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軍什麼時候去過高句麗？

楊廣愣住了。

隋軍第一次征伐高句麗時，元帥羅藝久攻不下，為了逃避追責，曾將霍去病率兵高句麗，迫使高句麗韓王調兵回援的功勞加在了自己頭上。

當時的楊廣也沒想到，羅藝竟敢欺君，沒有過一懷疑，甚至還發信給李，讓李遞給夏帝李燁，證明自己手下的將領，也有能干者。

后來羅藝兵冒進，致使隋軍被伏，第一次南征失敗，此事也就被楊廣忘了。

時隔半年，聽見蘇秦的話，楊廣只覺有些耳。

“怎麼，天子莫非不知此事？”

蘇秦狐疑道。

楊廣當時回信，李看過信件后，沒敢遞給李燁，只態度恭敬告知李燁可以割西南八城。

“不知……”

楊廣本想這麼說，話到邊卻頓住了。

“此事無關戰事，先生之計，朕會細心考慮，朕先拜謝先生，若是此計可行，朕必重謝先生。”

蘇秦笑而不語，楊廣行禮后快步離去。

又一次召開會議，蘇秦的計策，在隋軍將領間，獲得了不低的支持，楊廣隨即拍板定下，只是統兵將領的人選，他沒有立刻指定。

想要干這事，風險是很大的。

萬一高句麗仍有余力，很可能有去無回。

而且，此人必須足夠忠誠，如此才能在絕境之下跟高句麗軍隊轉圜，方能吸引到足夠多的高句麗部隊。

“來將軍，你留下來。”

會后，楊廣招呼道。

來護兒當即停下腳步，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等將領悉數離去，楊廣著來護兒，目深沉道。

“來將軍可知，羅藝曾以一支騎兵單走高句麗，嚇得韓王調兵回援一事？”

來護兒茫然搖頭。

先前一次征伐高句麗，他雖是隨軍將領，但羅藝剛愎自用，未給他多兵卒統領，更是直接將他排除在核心之外。

楊廣猶豫了下，將羅藝之前的奏報和蘇秦所言一齊說出，而后看向來護兒。

“來卿認為如何？”

來護兒沉片刻，斷然道。

“陛下，臣認為能行此壯舉的，應是夏國冠軍侯。”

“哦，為何。”

楊廣的聲音中沒有毫。

在問出這句話時，他就已經有了答案，心底怒意在積蓄發。

“回稟陛下，羅藝此人剛愎自用，可當勇猛戰將，卻非謀將，若是他真能在不驚高句麗邊軍的況下，命人前往平壤，只怕區區高句麗，也無需陛下駕親征。”

“再者，臣此前同樣隨軍，雖不為重用，但調集如此多騎兵之事，應當瞞不過臣。”

“此前羅藝失策，致使兵敗，遭逢貶黜，按照他脾，真要有暗渡高句麗的能力，也不至于一聲不吭。”

楊廣表越發冰冷，恨急了羅藝，恨不得立刻命人抄其滿門。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曾經他看重的羅藝，竟敢欺君！誰給他的膽子！

來護兒站在一旁，小心看著楊廣表，一言不發。

“來將軍，你說，朕若是讓羅藝將功贖罪，如何？”

“將功贖罪？”

來護兒愕然，轉念卻也明白了楊廣的意思。

羅藝先前假報功勛，說他曾派人去過一趟平壤，而現在大軍想要再戰，必須得有人率兵渡海，奇襲平壤，此事非羅藝莫屬。

“陛下英明。”

來護兒贊同道。

他跟羅藝同為青壯派，后者卻時常針對于他，現在他也沒興趣為對方求。

“來人！”

楊廣呼喝道，命令隨之傳了出去。

……

五日過后，孔丘再回大夏。

剛過國境線，忽被一名燕王府的將領攔住了。

“這位老先生，先前陛下送了一折圣旨來，命我家王爺予老先生。”

來者并不認識孔子，卻不敢冒犯。

“燕王府？”孔子問道。

來人點頭承認。

孔子心中不解，可還是掉頭一折，直往燕王府。

燕王府，朱棣聽到孔丘來了，親出門迎接。

若是一般使臣，他不必如此，但孔子論及份，乃是禮部尚書，論及地位，乃是在世圣人，任何一個頭銜都讓朱棣不敢拿大。

“見過孔大人。”

朱棣施禮道，同時也表明此刻份是公而非私。

“見過燕王。”

孔丘還禮，抬頭問道。

“聽聞陛下在此送來一折圣旨，不知……”

“先生快請進，我去請宣旨的皇使。”

“多謝燕王。”

片刻，一名太監手捧圣旨到來。

不論是孔丘陸炳等人，還是方才自稱夏人的楊玄，全都跪了下來，等待聽命。

“奉天承運，皇帝敕曰：朕聞隋朝有才，名曰楊玄……”

聽見這個開頭，跪在地上的楊玄渾一抖，表狂喜。

他突然發現，自己來大夏好像來對了！

可接下來的兩段話，卻讓楊玄直墜冰窖。

“……拜楊玄為白山城城守，欽此！”

白山城是哪兒呢？那是位于長白山以南的大夏邊城，同高句麗只隔著一山之遙，雖說大夏兵強馬壯，高句麗不敢冒犯，卻也同樣無趣。

這哪兒是重用，分明是一來就遭冷遇。

“楊大人，接旨吧。”

太監目繞了一圈，準落在楊玄上，后將圣旨往前一遞，笑看著楊玄。

“臣，遵旨……”

楊玄不敢違背，更沒有背叛的理由。

如今叛了大隋的他，若是再叛大夏，無人再會接納他。

傳旨太監離去，朱棣等到最后才現。

剛一出現，他立刻對楊玄道賀。

“恭喜楊大人啊。”

楊玄哭無淚，但不敢得罪燕王。

白山城距離燕王封地太近，要是得罪了燕王，他往后的日子可就更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