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兩房加起來,統共就王子景一個哥兒。
王大妻妾群,繁衍後代的能力卻不如他耕耘的能力。
這王子景雖是王家唯一的哥兒,自小卻是教得斯文儒雅,品高潔,甚至有點古板。一點沒沾染上紈絝子弟的習。
他和田榆一同在太學讀書,皆是端京有名的才子。不過自打田榆和王卿瑤退婚,改和王卿琳訂親後,他就開始疏遠田榆了,他打心眼裏瞧不上田榆這種背信棄義的做派。
他和田榆如今都是舉人份,三月裏的春闈兩人都打算下場。故此就連正月都沒怎麽回家,待在太學裏滿頭苦讀。
今日還不到他旬假的日子,是太學的夫子看不過去,勒令他勞逸結合,回家休息一日。結果就上了這麽一檔子事。
老太太然大怒,王卿瑤還沒進二房正院,在門口就聽到了的咆哮聲。
“給我拖出去了子狠狠打!”
“老太太饒命!老太太饒命!”冬梅哭爹喊娘的聲音也格外慘烈。
這是活該,王子景是王家冉冉升起的啟明星,被寄予了重大期,是一丁點兒都不得的。
王卿瑤進了院子,冬梅已經被拖出來摁在長凳上了,子褪到膝間,出雪白的部和大。
老太太有意殺儆猴,院子裏站了不丫鬟仆婦,冬梅又又怕,渾發抖,埋頭不敢看人。
執的仆婦是作慣活的,力氣大,也不懂得憐香惜玉,幾子下去,冬梅得跟殺豬似的。
銀朱跟在王卿瑤後,臉上駭得一點也沒有。
走到正屋前,兩側守門的丫鬟一邊替們打起簾子,一邊向裏頭通報了。
王卿瑤堪堪進去一條,一隻天青碧的茶盞便砸了過來。手靈敏,腳步微移便躲了過去,還不忘拉了傻愣住的銀朱一把。
茶盞誰也沒砸著,到又厚又的門簾,發出沉悶的聲響,然後才“啪”一聲落到地上,碎了。
“你還敢躲?!”老太太火冒三丈,嗓子因為吼多了,沙沙的,有點要咳不咳的樣子。
坐在主位的太師椅上,下首坐著大太太白氏,大公子王子景並不在屋裏。白氏聽嗓音不對,親自斟了杯茶送過去。老太太接過來潤了潤嗓子,重重咳了幾聲,方才覺得舒服多了。
王卿瑤道:“要不老太太你再砸一次?我保證不躲了。”
老太太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瞪了半晌才又冷著聲道:“冬梅做的好事你都知道了?”
王卿瑤:“約約有聽說。”
“約約有聽說?”老太太麵帶嘲諷地咀嚼著的話,眼角壑般的皺眉又往裏陷了陷,“冬梅已經招認了,是奉了你的命令去招惹景哥兒的……”
老太太說到這裏,那子好不容易下去的怒氣又湧上了心頭。
景哥兒是多好的孩子啊,跟他爹一樣會讀書,卻沒傳他爹好的病。房裏除了一個老實本分的通房,什麽七八糟的人都沒過。x33xs.
老太太在旁人麵前會維護自個兒子,但兒子什麽樣,心裏還沒點數嗎?
景哥兒下個月就要春闈了,正是要的時候,這個時候要是被這些小妖迷了心智,還怎麽宗耀祖、平步青雲?好在景哥兒是個潔自好的,發現了那狐丫鬟的企圖就一腳給踹了出去。
王卿瑤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立刻就擺出了一副又驚又怒的模樣:“我怎麽會讓冬梅去招惹大哥哥呢?老太太你不會信了的鬼話吧?”
“你怎麽不會?”老太太還沒發話,白氏就坐不住了,“你能把春蘭、夏荷送給大老爺,難道就不會想把冬梅送給景哥兒?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心裏怎麽盡想些齷齪手段,我們大房是哪裏得罪你了嗎?”
白氏霹靂吧啦一頓話,就給王卿瑤扣了個大帽子。
今兒得到的消息的時候,是又驚又喜,驚的是兒子差點就毀了,喜的是王卿瑤這麽大個把柄自遞到了手裏。打定主意,不管這事是不是王卿瑤授意,都要栽到上。
更何況不等威利,那冬梅為了活命,早早地就供出了王卿瑤。真是天助也!
王卿瑤聽了白氏的話,臉上褪盡,弱無措地向:“大太太怎會這樣想我?春蘭夏荷四個,皆是大太太費心替我找來的陪嫁,容貌才俱是一流,隻是偶爾了大老爺的眼,與我又有何幹?”
眼睛泛紅,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似的。
白氏看這個做作的樣子,恨不得在臉上拍兩掌:“你不把人帶過去,們能得了大老爺的眼嗎?”
“我冷香院人手本來就,難不大太太給我送丫鬟是我哄著供著,不能使喚?”
“你……”如今的王卿瑤伶牙俐齒,白氏本不是對手。
王卿瑤拿帕子掖了掖眼角:“大太太說我下不嚴我認,可要是說我故意為之,我就是一頭撞死在這柱子上也是萬萬不能認的!我雖然無父無母,自小散養長大,但為王家,時刻不敢忘記老太太的教誨。大太太這話要是傳出去,我名聲盡毀就算了,大姐、三妹四妹可還是要嫁人的!”
越說越激憤,頗有一種舍棄小我全大我的高尚、犧牲神。
白氏了,正要反駁,王卿瑤立刻又道:“大哥哥下個月就要參加春闈,這是闔家上下都知道的事,別說是指使丫鬟了,就是我自己都沒找過他……我二房沒有男丁,我嫁定安王府再風,日後也還是要靠大哥哥撐腰,我豈會自毀長城?”
這話算是說到老太太心坎上了。人嘛,再高嫁,要想日後在婆家日子舒服、人敬重,娘家的助力必不可。二房無人,可不得靠大房?
想到這裏,老太太斜睨了白氏一眼:“我看我這事跟二丫頭沒關係,大約是那賤婢害怕了胡攀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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