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沙發上,顧驚洲一手拿巾捂著額角,一手指間夾著煙,煙霧正嫋嫋升騰。
他白襯衫的肩頭有零星的跡,細看的話,會發現他耳脖頸,還有指甲的抓痕。
顧驚洲的眼神有些迷離,他回憶著半小時前客房裏的形。
當他聽到蘇音最後一句話時,已經憤怒的失去理智,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好吧,既然你說你是我的泄一工,我今天就要讓你這工發揮作用。”
然而……他沒料到蘇音會拚死反抗,還在兩個人撕扯時,隨意抓住一件水晶擺件,就朝自己頭上砸去。
顧驚洲這可是生平頭一回被人砸腦袋,年時也打過架,不過都是他砸別人腦袋,曾幾何時,華府唐人街的瘦小年驍勇善戰的名頭可是響當當的。
卻沒料到,三十歲的CG總裁顧驚洲,會在今晚,被一個弱小的人砸破腦袋。
短暫的眩暈後,顧驚洲強撐著,他不要在這人麵前倒下。
他當時並沒有留意到蘇音的臉有多慘白,全抖得如風中落葉。
他隻是下意識的捂著淌的額頭摔門而出,然後幾乎是連滾帶爬的來到一樓。
這會兒,顧驚洲坐在這兒苦笑,怪誰呢?弄得自己這麽狼狽,也許隻怪自己太賤。
腦子裏倏然想起酒店房間裏顧亦寒那句話:“蘇小姐看著瘦瘦的,可是生猛的呢。”
“嗬。”顧驚洲笑出了聲,“生猛。”
他念著這個詞,抬眼向樓梯,這麽一折騰,似乎怒氣發泄了大半。
想想從前蘇音一味的對自己千依百順,他一度以此為傲,畢竟他徹底把一個人的格給改變了。
現在才知道,一切全是假象。
上帝在你自得滿滿時,總會找到機會狠狠打你的臉,不留一麵。
“生猛,有意思。”顧驚洲喃喃著。
搭在沙發上大口袋裏發出嗡嗡聲,顧驚洲將煙按滅,然後取出手機。
“哥,到家了沒,沒事吧?”顧亦寒關切地問。
恢複了兄弟,顧亦寒熱的有點過分,顧驚洲皺眉,他一時還真不習慣。
顧驚洲嗯了一聲,“什麽事?”
“晚宴已經結束,很買賬,答應為會CG大肆宣揚,總之很功。”顧亦寒聲音裏著興。
顧驚洲淡淡的,“這件事你也有功勞,辛苦了。”
顧亦寒愣住,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哥,想不到你會誇我。我……”
顧驚洲打斷他,“做得對就應該誇,做錯了也自然要嚴懲,這很正常。還有別的事嗎?”
“啊?哦哦。有有,我是想告訴你,我們在後巷發現了酒店侍者的一套製服,應該是那個下藥的人穿的。”
顧驚洲道:“好的,我知道了。”
“慢著,還有一件事……”顧亦寒遲疑著,最終還是說了出來,“我觀察了一下今晚的賓,隻有一個人跟韓向勳描述的著很像。就是謝家三小姐,謝卓琳。哥,你說會不會是謝卓琳想陷害蘇音?
可是我覺得,事沒這麽簡單啊。跟蘇音又不認識,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我覺得的真正目的還是CG,是在你高調帶著蘇音進場時,看出你倆的關係,然後想借機讓你出醜,也等於讓CG出醜了。
信和跟CG一向是競爭對手,我在家裏也聽父親說過,董事會那幫老頭子想促你跟謝卓琳的婚事,這樣CG跟信和強強聯手,化敵為友。
他們明裏說是為了CG好,其實還不是想在CG這邊多分一些利益嗎?這麽多年來,隻有我們顧家管理公司,他們幾位坐其,還想連你的婚事都手……”
顧驚洲打斷他,“行,我知道了,我會調查的。很晚了,你也早點休息。”
顧亦寒這才發覺自己說得太多,“好的知道了,不好意思哥,打擾你和蘇音休息了。我掛了。”
顧驚洲放下手機,再看向樓梯,打擾我跟蘇音休息,這麽驚心魄的一夜,我能睡著才怪。
他想了想,還是站起,往二樓走去。
客房的門大開,就像他剛才捂著額頭奔出去的狀態。
顧驚洲皺眉,他慢慢踱進房間,一邊小聲喚,“蘇音?”
借著走廊的燈,顧驚洲看見蘇音呆呆坐在床邊。
大在他們倆人撕扯時,給顧驚洲拉到手肘,此刻還在那兒。
蘇音的一邊肩膀在空氣中,另一邊布片可憐的掛在鎖骨,長發散披著,遮住了的臉。
的手裏還攥著剛才敲顧驚洲腦袋的水晶擺件,那是一隻麋鹿。
在蘇音自殺第二天,顧驚洲回來便把這屋裏的一切東西都換了,他還特意選了這個擺件,他以為蘇音會喜歡。
果然,蘇音很喜歡,喜歡的拿它來砸他的腦袋,不過好在他的腦袋夠。
隻是線昏暗,顧驚洲看不見那隻麋鹿是不是還是全。
“蘇音?”顧驚洲又一聲,可是蘇音紋不。
顧驚洲直覺不對,他按亮門邊的開關,水晶吊燈的華,一下子將屋裏照亮。
正常況下,一個人適應了昏暗,突如而至的亮會讓他下意識的閉上眼睛,然而蘇音並沒有,依舊那樣呆呆的坐著。
顧驚洲走過去,看見那隻麋鹿完好無損,還真是一分價錢一分貨。
顧驚洲彎腰,想從蘇音手裏取走兇,可是蘇音死死攥著,他也不敢用力。
他隻得蹲下,仰頭看著蘇音,“蘇音,你怎麽樣?你沒事吧,為什麽不睡覺?”
蘇音的眼睛漸漸聚焦,直到看清麵前蹲著的是顧驚洲,的手漸漸鬆開,麋鹿滾落在地毯上。
“顧驚洲,是你嗎?”
顧驚洲愣了愣,他起坐在床邊,攬住肩膀,“是我,蘇音,你沒事吧?”
蘇音一下子撲進他懷中,摟著他腰嗚咽,“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以為我把你砸死了。”
顧驚洲失笑,一瞬間心裏五味雜陳。
他托起下,看定眼睛,“怎麽會呢,如果我死了,你怎麽辦?”
說畢,他的印了下去,深深吻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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