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鄉音呼應,彼此知的人事嘮嘮,自然就親近起來。
那悉的山山水水,小村鎮子,哪怕他們因干旱逃離了那里,依舊記憶深刻,仿佛銘刻在骨子里,永生難忘。
要說閆老二原也算是小安村那一片村鎮的名人,當然這個有名,大多數人嗤之以鼻。
不過在此時此刻將過往印象中的閆老二,風大年口中的講述的閆二,和眼前這個站在高頭大馬前,很有威嚴的閆將軍結合在一起,莫名就有種即便浪子回頭……還是除之不去的違和。
幾個瘦弱的男子,揣手蹲著在角落。
“那是閆老二?真不是名重了?”
“我以前遠遠見過,就長這個樣。”
“他竟然當上將軍了?!”
“你們看他那個馬,可好,可壯,可威風。”
“風大哥那幾個表弟,瞧著是在這閆二手下當差啊,這閆二現在當這麼大的,手底下這麼老多人,瞧瞧多壯,一看就沒虧了肚皮,你們說,風大哥以后是不是也和閆老二干了?那咱們是不是也能討個活計?”
一看閆老二就混得好,鄉里鄉親的,大家難免心思活。
“前頭聽說這閆老二不好打道,耷拉著眼皮看人,可瞧不起咱這些地里刨食的,來往的竟是些讀書人,他家門檻,可高了!”
“這都老黃歷了,他自己書都不讀了,拿起家伙殺蠻子,連家里的娃娃這麼小都舍得帶出來,別說,閆家那個小二真不孬,可兇,不大點個人,殺人眼睛都不眨一眨,話說,那孩子力氣咋那麼大?!這把子力氣,可真好啊!”說話的人發出慨,第一時間想到的,竟是這力氣要是用來種地,那可太行太行了!
“咱……咱……咱……”這人半天沒咱出后面的話來。
倒不是磕,而是猶豫難斷。
像是和他心有靈犀似的,另一個人蹲得麻,左右腳換著抬起來往中間挪了兩步。
低聲音道:“你們猜我剛剛聽著啥?”
幾個男人同時看他。
這一路走來,哪個心眼多些,哪個心實大家心里都有數。
“那些蠻子,殺了給錢,一個,足足二兩!二兩啊!”說話的人忍不住聲音拔高,又突然想到什麼竭力下來。
幾個人呼吸都重了。
“二兩?!這麼多!”
一文錢難倒撐起一家子老小的漢子。
在老家苦熬了整整一年,哪一家不是彈盡糧絕。
天價水,高價糧,樹皮都得搶一搶。
“你們幾個扎堆干啥呢?”風大年快步走來,“招呼你們半天了!”
幾個人趕站起來。
“風大哥,要走啦?”
風大年的眼睛在他們臉上巡視,一張張枯黃干瘦的臉,即便笑著都帶著一子愁苦。
“有個活,問你們干不干。”他頓了頓,道:“咱是老鄉才先和你們說,沒工錢,但能領份米糧,不多,省著點夠一家子熬兩天粥的。”
幾個男人快速將風大年圍起來。
小聲急問:“風大哥,啥活計啊?誒,不管啥活咱都干!”
“別看咱現在不像樣,這瘦的都是皮子,骨頭里頭還藏著呢,有勁,風大哥咱干的,干的!”
都不問是啥活,張口就應下。
風大年能理解這份迫切的心。
“就是我以前干過的,后軍的活……”
……
閆玉不指揮子軍,也指揮小安營的兵。
開玩笑,閆小將軍名頭拳頭都很,罩得住。
“附近肯定還有遭難的村子,胡二叔,宋三姑父,你們帶兩隊人去這兩個方向搜尋,若是看到村子的影,謹慎些,悄悄靠過去打探。”
胡二兩個點了兩隊人,打馬離去。
“孫二叔,你帶一些人扎營,天不早了,咱們今夜就在這過夜,旁邊這山上有水,讓老鄉們拿上裝水的家伙事一起上山。”
“中!弓弩準頭好的跟我走,要是走運,到個野啥的,咱晚上還能開個葷。”
孫二蛋瞄了瞄那群扎堆的老鄉。
這瘦的,瞧著也太慘了。
尤其那些大頭小子的孩子,看著就人心里不落忍。
“戚四叔,你去將戚大伯他們帶過來吧。”閆玉多囑咐一句:“要是有流竄的西戎,繞著點走,別讓他們撞上戚大伯那隊人。”
這一次上的西戎,不是他們遇到的第一批。
關外蠻子都是天生的騎兵,行如風。
這要換了別人來追,只能跟在他們后吃土。
關州吃過這樣的虧,是以嚴防死守,師公用三年高筑城防,便緣于此。
可在閆玉這都不是事。
跑得再快,也怕掛!
就是個開視野掛的掛~神。
白日里不敢用九霄偵查,但夜深人靜的時候,爹把風,還是能看下回放的。
找到西戎的定位,推算他們可能去的方向,以及行進速度,綜合所有信息,尋找流竄的西戎隊伍變得容易。
十余日里,閆家軍擊殺人頭數三百余,解救難百姓以村計,繳獲糧食、武、馬匹等資更是讓閆家軍出征這大大小小的兩百余人愈戰愈勇。
他們此番出來帶的人不多,之前也沒預料到會和關的小蠻子干上,準備確實不夠充分。
沒有足夠的人手送那幾個村子幸存的村民回虎踞,只好一路帶著,幸而他們連番繳獲,米糧沒斷過,持續補充中,目前來看,這樣拖家帶口的殺蠻子還能再堅持一段時日。
戚大伯帶著一隊人與那些救下來的百姓一道,遠遠墜在他們后頭。
每次會合,都要有人去通知一聲。
話說,爹還沒點好數?
閆玉嘟囔了兩句爹速度慢,趕掏出紙筆來。
小狗子特別有眼力見,兩眼四尋,看到一塊合適的扁石頭,跑過去搬來,放到閆玉面前。
閆小將軍贊許的沖他點點頭。
小狗子傻樂。
【大伯,見信悅!
閆家軍今日又斬殺關作西戎若干,解救百姓免于禍,爹今日大發神威,中一西戎,一箭中,使其不能行,留此活口,爹想審問一番,打探西戎向……】
卡點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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