輕輕擰了起來，又笑道，「給我吧，別耽誤時間，你不還得給他們講課？」

  霍青行聽到這話，這才沒再堅持，把手裡的書遞給。

  曝在半空中的兩雙手都是一樣的修長白皙，只是一個稍顯潤和，一個指骨更分明些，兩人替作的時候，霍青行的指尖不小心及到阮妤的手背，他心下頓時一跳，差點沒能把手裡的書握住。

  阮妤倒是沒他這般反應。

  書多，大概霍青行也不想耽誤時間，拿了很多，不過還不至於拿不，阮妤把這一摞書抱在懷裡，笑著招呼小蘿蔔頭們，「走吧，我帶你們先進去看看上課的地方。」

  「好哎！」小虎子格最外放，一聽這話立刻笑著蹦了起來，「我們有新課堂啦！」

  霍青行沒跟過去，他目送著譚善和小虎他們簇擁著阮妤往裡走，聽著阮妤溫聲細語和他們說著話，眼中不自地化開一抹和，就連一向抿的角也忍不住輕輕翹了起來。(5,0);

  轉頭的時候瞧見霍如想從門外進來，臉上的笑一時收斂不及，看到微微呆怔的雙目，霍青行故作鎮定，低著頭，輕咳一聲，才問，「你怎麼來了？」

  「啊？」

  霍如想似是還沒反應過來，訥訥道：「阮嬸讓我過來幫忙。」

  「嗯。」霍青行頜首，「進去吧，我去搬東西。」他說完便徑直往外走，若是細察的話便會發現他的步子要比平時快許多，似乎在躲避什麼。

  等到霍青行離開，霍如想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剛剛——

  哥哥，是在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