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是我趙家人,死是我趙家鬼,若不想留在趙府,便干脆死了去陪我兒!”
趙夫人氣到極致,狠狠唾罵。
可董明珠早就想與趙楚合離了,如今好不容易將趙楚盼死了,怎麼能甘心留在這里荒度余生。
董明珠下定了決心離開,每天都吵鬧不止,再加上外面有董夫人為撐腰,更是肆無忌憚。
這日,董明珠在心腹丫鬟婆子的幫襯下沖出了院子,直接朝著大門奔去。
嫁妝什麼的都可以不要,只要自由。
只要能沖出趙府大門,便可以徹底擺這里的一切。
遠離趙府,遠離這個猶如地獄一般的地方。
還年輕,還有機會開始新的生活,甚至還有機會找顧婉璃一報此仇!
距離趙府的大門越來越近,董明珠加快腳步,可趙夫人也聞訊趕來,立刻命手下丫鬟婆子前去圍堵。
“董明珠,你嫁給了我兒,便一輩子都是我兒的人,我絕對不會放你離開!”
如果不是董明珠攛掇,楚兒也不會對顧婉璃出手,更不會招來之后的禍患。
的兒子就是被這個人給毀了,不管愿意與否,董明珠都要把自己的一輩子賠給的兒子!
兩方很快扭打起來,趙夫人氣勢洶洶的站在人群后,指著董明珠破口大罵。
董明珠心里也積攢了一肚子的怨氣,連嫁妝都不打算要了,這老妖婆卻還不依不饒。
本就沒將趙夫人視作長輩,如今新仇舊怨加在一起,也顧不上什麼禮儀,直接撲上前去與趙夫人扭打在一起。
兩人滾到地上,撕扯罵,滾作一團,各自的下人也都圍了上去,一時間混不堪。
突然只聽傳來一聲悶響,董明珠尖一聲,待眾人將兩人分開時,董明珠已經倒在了地上。
趙夫人頭發凌不堪,氣吁吁,心中愈加惱火,恨不得將董明珠浸了豬籠。
活了半輩子,還第一次見敢與婆婆手的兒媳婦。
見董明珠趴在地上不起來,趙夫人惡狠狠的罵道:“小賤人,你趁早給我死了這條心,我絕不會讓你活著離開趙府。
你若想離開,便只能倒著出去!”
趙夫人狠狠罵了一通,仍不解氣,可董明珠卻一不,全然沒有回憶。
董明珠的婢撥開人群跑到董明珠前將扶起,才發現董明珠的心口赫然著一支金簪,鮮汩汩流出,而董明珠已然沒有了氣息。
趙夫人嚇白了臉,雖然當機立斷讓府中下人將董明珠的丫鬟婆子全部關押起來,可消息還是流了出去。
董家報了案,刑部派人調查,人證證殺人機皆在,趙夫人雖一再喊冤,不肯承認手殺人,但那支金簪確是頭上的所戴,容不得抵賴。
殺人償命,趙夫人被關進牢中,等待秋后問斬。
趙文鳶聞后只覺天旋地轉,暈死了過去,再次醒來又失去了一個親人。
因近日緒起伏過大,子又不是很康健,不幸小產了。
趙文鳶從未想過天上地獄的距離會如此之近,明明前不久還覺得生活如此幸福,可短短幾日,竟接連失去了的至親之人。
可不知道的是,這才只是一個開始。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真正的深淵尚未來臨。
趙文鳶因心神損傷,小產之后一直不見好轉,竟有纏綿病榻之勢。
還在考慮著該如何救出母親,卻沒想到的父親竟以七出之罪將母親休棄,更以后宅不能沒有主人為由,重新納了一房繼室。
趙文鳶險些嘔出一口來,正想找謝斌幫,香巧卻一臉復雜的著,思忖之后,還是決定如實道來。
“小姐,姑爺已經好幾日沒來看您了。”
趙文鳶輕咳了兩聲,替他辯解道:“最近北燕又送了馬匹來,太仆寺事多,他有些忙。”
香巧咬咬,蹲跪在趙文鳶床邊,低了聲音道:“小姐,您知道老爺娶的繼室是哪家的兒嗎?”
趙文鳶一直在床上養病,自然不知道。
香巧滿臉悲憤,咬牙道:“老爺納的繼室正姓謝,聽說是謝尚書堂叔家的庶妹!”
香巧雖只是一個婢,此時也察覺出不對勁來。
若謝斌對小姐是真的好,怎麼會不為小姐爭取,而且老爺的繼室偏偏是謝府的人,如果他們真拿小姐當家人,以謝府的威難道還阻止不了嗎?
“你說什麼?”
趙文鳶撐著子半坐起來,不可置信的盯著香巧。
香巧也不再瞞,將自己得知的消息盡數告知給趙文鳶,“小姐,奴婢打探到,顧府三小姐的大丫鬟清兒實則是前徐州知府陳延的兒!
小姐,接近您或許是別有用心,但奴婢覺得有些事說的不是假的,謝斌對小姐并非真心!”
趙文鳶手臂無力,連自己的都支撐不住,重新癱倒在床。
直愣愣的著床頂,眼神一點點黯淡,直至完全失了焦距。
得知陳晴的份后,陳晴接近的目的便昭然若揭了,而同時,也想明白了謝斌為何突然改過自新,對溫。
原來,他和陳晴都是一個目的!
“哈哈哈哈……”趙文鳶突然大聲笑了起來,“我還是那般蠢,簡直是愚不可及!
我活該,我真是活該,哈哈哈哈……”
趙文鳶笑得瘋癲,眼淚順著的臉頰落在錦被上,染了一片。
香巧亦傷心不已,以帕捂,無聲的嗚咽起來。
小姐這輩子真是徹底毀在了謝斌手中!
眼淚流盡了,之前籠罩在眼前的迷霧也盡數散去。
趙文鳶似乎在一瞬間變得通起來,許多事此番都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說陳晴接近,是為了得到那個東西,那謝斌的所作所為也就不難理解了。
如果趙府徹底覆滅,那個東西便會隨著他們永遠消失。
先是哥哥,再是母親,如今怕是也要到了……
“扶我起來!”
趙文鳶坐起子,神一片堅決,“香巧,去廚房幫我要熬些粥來。”
說過,如果謝斌再負,便是死也要拉著他一起。
仇人未死,自要好好的!
謝斌以為趙文鳶此番了打擊會一病不起,沒想到卻聽人說竟派人去廚房要了湯粥,儼然一副想開的模樣。
“這個賤人怎麼還不死,竟然還有心喝起湯。”每次與虛與委蛇,謝斌都惡心的要命。
“既是如此,那你便先去穩住。趙府接連出事,若這個時候趙文鳶死了,也恐趙文勝生疑。
如今他剛娶妻,待將他徹底籠絡在手,再行手也不急。”
謝昆已經讓人去了結陳晴,陳晴死了,趙府的事便不那麼著急了。
謝斌雖厭惡趙文鳶,但亦知輕重,與謝昆議事后,便立刻去探趙文鳶。
趙文鳶正躺在床上喝湯,見謝斌走進來,彎凝笑,含脈脈的看著謝斌,“夫君,你來了。”
“鳶兒,你的可好些了?”
謝斌握住趙文鳶的手,關切真誠的看著。
趙文鳶將湯碗遞給香巧,依賴的擁進趙楚懷里,哀聲道;“夫君,最近趙府厄運不斷,我又失了腹中的孩兒,我想去大佛寺一趟。
既是為母親祈福,也好為咱們早夭的孩子超度。”
謝斌不想橫生枝節,便道:“你子還沒養好,不適合出去。
不如等你養好了子,我再陪你去。”
趙文鳶輕輕搖頭,含淚道:“我幾日一直夢到我們孩子嚎啕大哭,他說他不舍得離開,不肯投胎。
夫君,我聽人說未見人世的嬰兒戾氣極大,他若執意徘徊,不僅對他不好,只怕還會影響夫君的氣運。”
謝斌被說的骨悚然,上泛出一層層的冷氣。
他倒不在乎這個孩子,可一想到他的怨靈可能正飄在這個屋的任何一個角落,謝斌便再也待不下去了,忙點頭道:“那便聽你的,我這便吩咐門房給你安排馬車,哪日……不,你明日便去吧,也好讓孩子早些投胎為人。”
謝斌匆匆代兩句,便再也待不下去了,落荒而逃。
趙文鳶角一挑,勾出一抹冷笑。
刑部。
宋運和小廝行至刑部大牢門前,宋運駐足,對后的小廝道:“外人不得踏牢獄,你候在外面吧。”
小廝向里面了一眼,皺眉想了想,點了下頭,毫不客氣的道:“事做得干凈點,殿下代了,這個人絕對不能活!”
“我知道。”
宋運淡淡應下,抬步走進了昏暗的牢中。
陳晴被暫時關押在刑部,有建明帝的吩咐,雖所有人提審,但沒有敢對用刑。
可陳晴還是擔憂不已,擔心陳大陳二會了分寸,也擔心顧府會被牽連。
一直防著孫家人,卻不想,柳夫人竟然也來自徐州。
坐在牢中,盯著燭火出神。
門外突然響起腳步聲,陳晴抬頭,認得這個人,宋府的二公子,是個斷案高手。
宋運打開牢門,走到陳晴面前,垂眸看著。
陳晴眸微,在宋運飽含悲傷的眸中察覺到了危險。
“你……要殺我?”
宋運垂了垂眼眸,雙拳,他沒有解釋什麼,只說了一句與趙楚同樣的話,“對不起……”
陳晴了他一會兒,釋然的笑了笑,“死在認識人的手中,比死在謝家人手里強。你想如何手?”
宋運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瓷瓶,眸中依舊宛若籠罩了煙雨云霧,“毒殺。”
陳晴點了點頭,淡然笑道:“也好,總比死的面無全非好。”
陳晴并不想死,可宋運能遣散衙役,一個人出現在這,可見他在刑部的地位。
在囹圄,還有逃的機會嗎?
陳晴無聲笑笑,接過了宋運手中的瓷瓶。
可惜無法手刃仇人了……
宋運走出大牢后,小廝忙迎上來問道:“怎麼樣?人做掉了嗎?”
“嗯。”
宋運敷衍的應了一聲,便徑自垂首離開。
小廝面譏諷,他是六殿下派來監視宋運的,若論在殿下心中的地位,宋運還比不得他。
宋運悶聲不響的回了宋府,在院門前正遇到等著他的宋碧涵。
“二哥!”
宋碧涵跑著迎了過來,拉著宋運的手臂道:“二哥,陳晴是個好孩,被謝昆那狗賊害得父母雙亡,你可一定要幫幫啊!”
宋碧涵自說自話,沒注意到宋運怪異的表。
“二哥,陳晴過得還好吧?在戶部沒有欺負吧?”
宋運沒敢看的眼睛,只輕輕點了下頭,模棱兩可的道:“沒人欺負,你放心吧。”
似是怕宋碧涵再行追問,宋運開口道:“之前我從良王妃借了一卷書畫,本約好今日送還,正巧你來找我,你幫我還給良王妃吧。”
宋運領著宋碧涵進了書房,取下了一卷書畫遞給宋碧涵,小廝卻走過來笑著道:“公子,畫格上有那麼多畫卷,若是拿錯了就不好了,還是展開看看吧。”
小廝陪著笑,卻給了宋運一個警告的眼神。
宋運知道他的意圖,緩緩展開了畫卷,一副山水畫頓時呈現開來。
濃墨淡彩,恰到好,小廝看得十分仔細,就連畫卷上的落款都沒放過,見畫卷著實沒有問題,才不再多語。
宋碧涵拿著畫卷,正想離開,倏然轉看著宋運道:“二哥,那日上元節我在燈會上看到你了。”
宋運心中一震,雙手不安的握起來。
宋碧涵仰頭著他,雙眼清亮無比,沒有任何的復雜緒,只對他道:“二哥,傅決不是什麼好人,他若是欺負你了,你不要忍著,一定要告訴我們。
就算不驚祖父祖母,我和大哥三哥也定要幫你出氣!”
宋運眸一怔。
他還以為二妹是要質問他,沒想到關心的只是他有沒有被人欺負。
一暖流涌上心口,滋潤著他心臟壞死之。
他輕輕揚,溫和一笑,頷首道:“好,我知道了。”
目送宋碧涵離開,小廝的聲音在他邊冷冷傳來,“這個人敢辱罵殿下,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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