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音怒極，“我以我死去母親的名譽發誓，我本就不知道什麽瑞士銀行的戶頭，從我坐上去加州的飛機之前，我也就沒見這位宋經理。”

    顧炎榮深深看，“蘇副總再想想，真的一次都沒見過他嗎？”

    蘇音愣住，突然想起母親在加州醫療所失蹤時，顧驚洲曾派加州分公司的下屬開車去機場接和蘇淮北。

    可是當時著急著母親的事，哪裏會顧及來接機的人是誰長什麽樣子呢。

    蘇音的猶疑幾個老頭子看在眼裏，佟老一攤手，“驚洲，你看吧，是不是沒什麽話說了？”

    顧炎榮又朝於書做個手勢，於書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張紙，走到顧驚洲，輕輕放在他麵前。

    顧驚洲拿起來看了一眼便放下了，他並沒有推給蘇音看。

    可是蘇音卻看見上麵有母親的名字和份證影印件，一把搶過來。

    那是瑞士銀行的證明文件，上麵明明白白的寫著開戶人的名字以及開戶時間，正是母親當初到達加州醫療所參加這個試驗項目的日期。

    “不……這不是真的，這都不是真的。”蘇音的手抖著，喃喃的道。

    將那張紙一團，攥在手裏，希冀般地看向顧驚洲，仿佛在等待他轉頭安，給一個擁抱，跟說：“音音不怕，我相信你。”

    然而顧驚洲並沒有，他左手握拳，右手手肘支在桌麵上，了眉心放下來，臉平靜如舊。

    顧炎榮微笑，“蘇小姐，你這樣毀滅證據是沒用的，這份不是原件，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蘇音幾乎要氣昏了，想起當時蘇淮北的話，“這是個很大的局，應該已經部署很久了。”

    可是卻沒想到，原來這個局不是針對CG的，而是針對的。

    可憐現在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人證證都在，董事會這幫老頭子眾口鑠金，換了自己是顧驚洲，也不會相信自己，而是相信他們吧。

    一直沉默的顧驚洲開了口，“各位董事，我現在還是CG的總裁吧？”

    顧炎榮一愣，“驚洲你何出此言？”

    顧驚洲淡然掃視一圈，“既然我還是CG總裁，蘇副總就是我屬下高管，犯了什麽錯誤，是不是應該由我來裁決如何置？

    又或者，各位董事已經找到了接替我的人選，打算讓我退位讓賢？”

    汪老臉一板，“驚洲，不許跟叔伯們開這種玩笑，你任職CG以來的績，董事會看得明白，雖然CG現在小有損失，可是如果不是你這麽多年堅持，CG早就……”

    顧驚洲本不給他機會說完，“那既然如此，今天就散會吧。蘇副總犯了怎樣的錯誤，我自會調查置，就不勞各位費心了。”

    佟老厲聲道：“驚洲，是你的人，你別當我們都是瞎子，你想袒護你就直說！”

    顧驚洲猛然起，兩手按在桌麵上，居高臨下俯視麵前幾人，眸子裏閃著兇，臉上的線條繃著，刀削一般冷峻。

    那種戾氣人，佟老不由了脖子，卻還是強的道：“驚洲，難不你還想打我？”

    顧驚洲一字一頓吐出幾個字來，“就算我要袒護，你們又能怎樣？我說過了，如果有適合的人選，你們就彈劾我讓我下臺，我會自願讓出CG總裁的位子。如果沒有，就全都給我閉。”

    所有人愣在那兒，僵的表看著顧驚洲，就連顧炎榮，眼神裏也帶著幾分忌憚。

    顧驚洲大步往外走，“蘇副總，你還坐著幹什麽？”

    蘇音子晃了晃，這才站起，跟著顧驚洲走出會議室。

    會議室的門開合，短暫的寧靜之後，佟老一拍桌子站起來，“老顧！這就是你的好兒子！什麽東西！”

    汪老笑得的，“不管是什麽東西，驚洲任職這五年來，我們每年年底都有分紅，就衝這一點，你有什麽話說？還有誰能比驚洲做得更好？誰能把CG總裁的位子坐得這麽穩這麽牢固？”

    賈老看著顧炎榮鐵青的臉，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炎榮呀，你的兒子不錯呀，本就把你這老子放在眼裏，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顧炎榮本就不理他們，沉聲吩咐泰山崩於前而不變的於書，“收拾東西，我們回大宅。”

    於書應了一聲，關掉投影，合上筆記本，又站在顧炎榮側，隨時等待顧炎榮起離開。

    而會議室外，顧驚洲大步朝自己辦公室走去，蘇音跟在他後，臉白如紙。

    想解釋，卻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可是要讓什麽都不說，覺自己要憋出傷。

    “顧……”低聲喚他。

    顧驚洲手握著門把，並未回頭，隻是淡淡道：“晚上回去再說，先去工作。”

    說完不待反應，推開門走了進去。

    那門在蘇音眼前關閉，關得的死死的，蘇音覺得自己一顆心驟然落地，然後碎一片片，隻是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湊得完整。

    回到辦公室，蘇音呆呆坐著，從早上來時的雀躍到現在的沮喪，不過短短兩三個小時，蘇音覺得自己好像坐了一趟雲霄飛車。

    努力的回憶著到加州的每個細節，卻怎麽想也想不出來問題出在哪裏。

    如果說那個宋經理是三天前辭職的，那麽在他開著公司的車接待自己和蘇淮北時，他是不是還沒有辭職？

    想想當時的他一言一行，毫沒有可疑之，蘇音心裏發寒，一個人得多有城府，才能有如此的偽裝？得有多強的心理素質，還能在別人麵前毫不猶豫的演戲？

    顧驚洲到底會不會相信自己是無辜的啊？那麽多的證據，尤其是瑞士銀行的那張證明文件，那個戶頭真是用自己母親的名字開的。

    這樣一算，如果自己跟那位宋經理互相勾結，也正是母親去加州接治病的時間。

    顧驚洲又會不會以為，當初自己一步步引他投資這個項目，便是一切謀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