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獄的安排下，幾名掌柜被帶出正堂。

王福不解，但也沒有阻攔。

一來，他不認為海瑞做這些能夠翻案，二來，現在阻攔也容易遭人口舌。

這時，海瑞又招來一名衙役。

“你稍等在這里轉一圈然后離開，我你你再進來。”

那名衙役一臉疑，可海瑞的命令他哪敢不聽，衙役在原地緩慢轉了兩圈后，提著水火自側門離去。

司獄又將幾名掌柜了進來。

上面的王福，終于忍不住了，對通判使了個眼。

他好像看出來，海瑞想要做什麼了。

“海瑞，你到底要干什麼！”通判起喝道。

話音剛落，不等海瑞回答，一旁的崔奕也開口說話。

“通判大人，竟這般沉不住氣嗎？”他目冷，看的通判通生寒，又訕訕坐了回去。

“通判大人不用急，你很快就知道了。”海瑞也道。

海瑞轉過，目落在四名掌柜上。

他們目躲閃，眼神中帶有幾分心虛，不敢看海瑞。

“四位，你們方才在門外看清了嗎？”

四人彼此對視，不知該如何回答。

海瑞又道：“你們方才站在門外院中，距離正堂頂多二十步，能否辨認出，方才站在堂中的，是哪個衙役？”

掌柜們的目，在兩排衙役中間打著轉。

“海…海大人，小的眼睛可能有點花，這……”

其中一個掌柜沒什麼底氣道。

海瑞冷哼一聲，冷眼看著那人。

“這位掌柜的，若是海某沒有記錯的話，你的店鋪，距離那案發現場至有三十步吧，當時正逢午時，陛下大宴，想來人不會。”

“你能在三十步外一眼看清人犯李傅的面目，現在跟我說你眼花？”

海瑞的聲音不輕也不重，卻將那名掌柜嚇得跪地，冷汗如雨。

海瑞不理他，看向其余三人。

“三人，你們呢？”

三人的目在衙役們上打轉，一名掌柜突然指向一名衙役道：“海大人，應當是他！”

其余二人心里沒有主意。

看見同行掌柜手，紛紛指向那名衙役。

海瑞繃的臉，突然笑了起來。

“向大人，你先回去吧。”

“海大人厲害！”向田由衷贊了一聲。

這個方法，或許不是那麼困難。

可能在片刻時間里想到這麼一個方法，向田很敬佩海瑞的急智。

海瑞轉過，目掃過上方就坐的一眾員。

“諸位覺得呢？”

能夠做的，都不是蠢笨之人，海瑞的用意一開始還有人不解，可看見他詢問那四名掌柜時，也都恍然大悟。

府丞崔奕的臉上，出燦爛笑容。

他直起，先對海瑞點頭贊賞，這才看向上方的王福。

“王府尹，你覺得如何？”

王福臉很難看，著海瑞的目，像是要吃人。

良久，他冷哼一聲。

“海大人，這四人做假證，誣陷他人，可也不能證明李傅就是無辜的！”

下方四個掌柜還是一臉糊涂，聽見王福說他們誣陷別人，頓時坐不住了，誣告在大夏律法中，也是需要坐牢的！

最先指向差役掌柜跪下，對海瑞說道：“海大人，在下敢肯定就是此人啊！”

海瑞看向他，臉上出一微笑。

“你敢肯定嗎？”

那掌柜猶豫了下，還是堅定點頭。

“小人肯定。”

海瑞輕拍兩下掌，旁邊小門走進一名手持水火的差役。

他又看向那名掌柜，笑著道：“現在呢？”

那掌柜癱在地，像是一瞬間被去脊梁，久久沒能回神。

“王大人，你說我證明了他們做假，誣陷李傅，仍舊不能證明李傅清白？”

王福道：“對！若是此二人沒有通之實，徐翠為何讓人給李傅送錢！”

“王府尹這個問題，海某也很好奇。”

“不妨讓李傅自己回答？”

海瑞說完，不等他人說話，蹲面向李傅。

“李傅，有本做主，你可以重證清白，難道你已經放棄等死了嗎？”海瑞小聲道。

李傅眼神沒有毫波。

海瑞眉頭微皺，繼續道：“李傅，想想你臥病在床的母親，再想想你妹妹，那麼小的年紀，若是沒有你照看，恐怕連活著都很困難了。”

“海大人，你嘀嘀咕咕什麼呢！”通判見海瑞良久不，疑心道。

海瑞一咬牙，說了最后一句話。

“李傅，我知道你小時候遭遇的事，你若是不自證，我就幫你證明了！”

說完，海瑞站起來，呵斥道。

“海某絕不會放任你誣陷別人清白！”

他這話像是對李傅說的，卻又像是對堂上的王福、通判二人的警告。

王福面一沉：“海大人，你若是沒辦法證明此二人沒有通之實，本可就要宣判了！”

原本，王福還想用一個不爭的事實，來辱海瑞，打崔奕。

可看見海瑞輕易推翻了之前一條證據，哪怕此案尚有疑點，會落人口實，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只想立刻定罪。

“且慢！”

這聲音有些沙啞，并非海瑞所說，而是出自李傅的口。

只見李傅慘笑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懇切看向海瑞，小心問道。

“海大人，雨兒還好嗎？”

海瑞看見李傅的表，心中松了口氣。

“這兩日都是大宴，的吃喝不問題。”

李傅表又放松了些。

“李傅！你為人犯，竟敢起，來人……”

“且慢！”

王福看見李傅站起來，開口怒喝，想要用刑，卻被崔奕阻止。

“王大人，既然海大人說李傅能自證，不妨先看看他要說什麼？”崔奕笑道。

不顧王福噴火般的眼神，崔奕慢悠悠道：“李傅，你有何證據證明自己啊？”

李傅面猶豫。

帶著鐐銬的雙手緩緩移到腰間，松開了子。

當他下子時。

眾人都是出恍然表。

“原來如此。”

崔奕掌而笑，得意看向愣在原地的王福。

其余員有的出恍然笑意，有的如通判一般愣在原地。

只一眼看去，就能分出派別。

唯有海瑞，微嘆口氣后，為李傅提上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