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喜怒無常

魏嵐還在猶豫，後再次傳來張曉奎的聲音：“衍副局說有事兒想跟你說，說完就能讓我送你回來……魏知青你放心，耽誤不了多時間。”

魏嵐心中掙扎片刻，隨後肩膀驀地一垮。

好吧，看在救了命的份兒上，就去看看吧。

看看他到底要說什麼。

上海SH白小汽車“噗噗”噴出一陣淺灰尾氣，車過道上積雪，緩緩向縣醫院出發。

魏嵐設想的很好，然而一進病房，淡淡的消毒水氣味籠罩鼻息前，房間不大卻很冷清。

衍邑背對門口四平八穩坐在床上，手背扎著針管，頭頂掛著的點滴瓶裡，藥水一滴一滴往下滴，順著明管道流進他的脈搏。

打開房門，抬眼的瞬間，魏嵐甚至懷疑，這個男人從昨天走後，就沒變換過姿勢。

剛才魏嵐和張曉奎先去了醫院大食堂買米飯，眼下張曉奎正忙前忙後，搬來小桌，鋪開飯盒，又用筷子將罐子裡的紅燒往外夾。

雪白的米飯配上焦紅剔的紅燒，引發視覺衝突。

張曉奎離得近，剛打開罐子聞到撲鼻而來的香味，口水瞬間湧了上來，他趕咽下口水後退一步，看向衍邑：“衍副局……”

“你先出去，我有事要和魏知青說。”

衍邑一發話，深知他脾氣的張曉奎片刻不敢多留，一溜煙跑出病房，還心的將門帶上。

衍邑余在距離他兩米遠的魏嵐上燒過，什麼也沒說，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紅燒送進裡，默默吃了起來。

半晌，慨道：“比阿姨做的好吃。”

魏嵐癟了癟，輕聲哼哼：“你可知足吧，還從來沒哪個吃過我做的紅燒呢。”

至在這個世界上。

房間裡只剩他們兩個人，魏嵐有點張。

可聽到衍邑提起魏母，魏嵐又克制不住放松下來。

不是原，對衍邑沒有所謂的覺，骨子裡排斥衍邑的同時，卻又有一種莫名的羈絆之。

像什麼呢？

魏嵐認真想了想，最後不由被心底的答案怔住了。

親人嗎？

魏嵐滿臉狐疑，衍邑放下筷子回頭看，“你吃過了嗎？”

“嗯。”魏嵐輕輕點點頭，秀眉輕輕蹙起，仍陷剛才的疑問中。

說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覺。

明明和衍邑接也沒有幾次，而且，好像每次見面、接，都不那麼愉快。

魏嵐愣神之際，衍邑一直在默默注視。

見一直沉自己思緒中，衍邑右手輕輕在桌子上點了點，“叩叩”聲驚醒魏嵐。

茫然看向衍邑，“怎麼了？”

又看見衍邑面前的飯盒，米飯沒吃兩口，張曉奎夾出來的兩塊紅燒倒是吃了個乾淨。

“是要我幫你夾嗎？”魏嵐忘了防備，走過去很自然拿起公筷，剛想從罐子裡夾紅燒，手腕就被衍邑大手扣住。

一驚，手上筷子瞬時落地。

“你、你想幹什麼？”

“沒事，就是不太。”

衍邑深邃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起，帶著初春暖般親和的笑，他放開魏嵐的手，輕聲道：“給我做花生了嗎？”

魏嵐瑩白小臉閃過一惱怒，被衍邑反常舉搞得不著頭腦。

但見他並未真的做什麼，魏嵐很快鎮定下來，沒好氣道：“炒了！”

說罷，轉就將床上另一端裝花生的袋子，拎過來放在衍邑邊。

衍邑無奈揚揚扎著針管的左手，“花生要剝殼，我這樣，怎麼吃？”

魏嵐瞬時桃花眸瞪圓。

什麼意思，還要喂他不？

衍邑見不肯，失落的歎了口氣，扎著針管的大手去拉袋子，很快鮮紅從管順著滴管倒流。

“你別！”魏嵐驚呼一聲，皺著眉想把衍邑不老實的手拍開，又怕到針管弄傷他，最後隻輕輕將他左手推開。

“你又不是小孩子，非要這個時候吃嗎？”

魏嵐秀眉蹙起，雖滿臉不耐煩，一雙霧氣蒙蒙的桃花眸卻滿是擔憂。

到底狠不下心。

衍邑今天有些反常，往常時常冷著一張臉，今天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劍眉微揚淺笑，冷冽氣息有所收斂。

魏嵐甚至在他上到幾分溫和儒雅的氣質。

或許是這種莫名的覺作怪，魏嵐也不怕他了，“喀嚓”剝開一顆花生，將花生米合著紅一起遞到衍邑邊。

而衍邑，臉上笑容有一瞬僵持。

他垂下眼簾，定定著遞到邊的花生，眉宇間倏忽湧上一戾氣。

小姑娘正低著頭，另一隻手還在翻袋子，“我還炒了蠶豆，你吃嗎？對了，張曉奎說你有事找我，是什麼事？”

魏嵐舉著花生，見衍邑半天沒有靜，心道奇怪。

抬頭見衍邑定定的著自己，魏嵐不由轉了視線去看那兩粒花生。

以為是因為帶著紅的緣故，衍邑才不肯吃，解釋道：“花生紅能補，你流了那麼多，吃了有好。”

衍邑又掛上那副親和笑意，卻並未達到眼底。

他遲疑一瞬，低頭將花生米含進裡，他想直接咽下去，卻因為顆粒太大，沒能功。

魏嵐見他吃了，滿意點點頭，又剝了一顆花生遞過去，“剛才問你話呢！”

“不用，花生就可以。”衍邑抿抿，裡嚼著花生，右手無意識扣著床單。

也不知道是聯想到了什麼，力道極大，兩三下竟將白床單扣出一個來。

“沒別的事，就是想見見你。”

說罷，又低頭將魏嵐遞過來的花生，含進裡。

魏嵐慨他的直接，手上作不慢，卻也回答十分了當，“我、我畢竟是下鄉知青，總不在大隊待也不好……下次飯菜做好了，我讓張曉奎給你送過來，我就不來了。”

“嗯。”衍邑低頭輕輕應了一聲，似乎是答應了。

魏嵐心裡倏忽松下一口氣，笑容還未揚起，忽然一歪，被衍邑大力推開。

“不來就不來吧，你走吧。”衍邑背過臉，聲音沉悶微，似乎很生氣。

他不等魏嵐反應，冷到骨子裡的嗓音驀地拔高，“張曉奎，送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