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德子連忙恭請,「爺,您跟著奴才,這關押過道漆黑暗,您走路仔細些。」
暴室分關押室和施刑室,左右相對,其實都是用同一條過道,為了營造恐怖森的氣氛,這裡建築嚴嚴實實,幾乎無外間的芒可以進來,只靠三丈一盞的如豆般大小的油燈照亮。
這裡只是關押的中轉站,或者是臨時懲的地方,一般在暴室關押的人不超過十天,過道里充斥著腥和腐臭的味道,空氣混濁得幾乎讓人不過氣來。
白擎夜嗅到一道奇異的香氣,這種香氣在臭氣熏天的暴室中並不明顯,但是,白擎夜還是嗅到了。
「放我出去!」忽地,旁邊有人沖了上來,撞在堅固的鐵欄上,雙手染滿鮮,一張臉滿是鞭痕,難分眼耳口鼻。
小德子驚怒一跳,一手便掐住那人的脖子往後推,厲聲道:「什麼?嚇著了大人是你擔待得起的?還想出去?出去就是死人了,你該慶幸還能在這裡呆著。」
白擎夜看著那人,問道:「他所犯何事?」
「回副統領,」小德子道:「他是蘇貴妃娘娘宮中伺候的人,因了貴妃娘娘的手釧被發現,關押暴室的,只是他死活不招認,沒辦法,只能是點苦了,這年頭,的人必須得多苦。」
「我沒有,我冤枉的,救我出去啊!」那人竟發了狂似的拽住鐵枝凄厲地喊道。
白擎夜見他雙手有力,縱然滿是傷,卻依舊拽得鐵枝「嗡嗡」作響,倒像是練家子。而且他神癲狂,渾然不顧自己全是傷,徑直撞向鐵欄。
那人發狂之際,竟從鐵欄里出手來抓住白擎夜的手臂,瘋狂地喊道:「救我出去,我是冤枉的,救我出去。」
白擎夜不妨他忽然出手,正掙的手,小德子一腳踹過去,直接把那人踹倒地上,「滾開!」
「走吧!」白擎夜聲音暗晦沒有溫度。
「是!」小德子道,「前面就是了,這裡可一眼看過去的。」
牡丹喊了許久,卻還能喊出這樣尖利的聲音,真是中氣十足啊。
牡丹與葉婉葉琳瑯兩人是分別關押在前後的籠子里,籠子很小,關押兩人便顯得十分局促,兩人都在泣,抱一團,瑟瑟發抖。
這兩位葉府小姐,哪裡在這樣的地方待過?這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便嚇得臉上一點都沒有了。
牡丹見白擎夜來到,竟嚇得渾抖,跌坐在地上一個勁地往後挪,口中胡喊道,「你別過來,你別殺我,求求您饒了我吧,不要殺我。」
白擎夜蹙眉,心底閃過一疑,的恐懼不像是假的,是真的覺得自己要殺。
「就是如今不殺你,明日你還得死。」小德子忽然沉地笑了,那聲音低沉沙啞,竟沒了剛才尖利的嗓音。
白擎夜心中頓時一沉,他明白,自己已經中了圈套。
他正想說話,忽地聞到剛才那子奇異的香氣,,腦子裡一陣昏沉,眼前的牡丹陡然重影起來,他看到牡丹手中竟然拿著一把匕首朝他捅過來。
他手中的劍一翻,劍出鞘……
小德子尖細的聲音驚起來,「副統領,皇上有旨,明日才斬牡丹,您這是……」
長劍凌空而,了牡丹的心臟,只聽得牡丹凄喊了一聲,口汨汨流出鮮,子往後緩緩一倒,落在地上,雙眼瞪大,子搐幾下,還來不及說一句話,便氣絕亡了。
那把劍柄的部位,赫然刻著一個「白」字,是白擎夜從軍那年,杜元帥送給他的。
葉婉與葉琳瑯兩人嚇得尖聲高起來,「啊,殺人了,殺人了!」
「來人啊!」小德子怒喊一聲,便聽得凌的腳步聲響起,幾名暴室的太監沖了進來。
「快,去回報管事,副統領殺了牡丹。」小德子厲聲道。
暴室中的大門陡然打開,兩旁開了窗,有冷風迅速注,冷風一吹,白擎夜整個人清醒過來。
他看向牡丹,牡丹已經死亡,他盯著小德子,沉著臉沒有說話,如今說什麼,都百口莫辯,相信這一出早就布置好,只等他走暴室。
今日是冬至宴會,宮中不見腥,即便是膳食中的葷,都是從宮中外購買的宰好的送來,尤其,牡丹還是皇上下旨,明日斬的人。
如今任何人殺了牡丹,都是死罪。
管事陳公公已經進來,他後有人掌著火把,把這臭氣熏天的暴室照得明亮。
陳公公瞧了牡丹一眼,死得很快,長劍捅破了心臟導致大出迅速死亡的,不算十分痛苦,至,痛苦的時間不長。
「副統領,您讓奴才如何跟皇上代?」陳公公嘆息一聲,神複雜地道。
小德子道:「公公,此事還需要馬上稟報皇上,畢竟,今日見了腥奪了人命,皇上必定龍大怒,我等還是趕去請罪為好。」
陳公公眸銳利地看著白擎夜,「副統領,還請您跟奴才到前走一趟,把事說個明白。」
白擎夜的視線落在對面鐵欄的一道刀痕上,牡丹被殺之前,他分明聽到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他看向剛才走過的鐵欄里,那剛才還衝他喊救命的人如今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樣子,他手上和臉上的痕十分醒目,看樣子是剛過刑不久。
今日,宮中不見腥,按理說暴室也不會刑審問,為何此人卻是鮮淋漓的樣子?
而且,暴室其他鐵欄關押的犯人,幾乎每人的額頭都有鮮,看樣子,眼底還有癲狂的餘。
白擎夜心裡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對陳公公道:「走吧!」
皇帝送太皇太后回樟鑫宮之後,陪伴了好一會兒,直到太皇太后睡著了,他才起告退。
他與十餘名大臣在花園煮酒論政,一派君臣和睦的樣子。
「太皇太后說晚宴的時候要過來與大家一同飲酒,諸位卿想必都許久沒見太皇太后了,今日見了老人家,可得要說幾句好聽的話,哄哄老人家開心。」皇帝特意囑咐了一番。
杜元帥頭髮花白,他端起酒杯,豪氣干雲地道:「想當年,老臣還曾與太皇太后出征,太皇太后在沙場上英姿發的樣子,老臣記憶猶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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