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車的時候，易青橘都還一副神遊天際的模樣，一看心思就不在人間。

    齊洧燃心想會不會是察覺到了什麽。

    莫名跳速度加快的心髒，擾了他的思考。

    【嘖，所以人魚是怎麽辨認哪些海洋生是的朋友，哪些又是的罩呢？】

    齊洧燃：你是懂人魚的。

    因為發呆差點被石頭絆倒的易青橘被齊洧燃給扶住了，眼神劃過他的膛，那一瞬間——

    一切都頓悟了。

    【我知道了】

    【活的是bro，死的是bra】

    “小叔，你怎麽了？”

    原本因為來到陌生地方而有些不安的齊席年見邊大人停了下來，也站住了腳。

    小包子一樣的臉皺了皺，思考片刻：“是因為沒有排麵嗎？那我讓張偉去弄個紅毯來？”

    齊洧燃：“不用了。”

    團子仰頭：“那你表為什麽那麽奇怪？”

    聽到兩人對話的易青橘也扭頭看過來。

    齊洧燃一臉深沉道：“你長大以後就知道了。”

    團子：？

    易青橘眼神變了。

    【我長大了，你倒是說給我聽聽啊，是不是什麽的東西嘿嘿】

    齊洧燃：“......”

    易老爺子住在S市最邊緣的老城區，進小區前的狹窄小路邊布滿張羅著賣魚擺蔬菜還有各種小吃的小販們。

    車是開不進來的，三人便自己走了下來，後麵跟著一連串手裏大包小包提著的黑人。

    剛才還能聽到的喧嘩聲徹底沒了，所有人幾乎都放下了手裏的東西抬著頭愣愣的看。

    他們在這裏住了將近大半輩子，遠離S市的紙醉金迷，掙紮於柴米油之鹽中，日子過的普通又平靜，哪裏見過這樣大張旗鼓的架勢。

    齊洧燃習慣了眾人的目，倒是易青橘難的要死。

    【早知道打死也要阻止張阿姨帶著這麽多東西了】

    “哎，這不是那誰嗎！”

    賣涼皮的大媽突然反應過來，指著易青橘滿臉驚訝的看向一旁正瞪著眼的烤冷麵大嬸。

    “誰啊。”對方愣愣的問。

    “就是易老師那個孫啊！我的天，變漂亮這麽多，我都差點沒認出來。”

    大嬸好似也想起來了：“就是那個總是低著頭，不好意思跟人說話的那個！？”

    “對，就是！”

    兩人以為自己說話聲音小，但其實嗓門大的連齊洧燃都聽到了。

    瞥一眼邊的易青橘，齊洧燃皺皺眉。

    低著頭不好意思說話？

    誰？

    除非把毒啞，否則易士怎麽會不好意思說話。

    “爺爺，我是易青橘，我回來看你了。”

    老爺子住二樓，易青橘敲門喊道。

    很快，門便有了靜，隨著哢嚓一聲，有人把裏麵的防盜鏈子給摘了，隨後門開了。

    “橘子？”

    蒼老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隨後一張慈眉善目的老頭臉便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易行森瞇著眼打量了一會，臉上出明顯欣喜的表：“乖孫，你都長這麽高了，快讓老頭子抱抱。”

    然後拄著拐杖一頭鑽齊洧燃懷裏去了。

    收獲了一個老頭擁抱的齊洧燃：“......”

    易青橘：“爺爺，我在這兒.....”

    被易青橘提醒才反應過來失誤的老爺子鬆了手。

    他仰著頭定睛一看：“不好意思，抱錯了，我說怎麽這麽高。”

    說著，他拍拍齊洧燃結實的膛：“橘子啊，你這兒子都長這麽大了，才想著帶回來給爺爺看看啊。”

    齊洧燃：更離譜了。

    易青橘把掛在拐杖上被忘掉的眼鏡拿起來，給他戴上，語氣頗為無奈道：“爺爺，你要不要再仔細看看？“

    重現明的老爺子眨眨眼，看清易青橘模樣後，眼眶突然紅了：“你還知道來看爺爺啊。”

    心裏也不是滋味，確實來晚了。

    “爺爺，我這不是來看您了嗎？”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快進來坐吧，對了這位是？”

    他目看向人高馬大，把他門口都給堵死一看就氣勢不凡的齊洧燃，有些渾濁的眼中閃過驚豔。

    “這是齊洧燃，嗯....我丈夫。”

    易青橘表麵模樣的低下了頭，實則子都快給咬爛了。

    【我靠靠靠我竟然說出來了，這個倆字燙啊啊啊啊啊】

    齊洧燃麵自然的對著老爺子點頭：“爺爺你好，我齊洧燃。”

    老爺子嚇了一跳，他大孫這麽久沒回來，突然出現，卻是領了個孫婿回家啊。

    易青橘結婚這件事，就像是默認了一樣，誰也沒跟老爺子說過。

    “這小夥子，不管是從側麵還是正麵來看，值都已經達到了巔峰啊。”

    齊洧燃：“.....謝謝。”

    “還有我呢。”

    齊席年從齊洧燃邊探出一個腦袋來，門太小了，小團子一直被堵在後麵。

    聽到小孩子的聲音，老頭子連忙低頭看去——

    一老一小，四目相對。

    “啊！！”

    “算命的熊孩子——”

    兩人互相指著對方，一臉驚訝。

    易青橘跟齊洧燃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

    為齊席年的監護人跟張阿姨的老板， 兩人出去玩那天發生的事他自然再清楚不過，所以一瞬間便聽明白了齊席年話裏的意思。

    “爺爺！？”

    易青橘驚訝道。

    十分鍾後，老爺子坐在沙發上，給三人解釋道：“我太無聊了，本沒想騙人，當時是看那大妹子好玩，存心想逗逗，本來想逗完了人，就把錢還給人家的，誰承想這小孩二話不說就報警了，連給我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齊席年一臉委屈：“誰讓您演的那麽像，我以為是真騙子。”

    易青橘沒想到這一老一還能有這種共同經曆。

    唯獨齊洧燃有些尷尬。

    他當時差點讓人拘留幾日，讓騙子長長記來著。

    “橘子啊，爺爺想喝茶。”

    聊到一半，易行森眼珠子一轉，對著易青橘道。

    後者點點頭：“那行，您等著。”

    見狀，小團子也站了起來：“我也去。”

    兩人便一起去了廚房那邊。

    見人走了，原本坐在雕花木椅的易行森站起， 到齊洧燃邊，掏出自己的手機：“小齊啊，跟爺爺加個微信好友唄。”

    齊洧燃心想老人家還怪時髦，當即點點頭：“好。”

    老爺子把自己二維碼亮出來樂嗬嗬的說：“以後多給我發點孫的照片來好不好啊，橘子格向，像我一樣靦腆，還請你平時多多照顧了。”

    齊洧燃低頭看著手機上那網名‘狂扇趙四那半拉好’的聯係人陷了沉思。

    《向》《靦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