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江明推門而，站在院子中，腳下的淺坑無比悉，那是當初練伏虎拳留下的。

樹梢上，陣陣蟬鳴……去年此時，江明提著知了猴和酒，來這里向老周頭學武的景象還歷歷在目，如今卻已是人非。

屋中的人聽到靜，連忙走了出來，看到江明也是一愣，隨即便是紅了眼圈。

“明哥兒……”

江明看向周文秀，曾經歡快稚的，僅僅幾個月過去……眉眼間便是多了些許，僅是外的胳膊手腕上，就有不疤痕，看上去像是被鞭子的……

江明知道，這丫頭應該在城里了不苦，但這就是底層人長過程中的必經之路，沒有人能替走。

有些人生來在云端，有的人生來在地獄，不僅要在地獄中掙扎，還要承坐在云端的人的嘲諷與榨……

千言萬語到邊，只剩下一句：

“飯做得多嗎，給我來一碗……”

周文秀咬著牙點頭，慌忙跑進屋里……半晌才是又出來，眼眶通紅的給江明端了干面餅和水煮野菜。

江明坐在低矮的小板凳上，仿佛了好幾天一樣大口吃喝，最后又把無比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你把我的餅都吃了……”周文秀坐在江明對面，胳膊肘支在膝蓋上，雙手捧著腦袋氣鼓鼓道。

江明忍不住笑了笑，這時候的周文秀，方是有了一些當初的靈氣。

“反正我可沒帶錢……”江明站起，笑道：“不如我教你練拳，抵你這頓飯錢……如何？”

當初老周頭在世，從不教這個孫練拳，怕把自己練壞了。

可老周頭沒明白，這世道不怕你練壞，只怕你太弱……等老周頭有些明白這個道理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周文秀聞言亦是呆住，隨即雙一彎就要往地上跪。

江明眼疾手快的把薅起來，搖頭道：“你給我做飯，我教你練拳，誰也不欠誰……你再給我磕一個，我難道再給你磕回去？玩兒拜堂呢……”

周文秀頓時臉紅。

江明輕咳一聲，安道：“你也別不好意思……以后只要我在鎮上，每天做三頓飯……你一頓別想！”

周文秀發蒙。

“發什麼呆，開始吧……第一式，猛虎坐岳！”江明回憶著老周頭教他的東西，徐徐說道：“這是伏虎拳的本技法……”

片刻后。

小院中拳風呼呼作響，一如當年……

……

上山采藥、下山教拳……

眨眼便是三個月后。

黃葉漫天，冷風蕭瑟。

山中小屋前，一只有些發福的老虎盯著河邊那個人類，尾的夾在后……那個人類的氣息越來越可怕了，本大王有點害怕，兔大人為啥不帶我遠走高飛呢……

河邊，江明拳勢生風，隨心所至，已經不拘泥于招式……但卻仍頗有章法，如行云流水般流暢如意，不見毫散。

“猛虎之勢幾乎已經大，氣也差不多，但‘猛虎意境’仍是不到看不著……”江明輕輕搖頭，這武道之途，越到后面便越是難走。

自從上次下山買了幾大包藥材，他便每日三碗的喝了起來，的確是有些效果，能讓他寧心靜氣、專注練拳，有著事半功倍之效，將猛虎之勢和氣逐漸提升到極致。

如今的江明，已經算得上三流大，再加上他不怕砍不怕捅的特，如果生死拼殺起來……除非關峰那樣的二流武者出手，他在大云府再無敵手。

不過三流到二流，更多的是要沉淀、悟，已經不是悶頭苦練能突破的了，不知多三流武者一輩子卡在這里。

江明已經做好三五年甚至更久，都要卡在這瓶頸的準備了……

“算算時間，關獵頭他們也該進山了，去湊湊熱鬧……”他隨即自語道。

這幾個月，江明雖然不摻和獵虎莊分部事務，但遇上關獵頭帶隊狩獵，有時還是會參與一下。

牛皮虎骨訣的創始人，本就是模仿蠻牛與兇虎的姿態而創出此法，在與兇虎的搏殺中，對于悟猛虎之意，也是大有裨益……

“哎，只可惜家里雖然有一只，可是不能用來廝殺，還得留著看門……”江明瞥了一眼屋檐下的胖虎，搖了搖頭，提了把鐵短刀便離開了木屋，往山林深而去。

“那人類看我做什麼……”靈智未開的胖虎茫然，頓時覺花一。

……

云夢山澤深。

江明在一個休息點，與關峰等人匯合。

“嗯？今天黃小英沒來？”江明挑眉道，他記得那姑娘自從通過獵虎隊考核后，從不缺席每一次狩獵。

方烈搖搖頭，嘆氣道：“前幾天剛應氣，我本來還替高興呢，沒想到第二天就收拾包袱走了，說是對不住大家，來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免費學武，現在目的達到了，也就走了……”

江明疑道：“既然學武，為什麼不繼續學下去，只應氣就滿足了？”

方烈搖搖頭，表示不知。

關峰正靠坐在一株大樹下閉目養神，忽然道：“蒼山軍的破城隊，唯一的要求就是應氣。”

“蒼山軍？”眾人聞言大驚。

江明也是愕然，有些不敢相信。

蒼山軍便是北方連破三府之地的叛軍，如今為首者自封蒼山王，勢頭如日中天，連續攻城略地……

而在蒼山軍中，一支破城隊最為出名，讓人聞風喪膽，曾創下過三個時辰攻破府城的記錄。

破城隊中，最初皆是由練武之人組，后來勢力壯大，標準更是提高到必須應氣……

只是包括江明在，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那個低調老實的黃小英，竟然要去加叛軍？

“走的那天來找過我……”關峰淡淡道：“家就在大云府北邊的慶林府，一家人得罪了老爺，被殺的干干凈凈，連七十歲的老嫗都沒放過……只有逃出一條命，到了大云府。”

“活著只有一個執念，那就是殺進慶林府，宰了殺家人的老爺……”

眾人一片沉默。

良久，才是有人嘆道：“這該死的世道……”

忽然，一道聲音從前方響起：

“是啊，這該死的世道！”

幾道影，緩緩從叢林中走出，出現在眾人眼前。

“你們是誰？”彭路騰的站起，一臉戒備。

對面，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緩步走到最前，淡笑道：

“魏炎！”

“什麼？你是那個……百人屠？”

獵虎莊這邊，頓時響起一片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