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大人，大夏京城到了。”

車隊中，有侍從跑向中部的馬車，小聲提醒道。

馬車掀開，出一張中年男人的面孔。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大夏京城高聳的城墻，朝氣蓬的京城百姓。

前者還好說，為高句麗右相的李在嚴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對大夏的繁華早有預料，但后者，卻是右相李在嚴從未在高句麗，乃至在大元，在突厥都沒見到過的。

不論是高句麗還是突厥大元，頂層人的生活從來沒有差過，但底層的百姓，能夠混上口飯吃就不錯了，出個門還擔心會不會沖撞貴人，能活著就不容易，哪兒會有什麼朝氣。

“天朝上國，不過如此……”

李在嚴怔怔道。

“繼續進城！”

李在嚴命令著，卻沒有再乘坐馬車，只頂著一鮮紅服，徑直走向城門方向。

李燁統治的京城，城門沒有卡關收費的門衛，百姓進城不用錢了，進城賣點蔬菜瓜果和做工的百姓，自然也不會再被一些心不正的守城衛士敲詐勒索。

而為了防止歹徒城，在京中造，李燁讓刑部再立一衛，名為巡城衛，人人佩馬不配刀，只佩短手盾，一隊五人，專在人流集巡邏，也監察城的可疑人，有盤查問詢之權。

如若遇見歹徒，巡城衛也可執法緝拿，卻必須將人帶到刑部或者京兆府，予專人審問。

除非況危急，不可隨意傷害犯人，這是為了避免栽贓和巡城衛泄憤殺人。

“干什麼的！”

“不知道不能隨便穿戲服逛嗎！”

李在嚴這一大紅服格外扎眼，立刻就被巡城衛盯上了，上前呵斥道。

他們來勢洶洶，李在嚴沒有多覺，跟在他后的幾名護衛，卻是立刻將他護在后。

“你們竟然敢阻攔右相大人！”

一名護衛用高句麗語喝罵道。

幾名巡城衛聽不懂，但卻能覺到對方語氣中的不善，行一致向腰間短。

李在嚴見狀，趕忙撥開護衛。

“在……在下高句麗使…臣，特來求見大夏皇帝陛下。”

他的中原五國通用雅言開始有些生疏，后來卻越來越順，幾名巡城衛聞言，至不再張了。

領頭的巡城衛隊長抱拳道。

“原來是高句麗使臣，失敬失敬。”

“不過正門擁，煩請幾位秩序場，不要占據通要道。”

“通要道？”

李在嚴沒明白他的意思，左右一看，卻是明白了原因。

他們所在的這城墻，共有三道門，其中城者走右手，出城者走左手，他們現在站定的中間大門，乃是來往車馬走的，而非人走的。

隨著他們在原地站定，前后車馬全都卡住了，許多轎子馬車，都有人掀開簾子朝這邊張。

“抱歉抱歉……”

李在嚴趕忙帶著幾名護衛來到右手的人流。

幾人遠去，巡城衛也不再停留，繼續巡邏。

“大人，這些大夏人也太傲慢了，以大人您的份，不派員出城迎接也就算了，咱們還要同這些普通百姓走一條路，真是豈有此理！”

李在嚴走在人群中，他沒說什麼，邊的護衛卻忍不住抱怨。

在高句麗城池，他們別說站道路中央，就是在在道路中間躺著，也無人敢管。

那護衛見李在嚴不說話，認為李在嚴同樣心中不快，接著道。

“大人，依我看，這大夏也沒什麼……”

“放肆！”

李在嚴沉聲呵斥道。

“有些事，不是爾等能夠評定的，隨后進城，你們若是敢再說一句大夏壞話，就不必再回家了！”

護衛被罵得腦袋低垂，卻不敢還，沉默跟在李在嚴后。

李在嚴不再理他，沖旁邊投來詫異眼神的百姓拱手致歉，再一次觀察起眼前人流如織的大夏城門。

良久，他神復雜道。

“蠻夷蠻夷，難怪說我等是化外蠻夷……”

……

羅沒有李在嚴的病。

車隊速度放緩后，他掀開布簾看了一眼外面。

在看見眼前的雄城后，羅明白，大夏京城，終于是到了。

隨著馬車在城中停下，他以麻布包裹長槍，背在上下了馬車，匯人流。

剛走沒幾步，羅面前出現一人。

“是羅兄弟吧。”

“是，敢問兄弟是？”

“呵呵，我姓藍，是燕王傳信讓我在此等你的，快隨我來吧。”

羅沒有猶豫，抬腳跟了上去。

燕王有自己的封地，但在京城之中，同樣有他的府邸，此平日里沒有主人，卻有人時常打理，只為等候燕王，以及招待燕王京的朋友。

而為朱棣打理一切的人，名為藍玉，其人乃是朱元璋幾個兄弟之一，常遇春的妻弟，藍玉年紀不大，老想著建功立業，卻有一個致命缺點，那便是格沖，喜歡出頭。

當初他為了幫朋友出頭，在老家把人打傷，結果朋友見勢不妙跑了，家人擔心他給府抓去砍頭，讓他投奔大舅哥常遇春。

藍玉找到常遇春后，常遇春也擔心他私自參軍，在軍中惹禍，索讓老大哥朱元璋牽頭，將藍玉送到朱棣手下磨礪幾年。

“羅兄弟，聽聞你為了參軍，特意求著王爺讓您面圣？”

二人沒有乘坐馬車，只是行走。

“對，我想要參軍！”

藍玉眼神閃爍，故作驚訝道。

“羅兄弟莫非是想要獲得陛下賞識，一步登天？”

“并非如此。”

羅猶豫了下，還是決定說出實。

他曾是隋將這件事，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與其藏著掖著，還不如大大方方說出來。

“不瞞藍兄弟，在下此前乃是隋人，而且還在隋朝行伍中當過小校，因而需得面圣，才能參軍。”

“原來是羅將軍，久仰久仰。”

藍玉嘆道。

“羅將軍真是好運，正巧趕上我朝大舉招募兵丁，以羅將軍的本事，又值此時機，恐怕還沒見到戰場，就能為千人將了吧。”

“大夏在募兵？”

羅不知道這事，卻也明白這是他的機會。

“竟有這般巧合？”

他扭頭著藍玉。

“這事已經傳開了，在下也沒有騙你的必要。”

“也是。”

二人又走過一條街道，藍玉突然道。

“唉，羅將軍有所不知，其實我也想參軍。”

“恩？”

羅不解看著他。

他一個隋人想要在大夏伍麻煩，可這人既然來接他，想來跟燕王關系不差，一個跟燕王關系不差的夏人，難道不能參軍？

羅不明白，卻也覺到什麼，明智沒有多問。

藍玉嘆過后，就等著羅搭話，又走出百十來步后，眼見著燕王府近在眼前，他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