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完畢天剛黑，朱璟去書房繼續批閱奏摺。

白思宸閑著無事正想出門溜達見見小姐妹，忽然檬姑姑從殿外走進來。

「檬姑姑，你可曾用過晚膳了？」

檸檬之前去福壽宮給蘇太後送東西，這是才回來不久。

「奴婢不，晚點用就好。」

燈暗影打在臉上，白思宸發現檸檬臉怪異，言又止布滿糾結，乾脆問道：「檬姑姑，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奴婢剛才在福壽宮見到了蘇小姐。」檸檬回道。

蘇文淇？

白思宸沒察覺意外，侄去見姑姑，也是常。

「哦。」淡淡應了一聲。

見沒在意，檸檬也沒再說什麼，往前走幾步替把的邊緣褶皺捋順。

「娘娘這是打算去哪兒？」

「去看瑞雲，下午說一個人待著怕悶，讓我和寶如沁藍經常過去找玩。」

和宮是皇後娘娘的寢宮，雖然司空瑞雲和白思宸關係好，也不能太隨意走，畢竟宮裡有宮裡的規矩。

檸檬笑著道：「也是，蘇小姐宮特意給太后帶了禮，太后便讓蘇小姐留下一道用膳。沒了蘇小姐在，仁清宮想必也熱鬧不起來。」

白思宸忽然心神一：「你說母后留了蘇文淇一道用膳？」

「是的。」

「除了蘇文淇還有誰？」

「只有蘇小姐一人。說起這蘇小姐吧，也是個伶俐人兒。都以為不太后待見，今兒卻讓奴婢刮目相看。」

「哦？」白思宸來了興緻，「你繼續說。」

「是！蘇小姐送給太后一對兒掐金琺瑯藍釉花瓶，價值不菲。太後娘娘很喜歡，對蘇小姐態度便好了很多。」

蘇太后喜歡皿，尤其是瓷件，蘇文淇這份禮算是送對了。

白思宸想了想，忽然抬眼看向檸檬。

檸檬已不年輕，年近三十卻風韻猶存，一顆七竅玲瓏心，在後宮如魚得水遊刃有餘。

宮早，是宮裡的資歷老人，早早到了婚配的年紀，卻一直不曾出宮。

「如果我沒記錯，你剛宮的時候好像是跟在皇上邊伺候？」

檸檬點頭：「是的，奴婢偶爾提過一，就被娘娘記住了，娘娘記真好。」

「那後來你為什麼又去了太後邊？」

「那時太後娘娘還住在東宮，邊的掌事姑姑突然生了病，不好，皇上見太後邊沒有幾個己人，就讓奴婢去了東宮侍奉太后。」

白思宸笑了，「知道了，這些年辛苦你。」

「不辛苦，都是奴婢應該做的。」

又聊了幾句，白思宸讓檸檬回去用膳，接著讓人把薰兒喊了過來。

薰兒正在側殿搜尋書籍，是白思宸想帶給司空瑞雲解悶的。到了大殿見到主子，薰兒道：「娘娘，奴婢還沒找完呢。」

「不急，書籍你慢慢找，現在先去樂府走一趟。」

薰兒一臉疑：「娘娘，您這是不出門了？」

「不去了，你去樂府找和嬤嬤，讓儘快準備一齣節目。」

「是！」

和嬤嬤是樂府掌事，擅長舞蹈音律，三四十歲一直未婚，手底下管著數十位會跳舞的妙齡和數名樂師。

每當宮裡有節日，通常都由負責排練。

薰兒接下任務，出門辦差去了。

白思宸獨自提著燈籠去了膳房，各轉了一圈，取了些食材，一番搗鼓。

廚子們一直跟隨左右，見忙忙碌碌不停歇，領事忙站出來道：「皇後娘娘想吃什麼儘管吩咐，讓奴才們手就好。」

白思宸頭也不抬：「這裡用不著你們，都去忙。」

「……」

膳房的廚子們都是老手，從宮第一天起，就從沒見過親自手煮飯的主子。

這到底是沒吃飽？還是嫌棄晚膳做的不好吃？

領事忐忑的不行，趕忙讓小徒弟去請示檬姑姑。

檸檬接到消息很快來到膳房，進到屋見白思宸挽著袖子忙得熱火朝天，也驚訝的不行。

「娘娘，您這是在做什麼？要不要奴婢幫忙？」

「你怎麼來了？」白思宸依然沒顧上抬頭，手裡忙忙碌碌：「這裡用不上你，我只是想給皇上做宵夜，很快就好。」

哦，原來是在給皇上做宵夜。

檸檬低頭往桌案瞧，食材擺了好幾樣，可瞧了半晌始終沒弄明白皇後娘娘到底做的什麼。

「娘娘，您和奴婢說怎麼做，讓奴婢幫你吧？」

檸檬有些，可更擔心白思宸的纖細小手被鋒利的刀子割到。

雖然皇後娘娘不徐不急有竹，但是切割食材的作明顯僵。

不用腦子也知道，皇後娘娘出閣前怎麼可能做過這些活？

「真不用，已經好了。」白思宸小心翼翼落下最後一刀，見切面還算齊整，自我覺不錯。

「檬姑姑，你去給我找個食盒來。」

「好吧。」

不一會兒檸檬就取了食盒回來，還順道把外頭忐忑許久的廚子們打發了。

食盒共兩層，白思宸把食擺到盤子中放進第一層，又從小爐灶上把一口小鍋端過來。

鍋里是熱乎乎的老鴨湯，膳房大廚做的。用晚膳時見皇上很喝，來到膳房一看鍋里還有，便熱了一小碗，一併放進食盒。

「好啦，大功告。」白思宸蓋上食盒蓋子，滋滋道：「檬姑姑，走，我們給皇上送去。」

檸檬提著食盒跟在白思宸後，主僕二人來到書房。

秋風蕭瑟，月影斜疏，書房燭火通明。

不巧的是，這會兒朱璟正在召見幾位重臣商討國事。

站在門外的魯公公看見白思宸和提著食盒的檸檬，忙不迭地行禮：「請娘娘稍等，奴才這就進去稟報皇上。」

「不用了，麻煩魯公公給皇上送進去就好，我就不打擾他了。」

大晚上的還在商談國事，非急便重，白思宸轉走了，沒有一猶豫。

魯公公讚許地點點頭，目送二人走遠，這才拎著食盒走進書房。

書房通往和宮路程不算遠，檸檬提著宮燈跟在後，主僕二人都沒開口說話。

回到和宮時薰兒已經回來了，見到二人邁進門檻立刻迎上去：「這大晚上的，你們這是去哪兒了？」

檸檬抿笑道：「我不說，你保證猜不到。」

薰兒搖頭，「確實想不到，檬姑姑行行好，您就告訴我唄？」

「又不是多神的事！」白思宸嗔道，「檬姑姑你賣什麼關子啊？」

「是不神，可是卻讓人啊。」檸檬嘆，「奴婢現在才知道娘娘為什麼會到皇上獨寵。」

薰兒眨眨眼，「為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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