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我於深淵之中看到了未來,我看到你的餘生站於天際,拔劍問天,所向披靡”
“我還看到兩道劍意,它們一劍青山踏凡聲聲慢,一劍登天仙途步步高”
一道手電筒的亮照進了時間長河,借著那抹真靈的樣子,看到了他的過去。
過去裏,他躺在劍峰那條魚腸小道旁的山石上,裏叼著竹葉。
躺著的他眸空靈,視線一瞬不移的看著那條小道,婉轉曲折,步步了山林野地,又偶爾從山間顯現一段後再次去。
這條小道,他每天要走一遍,這條小道,從劍峰步步走進凡塵。
下山路,亦是凡路。
任你深山再似仙,踏路下山亦是凡。
那手電筒亮一晃,同樣照到了未來。
未來裏,他穿帝袍,煞衝天而起,紅貫穿了三十三重天。
他抬劍順著那三十三重天的破看去,目直達淩霄殿前,與太白金星眸匯。
在他視線裏,這三十三重天便如同階梯一般,筆直向上。
步步進了仙途之中,步步更近仙道一步。
步步往上,步步高升!
上山路,亦是登仙路。
白芯哪是看到了兩道劍看到的是王慧天的過去和未來,所以記不住,也不能記住,時間長河裏的一切,如夢泡影,時時變幻。
那微弱的手電筒亮淡去,時間長河亦是消失在天際之中,去了一切神異。
“師弟,天黑了,晚安了”
轟隆!!
太皇天祭壇上,一道紅衝天而起。
紅中,厲鬼在咆哮,無數扭曲的麵孔在掙紮,在圍繞紅遊,它們在詛咒,在謾罵。
那怨氣撕扯著紅軀,不停的啃咬著他的靈魂,業力在反噬,罪孽在熏染。
他上的帝袍,其上金線編織的線條在褪去,化作一道道詛咒。
它們因王慧天而不回,自然最是恨他,恨不得與他糾葛永生,恨不得碾碎他的,恨不得生吞他的魂魄。
紅閉著雙眼,他的眉心,一道豎眼睜開,其倒映著一方猩紅世界,他的發梢出點點紅,帝袍上,一張眾生麵孔凝聚而出。
這張臉時男時,不停變換,充斥著不祥與詭譎。
這一刻!
被立時分去的詛咒回來了,被往世掌控的回界再次打開,被虛妄承擔的業火在他周燃起。
斷念劍主攜帶著斑駁雜念回歸,殺劍主攜帶著瘋癲殺機回歸,風起劍主攜帶著鬱狂放回歸……一切的一切,都在此刻匯聚。
便在時紅塵裏,白芯將他真靈刻在那破碎的瓷娃娃元嬰之上時,一切再次補全。
他,已然無缺!
他到了自己被白芯掛在腰間,緩步著在深淵裏前行,哼著歌曲,似乎是因為太黑有些害怕,在強行給自己打氣。
“天邊的雲彩地上的草,它們在視線的盡頭裏相擁。
蝴蝶想雲朵,越過萬水千山不見頭。
小傻妞呀小傻妞,追雲趕霧空悠悠,牽君係君空留愁……”
那歌聲逐漸淡去,而後是微弱的談話聲響起。
“這是我師弟,還請醫生救救他”
“神經病,拿著一個瓷娃娃來看醫生”
這是白芯與湛天藍在談話,那隻躲在深淵底部的無良醫生。
過去的一幕幕在王慧天腦海重現。
說是重現也並不合理,似乎是正在發生,過去與未來同時發生。
這種覺很是奇妙,比一個腦子控製多個還要奇妙。
王慧天睜開雙眼。
耳垂下,那朵潔白蓮花耳墜上一片片花瓣墜落凋謝,仿佛是完了的使命,失去了最後的神意。
他抬起手來,接住一片花瓣,眼睜睜看著這花瓣凋零,眼睜睜看著白芯唯一的念想散去,他卻無可奈何。
“師姐,晚安”
他微微閉眼,抬手著另一邊耳墜。
這裏吊著的是一片鬼槐葉子,看起來鋒銳冷冽,充斥著淡淡氣。
這鬼槐葉來曆莫名,最初出現是在萬道山劍獄底部,王慧天隻知道,它與殍鬼窟之主王引有莫大關係。
而王引,疑是自己前生!
可這也不對,此刻的他已然知道餘生從何而來,一種扭曲與不和諧之在他心底油然而生。
“青山踏凡”
他屈指一彈,鬼槐葉嗖的一下飛了出去,其輕掠時間長河水麵,留下一串串漣漪。
它便如同那條青山小道,時而虛無,時而又浮現世間,更是如同打水漂的石頭,每次似要墜湖底都會再次彈起,往前不斷跳躍,於虛空中留下了一道道瑩亮波紋。
這是王慧天有的快劍,快到眨眼間那劍就飛出了洪荒,遁了混沌之中。
混沌深,一抹紅影微微偏頭,那鬼槐葉剎那劃過,在他的臉上濺起了一道痕。
男子抬手抓住鬼槐葉,葉片在他手裏化一個臉頰胖嘟嘟的小孩,此時小孩眼裏噙著淚花,神很是委屈。
“阿引,他扔我,他扔我啊”
王引抬手了鬼槐腦袋,他之前與太上老君鬥法頗為狼狽,而今太上老君不知去向,他卻是安然無恙的藏於這混沌之中。
視線越過無盡距離,他看向天界裏直視而來的冰冷眸微微皺眉。
“已經發現了嗎?”
王引神頗為凝重,猶豫了一下後轉跟隨那鬼槐葉的方向,消失在了混沌深。
太皇天,王慧天收回看向虛無混沌的視線。
這一劍,太過稚,還不。
青山墮凡,走的是下山路,若是斬中對手,可削去其頂上三花,可斬其一修為才對,而今卻是連人都砍不中。
他歎了口氣,現在悟劍,太遲了些,他抬頭看向天穹。
過被穿的三十三重天地,他視線與站在淩霄殿前的太白金星剎那匯。
後者渾打了個寒,瘋狂後退。
“來了,他來了”
沒有誰理他,殿一眾文臣作一團,不斷的向著淩霄殿外逃去。
玉帝剛走,諸將在外,而今這天庭空虛,怎麽與王慧天鬥?就憑太白金星?
別鬧了,這家夥現在已經了陣腳。
王慧天正踏天而上,卻是覺到後帝袍被扯住,他回頭看來,隻見青華大帝長劍釘在了他帝袍之上,冰冷的眸死死盯著他眼眸。
在他眼裏王慧天就是最大的魔,就是世間最大的惡。
“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