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無月，夜幕翳深邃。

趙軍營寨木墻上，三支火把并著，一個小火堆，五六名士卒席地而坐，烤著火堆取暖。

“聽說，明天世子就要帶上人離開了。”

一個士卒打了個哈欠，對邊人問道。

其它幾名士卒臉上都帶著羨慕。

大夏軍侯霍去病的兇殘有目共睹，那些能與之抗衡的騎兵走了，也不知是誰圍誰。

“是要走了，不然怎麼到咱們駐防。”

正說著，一人發現遠的城墻上，有影閃。

他了眼，只覺得骨悚然，驚恐指向那邊。

“你們剛才有沒有看見有東西在？”

其余人扭頭去，都只看見一片黑暗，哪有什麼東西。

“莫不是，那幾位老將軍的鬼魂吧……”

一個士卒小聲道。

幾人都打了個寒。

戰場上死人是常事，可王月等幾名老將死的無辜，按照民間說法，最是怨氣沖天。

“你過去看看？”

那名開口士卒被其他人看著，心里一慌，腦袋好似撥浪鼓搖。

“不行不行，要去你們去，我不去！”

“你看見的你去，又不是我們害死的老將軍，你怕個卵子……”

“你怎麼不去！”

正在幾人爭執時，弓箭破風的嗖聲響起。

數支弓弩自黑暗中來。

靠近黑暗方向的幾名士卒嚨被穿，腦袋朝前栽倒在地。

幸存的兩名士卒愣了下，心中慌張起來。

這哪兒是什麼鬼魂作祟，分明是敵襲！

二人拉起系在脖子上的口哨，正要吹響，兩只手，卻從二人后探出，捂住他們的，不等二人掙扎，就覺脖子上被冰冷鋒芒抵住。

“大人，抓到兩個舌頭。”

兩名黑人，沖著黑暗中走來的幾人道。

其中一人拉下面巾，出韓固的臉。

而這些人，不是揚州藏的錦衛，又是何人？

“很好，問出騎兵大營位置，好讓侯爺計劃功！”韓固低聲道。

錦衛要是在戰場上，作用還不如老兵，可在這種潛伏暗殺上，遠比軍卒更加危險。

得知霍去病準備襲營后，韓固自告勇，要為霍去病當先鋒，搞清趙軍騎卒的營地位置。

在死亡的威下，兩名普通士卒將騎兵營地說了出來。

……

騎兵營地，趙老五被尿憋醒。

他趕忙跑出營帳，剛解開子，就看見不遠的空地上，有火星子閃爍，一個白燈籠被點燃，搖晃著飄起來。

“誰啊，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出來扮鬼玩……”

趙老五迷迷糊糊念叨了句，系上帶剛要回去，剛轉，他猛然清醒過來。

什麼扮鬼，那分明是給出位置信息的天燈！

地面開始，印證了趙老五的猜想。

“敵襲！”

他趕忙高喊。

話音剛落，一簇簇火焰自四面八方燃起，點燃了數營帳。

寧靜的夜幕被打破，將所有人拉地獄！

趙老五想要跑回營帳披甲，順便醒戰友。

遠已經有騎兵出現，駿馬馱著騎兵，直接沖營帳，帳很快傳出一陣陣死前的慘。

趙老五一咬牙，也不敢再回去，而是沖著馬廄方向狂奔。

剛跑兩步，他就被人發現了。

來人披紅披風，白槍銀甲，渾著殺意，他的面容雖有些青，在趙老五眼中卻宛如夢魘。

“霍，霍去病……”

“趙構人在哪！”

霍去病手中拿著長槍，槍尖直指趙老五，聲音冰寒問道。

趙老五吞了口唾沫，冷汗順著面頰流下，他知道自己沒有討還還價的余地，抖抬起手，指著一個方向。

霍去病點頭，調轉馬頭，帶著十余名親衛殺奔過去。

趙老五心松口氣，背后忽的一陣劇痛，整個人已經被帶飛起來。

一名騎兵長槍穿趙老五，將他擲進一營帳。

而后扔出一個火把，營帳頓時燃起熊熊大火。

帳有兵卒吼著提刀沖出，也被環繞在周圍的幾名騎兵輕易解決，又將尸送了回去。

騎兵營地中央。

趙構自夢中驚醒。

他做了個噩夢，夢中被人襲營，而他自己，也在被殺死的一瞬間醒來。

“原來是夢啊……”

趙構抹了把汗水，耳邊卻傳來細的喊和慘。

他驟然一驚，自床上坐起。

“來人！”

營帳外沒人回應。

趙構以為自己仍在夢中，翻下床，穿著襯就要出去看看。

營帳布簾卻被一桿長槍挑開，走進個甲胄染的將領。

“你是誰！竟然……”

趙構開口正要怒罵，恍然看見那人后的火。

火映照在那人臉上，一雙眸子只有冰冷殺意，直視著趙構。

“霍！去！病！”

趙構咬牙切齒，猛地出床邊佩劍，就要上前拼命。

剛跑出幾步。

叮！

一聲脆響，佩劍被長槍一掃，震落在地，趙構虎口生疼。

“不對，這不是夢！”

趙構恍然驚覺，膝蓋又是一疼，被點出一個，疼得他趴在地上，抱著膝蓋哀嚎。

“怎麼，你很期待見到我？”

霍去病似笑非笑。

他心底的殺意越發旺盛。

被抓的大虎，為保護他而死的幾名將領，甚至幾日前對陣那幾名老將，誰不能稱英雄？

卻都在這個小人手上栽了跟頭！

“霍去病，別殺我，我還有用，別殺我……”

趙構被槍尖指著，一張臉煞白無。

“你還有用？”

霍去病只是冷笑。

他自然知道這人還有用，而且有大用。

正如他死了，對大夏是個打擊，若將趙構帶到前線殺了，也能對膝下只此一子的趙匡胤造重大打擊，甚至能讓趙匡胤麾下大軍士氣大跌。

哪怕趙構是個小人，可沒有繼承人就沒有未來，沒人愿意效忠一方沒有繼承人的勢力。

“對，我很有用，別殺我！”

死亡的威脅，讓趙構忘記疼痛。

他爬到霍去病腳下，痛哭流涕乞求，宛如一條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